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互相试探
早就等候在帐外的铁甲将士鱼贯而入,麻利地将场中昏迷之人的全身衣物扒光,用结实的麻绳束缚起来。
“大人,布道者和这小僧该如何处置?”
旗木得挥挥手,在自己桌前的另一个空着的酒碗中倒入西域名酒解百纳,抬头看向大帐之顶道:
“雁门关的客人,可愿一起喝杯酒?”
铁甲将士见披着和大帐之顶一般颜色的布衣女子翩然落地,如临大敌!
眉眼如烟波在流动,腰肢如杨柳那般柔软,散发的韵味,如同西域窖藏的陈年老酒,让人如痴如醉。
落座于旗木得的身前,钰苓毫无忌惮地喝下碗中酒,叹了口气道:“这酒倒是不如西楚的缥醪酒有劲啊……”
旗木得抬起手道:“将本王的珍藏的伊利老窖拿来!”
众甲士自懂可汗之意,与先前上酒的诸女子同时退出大帐,很快带来可汗所需之酒,一同来的还有乌孙国军中十大高手与千人灰袍将士。
千人静声合围国帐,不言不语,手持三刃西凉刀,刀身通体泛银光在这炎日的照耀下如同五爪金龙,散发着凌冽的气机。
千人身前便是十名衣着不同的男子,若是李避在此一定会惊讶不已,这十人的面孔他在入城之时可都见过!只不过,当时这些人的身份,不过是寻常的百姓罢了。
斗之内力雄浑而动,十人牵连着千人的契机,但凡国帐之中的神秘高手有一丝妄动,迎接他的一定是众人最强的一击!
被这般气息锁定,众人只需要将自己的攻击,参杂着内力打出即可,没有二十斗的内力,根本不可能逃离这里!
旗木得看着自己伊利老窖的酒坛中泛起的丝丝点水的波纹,此刻再无后怕之意,将二人的酒碗满上。
钰苓看着旗木得不再发抖的双手,美颜一动:“若是想杀你,在你对苒芸出手的那一刻,你就死定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
旗木得不语,端起手中的酒碗,轻轻一吸,咂咂嘴道:“有的碟探如清泉,让人心生甘甜;有的却像是烈焰,灼烧在我心头。苒芸不该动情,不然对旗老三,对雁门关都不是好事!”
旗木得心头虽有千万匹烈马在奔腾,面上却无一丝异样,继续道:“我给了她选择的机会,我也尊重她的选择。抛开苒芸不说,这神医又是你日轮花什么人呢?
若不是此子会点医术,他可不可能从我国祖地中活着出来。”
钰苓抿抿嘴,眼中露出一丝玩味道:“你的计划的推动,全靠着他,你敢说你不知道他是谁?
你忘了乌孙国是怎么发现的一片绿洲,隐忍数年才培育一支千人的军队么?
还是你以为今日你的伎俩,能瞒得过我们的西北狐?
你可真是太天真了,以为我们出动三十万大军,只为了将这小子送入你乌孙国嘛?
要不是那个人曾嘱咐我们陪你们演戏,你觉得你今日的计划能如此顺利?”
一寸西域不多见的阴云遮住了乌孙国的上空,明亮的国帐中瞬间昏暗了下来,旗木得的双眼转动一丝自信的光:
“即便是看穿了又如何?现在战争马上就要开启,你们已经无法阻拦我们的脚步!西域终将会统一的!
雁门关本就被泰安皇室不待见,你们又何必处处针对我们呢?面对同样的敌人,我们不该是朋友么?”
“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给了你们统一的机会!”钰苓摇摇头道,“我擅长杀人,却不擅长讲道理,还是让布道者大人来吧!你好好想想他是谁!”
说着,钰苓将盛满酒水的玉碗直接泼向了躺在地上的李避和戒吹。
旗木得一皱眉,当旗老三暗中给他这迷药时,他可是给手下一位十斗的强者服用,对方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就昏倒了。难道这年轻人的实力,还在十斗的内力之上?
静躺不动的李避在旗木得惊讶的眼神中缓缓坐起身,满脸写满了不情愿,像是有起床气的孩子被父母叫醒一般。
另一人的动作则更让旗木得惊讶了,戒吹犹如睡姿罗汉,倒躺的身体起而不立,平移至泼出的酒水前,双臂一转,腰身一扭,竟是将这酒水团团盘成一个水球!
这可不是有内力就能做到的!
若是旗木得没看错的话,这是塔尔寺绝学——和聚散!
据说是一位扫地高僧,在大雪夜创出的绝学,为了不让院中落雪,老人一夜顿悟打出这般拳法。一夜雪白西域,塔尔寺却是如若暮春!
戒吹一口吞下这般酒水形成的酒珠,满足地打出一个酒嗝道:“佛说不可躲之事,便为己之缘,又是缘让我破了戒啊!”
“咱们功成身退不好嘛?干嘛非要这么夸张地闹一番呢?“李避端起旁边的酒碗,自顾自地给自己倒满,一口喝下道:
“我就是个寻病治医的郎中,为何你非要追着我不放?”
钰苓也不解释,冲着旗木得努努嘴,分明是在说:他有病,你给他治一治!
戒吹看着李避喝下一碗酒,心头想起当年李避发的那场酒疯,浑身一抖,上前按住他就要倒第二碗的手。
旗木得虽有肉疼,但西域之人自是热情好客,拿出来的东西,再珍贵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摆着手,示意不用担心,想喝便喝。
“你的病!”
“我自己能治!”
戒吹无言以对,看李避并无其他大的反应,这才松开手。想到李避扔在他酒碗中的药丸,也是放下心来。
一个治病的郎中,若是被自己的药给迷倒了自己未免太可笑了点,李避看着旗木得一脸的呆滞,他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开始看透他的身份,还会顺水推舟地做了这么一番戏。
便是自诩能说会演的李避,若不是之前看到旗老三时想通了这一切,怕是现在还被此人蒙在鼓里。
将三十份迷药给旗老三,未尝不是李避对他的一种考验。若不是旗老三知道他的身份,怎么会放心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他治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