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以为的以为,什么时候对过?【求个订阅呀~】

萧君赫一直注视着李避的表情变化,看着他眼中逐渐消失的愤怒,不由得微微一愣,皱眉道:

“你为何不恨我?”

李避无言,该恨么?

肯定是恨的。

萧君赫的做法如果让泰安知道,等待西楚的铁定是十四路诸侯的合围,他们会失去所有发展的时间。

即便他能将流落在各地的西楚先人召回,也难以抵挡现在的泰安。

反而是可以帮赵邦练兵,本就岌岌可危的泰安皇朝,现在最期待的就是一场暴动。

这样,泰安散开的势力,就会逼不得已凝成铁板一块,赵邦正好可以利用这般机会收回散落各地的兵权。

众人都不傻,都知道时机未到,所以谁都不会做这出头鸟。

可西楚的出现就不一样了,旧朝遗子,本就该灭。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一旦萧君赫的计划完成,西楚接下来的处境一定会很危险,耗费多年的一切布置都会显得被动。

李避叹了口气,悄然说道:“你和我爹真的好像,都是甘心用生命去搅动天下啊,虽说被你利用很不爽,但看着老爹的影子却又让我心头一静。

你说,我爹死得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坦然?

不用承受年老之人的病痛,他就站在巅峰,甚至不愿让别人看到他老去的模样。”

李避的双眼泛红,喃喃道:

“你们怎么就这么残忍,一点都不想想活着的孩子还剩什么么?”

萧君赫指着这里的一个个牢笼,反问道:

“难道他们就没有疼爱他们的父母了么?

李避啊,我告诉你,坏的不是这些买卖,而是这个时代。

你以为这些人都是我们抢来的么?

不是的,是他们的父母过不下去了,不得不用自己的孩子来换银子。

一旦他们尝到了这种买卖的甜头,就会想法设法地去再弄新的孩子来。

可能自己生,可能去抢,可能去偷。

你说,让这些人走上这条路的,不就是这个混乱的时代么?”

人心渐古,残叶凋零。

李避捏紧了双拳,僧衣飘然而动,只听得他一字一顿道:

“放你娘的狗屁!”

麦亦微微一愣,原来戒避就是西楚的李避……

本已经听进去了萧君赫的话语,麦亦心头的仇恨减少了几分,此刻,他却不懂李避为何会如此咒骂。

“萧君赫,你知道么,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妻子韩初桐的死因你不知道?

她的尸体丢失,你明明知道是毛巾会的买卖使然。

你以为你打入了毛巾会的势力之中,学着隐忍,有一天配合他人,里应外合就能颠覆毛巾会,为你的妻子不知下落的尸骨报仇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路上,又害了多少个家庭?

别动不动就把一切归根到时代上,说到底你就是个自私的人。又有多少个无辜的家庭,被你害得妻离子散呢?

如果当初你坚决一点,能像你上那战场一般,不留退路,毛巾会又怎么可能发展到今天的这种地步?

你这怕死的嘴脸,临了了自己感动自己,觉得自己为你儿子铺好一切的路。

你以为的你以为,什么时候对过?

口口声声这个时代的错,你岂不是又在助长着这个时代的妖风邪气?”

李避的连环发问着实让萧君赫陷入了沉思,一旁的麦亦也是缓步走到了萧君赫的面前。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扇在了萧君赫的脸上。

麦亦咬着下嘴唇,干裂的嘴皮抽动着他的愤怒。

萧君赫身份高贵何时受过这般侮辱,他可是武将,脾气也是极大,张手就要还击。

麦亦毫不犹豫地又是一巴掌扇在萧君赫的脸上,冷声道:

“你我虽是身份差别极大,但我们都是毛巾会的迫害者。

你的这番作为,就像地里的野草,以为自己在替庄稼遮荫避阳,实际上就是个害虫的行为。

若不是你,或许我的儿子也不会丢在九黎城。”

麦亦左手抽出圆锹,终究没有挥下去,两巴掌足够了。

毕竟他的儿子可还没死,他这八年渐渐崩溃的希望重新出现,那般执念也就在消失。

眼中的清明终究站稳了上风。

呼出一口长气,麦亦松开了握住萧君赫的右手,冷声道:

“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不妨告诉你,可能有一天你的儿子还会恨你。

若是你的孙子或者孙女,有一天被毛巾会带走了,想必你儿子的心情,也就和现在的我一样了。

不过,你也感受不到了……”

麦亦的话语像是一柄巨锤,敲在了萧君赫的心底。

轰鸣声骤而爆发在他的心底,李避看着萧君赫这般模样,轻轻摇头道:

“你这般剧毒已经攻心,我无能为力了,既是将死之人,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你想不想再见见你的儿子?”

萧君赫咬着厚厚的嘴唇,眼中泛着一丝纠结的光线,右手握住了一瓣叶安然的兰花,苦涩地咧嘴道:

“算了,这般狼狈的样子让他看到也不好……

谢谢二位大侠的指点,萧某一辈子没想通的事情,终于想通了。”

“你看,到这时候,你还是这么自私。

你不想见你儿子,你有没有站在他的角度问一问他想不想?

自始至终,你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拼命地给予。

他可能想要的只是一个苹果,你却要塞一个梨给他,便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梨又如何呢?

你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李避张手射出一道红色的信号光芒。

远处的高山上,清冷的声音传出:

“少主问你,想不想去见你父亲最后一眼?”

最后一眼?

萧金银眼中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他健壮的老爹,这是要死了?

掐着手指,萧金银算计着场中的一切。

身旁之人不屑地轻笑一声:“你们父子还真是像,到了生死的关头还在计算着得失……”

萧金银掐着的手指,停在了中指第二个指节上,下去就是必死,他还没来得及去算不去会怎么样。

想着那个肥胖的胖子从小对待自己的点点滴滴,羊羔跪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