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深夜遇袭

眼看着一盘花生就要见底了,李避双手一拍,引得众人齐齐看向他:

“何叔,我有办法让你活下去!”

何运鸿夹花生的手,猛然一抖,一来李避叫自己叔,二来李避没有自称朕。

他的激动,无关乎自己能活。

何运鸿的命都是李趋给的。

双眼禁不住一酸,无怪乎这西楚能兴。

这父子两收拢人心,当真是一把好手啊。

李避假意伸手进入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实则是从药箱中的乾坤袋中寻出一部书籍。

旗念苒所著的《蝶恋花》。

霍冥张口就要喷粪,被段秋生和柳志远一左一右踩住脚,同时捂住他的嘴。

霍冥倒吸了口凉气,这才没有开口出声。

“你……”

不待他说话,段秋生顺手就将盘子中的羊蹄,塞入霍冥的嘴中。

李避没有理会三人的打闹,将手中的书递给何运鸿道:

“掐算着时间,何叔到那祥符的日子,差不多也该科举之试了。

废除多年的科举制度,今年的试题想必也不会太难,何叔可以将这本书籍,当作是雁门关之宝进献给陛下。

此书虽未言国家大事,但是对于人间至臻的爱情描述,却是无微不至。细腻的文笔,曲折的情节,一定会打动皇宫内的诸多皇妃。

您切记先将此书给百香娘娘君芷茵过目。

待赵邦询问时,便说此书由西域之人所著……”

霍冥吐出口中的羊蹄,疑惑道:

“那赵邦岂不会恼羞成怒?

泰安的科举考,大将军居然敬献异族人的文章?”

博小二眼中灵光一闪,兴奋道:

“陛下的意思是,泰安天子会因为这文章的大不敬,让大将军回雁门关,对西域发兵嘛?”

若是因为一本书,就让何运鸿对西域发兵未免说不过去。

但是李避知道,赵邦一定会因为此书怀疑雁门关和西域的关系,所以他会让何运鸿出兵征讨西域,来表决他的忠心。

这是赵邦的顺水推舟的阳谋,到时候何运鸿便会陷入进退两难。

打,西域一定会重创雁门关。

不打,赵邦就有了治罪的理由。

现在的西楚,需要的是时间,至于一月之后的事情,那可不是李避能计算到的。

李避没有多说,有些话直接表达出来,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一切还得看,何运鸿的选择。

何运鸿快速翻阅着手中的书,时不时叹息,时不时咂嘴,终了之时,兀自举杯,痛饮后这才道:

“莫不是世间真有这般奇女子,能将情爱之事,写得如此透彻?”

“心结即了,不若畅饮一番?”

何运鸿小心翼翼地将书收入怀中,满面红光道:

“谢陛下赐命!”

李避横起手中夜光杯,将斟满的酒水撒于面前一线道:

“第一杯酒,先敬我西楚千万好儿郎!”

众人默声不语,李避第一杯酒没有敬他的父亲,当真是让众人心头一暖。

“第二杯酒,敬我此刻悍守边疆的战士们!”

众人微愣,于情于理,李避这杯酒都该敬先皇啊。

心中有疑惑,众人还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三杯酒,恭祝我西楚否极泰来,复国成功!”

这一杯酒,直辣心头,众人三年的憋屈,此刻舒缓。

黄三千转动着面前空空的酒杯,看着身后的侍女将其斟满,错愕之际,终是想通了李避为何不敬李趋。

还没有完成强盛西楚的目标,他李避有何脸面去敬自己的父亲呢?

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众人痛痛快快地一番畅饮,喝得霍冥就差骂李避的娘了。

怪他晚了三年才回来,不然他们西楚也不会窝囊整整三年。

若不是李避最后没了解酒药,说什么他也要好好和霍冥唠叨唠叨。

和男人们计较醉话,岂不是自讨苦吃,酒醒之后,谁又记得谁说了什么?

除了戒吹和瞿麦,这么多年,可还没有人敢指着鼻子骂李避。

借着尿意,李避摇晃在屋外,对着院中的长柱小解。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从王婼熙体内得来的那丝青色之力,猛然在李避体内一哆嗦,李避的呼吸霎时间静止。

墓陵军一半之众被他派回雁门关,继续教授边关之军那左丘的箭术。

另一半被他分布在寻夏城的周围,遇见半夜敢出城之人,一律杀无赦。

此刻李避身边的只有楚二和楚九,能让李避生出这般反应的,铁定是大宗师以上的高手。

有人居然要刺杀自己?

夺魂门?

握着小李避的李避,猛然一侧身,一道旋转的黑标当即射入长柱之上。

一击不得手,黑影转瞬消失在院角之处。

尿意全无的李避,腾身而起,顺着黑影的方向紧追而去。

青砖碎裂,二人亦步亦趋,面对李避的紧追不舍,那黑影似乎游刃有余。

直到屋内插上黑标的长柱砰然炸裂,楚二和楚九这才注意到李避已经消失。

“该死!”

二人明明看着李避还在方便,眨眼间,居然就不见了。

四目相对时,二人皆是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震惊,谁能想到少主的实力,已经强到了这种程度。

八门遁甲果然名不虚传。

寻夏城包子铺,

黑影扭转之中,瞬息间到了李避初来寻夏城之时的密室中。

又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李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啊。

“马之初,将我引来这般地方,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黑影抖抖肩,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罩,眼睛无神道:

“你该让我去死的,何必要救一个心死的人呢?”

标宗马之初,率领貔貅军攻孙王孙黎枫的宗周,却在最后时刻,被李避的墓陵军救出。

“武安侯的事情,我深表遗憾。

身为他的手下,你应该知道,萧君赫何尝不是再用自己的死在布局呢?”

马之初双手间,夹着六柄长标,标身透体通寒,在这般密室中反射着头顶夜光石上的青芒。

“你不懂,一个没了家的人,活下来该是有多么的孤独!

还是说,

你以为我马之初,会因为你救了我,就对你感恩戴德,归属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