第二百四十六章 替佛渡人

只论这般身手,阎纪淮也是登堂入室之境。

瞿麦弓步侧身,左手握紧了腰间还未出鞘过的长剑,右手的细柳剑已然出鞘半寸。

势均力敌的战斗,也是让瞿麦兴奋不已。

“唰!”

一道灰影,突兀地出现在瞿麦眼前。

“都说了,我是大哥,大哥才有选择对手的权利!

你去帮小弟弟吧。”

瞿麦心有不爽,但是三人之间儿时形成的规矩,他也无话可说。

骂骂咧咧地朝着李避走去,瞿麦低声道:

“可不许用以命换命的招数。”

“我又不傻……”

李避重新被五人围住,听着戒吹的话,宁可咽下气息的紊乱,也要张口骂道:

“你才是小弟弟,你全寺都是小弟弟!”

阎纪淮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临阵换人,他锁定的瞿麦,居然转身走向了李避。

凌空的他,却是无从借力改变自己的方向。

阎纪淮看向身前的僧人,心中暗道:

“也好,先解决一个,赚黄金十两再说。”

一步迈出,站于河边护栏之上的戒吹,面对铁算盘的攻击,竟是颔首低头,闭上了双眼。

“轰!”

金黄的佛光出现在戒吹的身后,此刻的戒吹,犹如金日映体。

带着回音的佛语响彻金陵城:

“贫僧不愿破戒,不愿杀人。

奈何桥前众屠夫,不听佛言不回头。

贫僧只好替佛渡人了!”

合十的双手猛然外翻,戒吹睁眼之时,两道金芒直射阎纪淮。

不是佛宗。

胜似佛宗!

远处的于乐渝和卢予诺同时皱起了眉头,这个小僧,邪得很啊!

“妹妹,等等配合我,先困住瞿麦。”

于乐渝按住手边的琵琶,美眸微颤道:

“那这些人,也就不用留了……”

空中的阎纪淮双手握紧自己的铁算盘,左右手同时撑开,那厚重的铁算盘,竟是被扯长为如其臂展之长的巨型算盘。

“起算天地运!”

居高临下的阎纪淮,当即挥出这巨型的算盘。

一如大鹏展翅一般的黑影,呼啸而下。

感受到戒吹射出金芒之中的特殊,他也收起了对戒吹小视,身为皇恩榜上的强者,一旦出手,必尽全力。

这个江湖上,越厉害的高手越不敢小觑天下人,阴沟里翻船的事,常年都有。

阎纪淮又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只是将要靠近算盘的金芒,砰然炸开。

阎纪淮全力一击挥在了空处,惯性带动他的身体急速旋转。

好一番折腾,阎纪淮这才落于戒吹对面的河边。

戒吹咧嘴一笑道:

“皇恩榜二十七的高手,也不过如此嘛,怎么如此胆小呢?”

好家伙,戒吹这般声势的攻击,居然是在虚张声势?

阎纪淮站定于戒吹河对面的栏杆上,不紊不恼,反而是一脸重视道:

“没想到中原居然会出现西域的僧人?

算着时间,应当还没到佛宗步道的时候,你来中原的目的是什么呢?”

戒吹心有一惊,单凭自己的一道攻击,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这阎纪淮果真不简单。

“贫僧还以为施主只会烧鹅,想不到悟性如此之好。

皇恩榜上的高手应当不涉及庙堂的恩怨,施主替定江伯卖命,又是为了什么呢?”

二人互问,却不答。

闭口调息,汹汹的气势包围着彼此,寻找着对方身上的弱点。

别看二人此时一动不动,一旦出手,肯定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空交一手,戒吹和阎纪淮便是定于长河两岸。

大眼瞪小眼的模样,似是连呼吸都已经静止。

……

瞿麦正要出剑,去帮重围中的李避。

却没想到李避突然腾空翻出,抱紧双腿,蜷缩翻滚,大喊道:

“别拦,快退!”

瞿麦如蜻蜓点水,在河面上快速倒退。

只见得二人身退十步之时,两道气浪骤然射于先前二人的位置。

无声无息,没有丝毫颜色与形状的攻击,轰然炸裂开来。

一道水花冲天而起,洒下浑浑水珠,如同白日降雨。

瞿麦单手擎剑,划出一条剑风,拦下这般雨珠。

而场中先前包围李避的五人,竟是被这攻击当场分尸。

血水落入河中,染出一片夺目的红。

李避狼狈起身,看向高台之上的二女,愤声道:

“二位姑娘好狠的心,居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公子若是心疼人,不若摘下自己的头,递来给妾身呀。”

江晔面色不悦地看着身前的两名女子,这就是江湖人,为了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在他们眼中,可没有同伴这么一说。

只有永恒的利益,却没有永远的同伴。

江晔不喜江湖,在他眼中,这些家伙不过是一群为了一己之私,不择手段的人罢了。

或者说,还算不得人。

就像这月女琵琶于乐渝和碧泉古筝卢予诺,她们出手之时,丝毫没有顾及江晔手下的食客。

二女同时翻身下楼,飘然落地。

身材修长,抱着琵琶的绿袍于乐渝,双手轻按琴弦道:

“公子好俊的身手,五人合围之下,居然还能感受到我的攻击。

不知您是道宗何人的外门弟子呢?”

瞿麦看着李避狼狈的起身,轻声道:

“小弟弟,你看这女子夸你呢。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般不得体的狗吃屎的滚翻,居然能被夸为好俊的身手……”

李避不理会瞿麦的嘲讽,起身合十双手道:

“贫僧荒野小僧,戒吹,不曾想姑娘的攻击,竟然如此阴毒。

无声无息地取人性命,可是有点残忍了。”

远处和阎纪淮对立的戒吹,差点破功,李避这家伙,居然又顶着他的名字为非作歹。

瞿麦冷笑一声,看向一袭黄裙的卢予诺,笑着道:

“这位姑娘倒是长得俊秀,和在下刚刚吃的烧鹅竟有八九分的相似。”

礼尚往来的瞿麦,这番话不可谓不狠毒。

手捧古筝的卢予诺面色深寒地盘腿坐地,双手一抖,十指拨动,砰然奏响怀中的古筝。

声如滔然之怒的江河,竟是直接带起一股水浪,旋转着逼向瞿麦。

“我今日倒要看看,这皇恩榜的榜首到底有几分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