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迎亲的队伍

邹启凤忙推霍无极,霍无极皱着眉,还是顺着她的意自来时的墙壁通道走了去。墙壁恢复原貌,完全看不出,邹启凤下得床来,打开了房门。

宁玉儿见邹启凤云鬓蓬松,媚眼如丝,肌肤胜雪,半敞酥胸,一双媚眼慵懒地瞟向自己,不由得也是心头一阵火热,暗忖道:人家是女人,难道我不是?干嘛看她脸红,真是掉份儿啊!

邹启凤一把将宁玉儿拉到怀里,笑道:“少华,你一大清早地找姐有事吗?”

“额!我就是想出去转转,跟你吱一声,没别的,那,我就告辞了!”宁玉儿语速很快地说道。

“告辞?”邹启凤不由一惊,道:“现在是秦淮城多事的时候,少华你安稳地住在姐姐这里多好,难道是下面那些小蹄子们照顾不周?”

“没有哇!姐姐们对我都挺好!”宁玉儿道。

“没有就好,我让她们陪你一块去!”

邹启凤的一句话,宁玉儿身边就多了六位捧着各色乐器的绝佳丽人。她这个悲催呀,走在大街上,那叫个扎眼!比起幂言城逼得李少华跑掉的那次也不逊色多少。只不过这回拉仇恨的可是自己啊!

六位佳丽亦步亦趋,她宁玉儿,不,是李公子也是无可奈何?撵也撵不走,打也打不得,毕竟人家邹老板是一片好意!正当她寻思着要转回的时候。听到前面的街道上一片骚乱,远远的有鼓乐声传来,竟是谁家的迎亲队伍。

“瞧,那不是秦淮城第一少岳小杉吗?”

“听说他一直在追梅城主家的小姐,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追了啊!”

“你怎么知道的?别瞎说……”

“无风不起浪啊,他与纪远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你们不都看到了吗?”

“是啊,当时岳小杉跳到桌上嗷嚎一嗓子:‘你敢侮辱我女神!’一把就掐住了纪远桐的脖子,眼都红成兔子色了!”

“嗯,我正在酒肆里喝酒,那场面太劲爆了!”

“……”

“来了来了,跟过去瞧瞧热闹!”

……

岳小杉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喜服,眼中有着无尽的悲伤,他不时回头向轿中张望,仿佛那新娘子随时都能人间蒸发似的。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这是梅若兰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依稀记得那是一位伤情的词人所作,他的名字似乎是叫纳兰容若。好巧,他们之间有两个字是相同的,她又那么喜欢他的词,她有一本手抄的词选,甚至可以倒背如流,在一段时间里,岳小杉为了讨她欢心,曾刻意的去寻找过此人的踪迹,但,纳兰容若的人与名字除了那本手抄选集上记载以外就没有人知道了!

辰时,岳小杉赶到梅府的时候,梅若兰已经气若游丝,唇和眼都泛着紫色,面颊白得如薄纸一般,没有半分的血色。

梅若兰的才情秦淮城里,无人能及,梅若兰的美貌秦淮城外千里万里亦挑不出来一个!至少她在岳小杉的心中是神圣的,即便是她已经属于了别人!

“若兰,我不嫌弃你,我要娶你,谁敢说什么?我就杀了他!”岳小山嘶声痛哭,他和梅若兰青梅竹马,他们两家是邻居,隔街相守,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梅城主和夫人都认为不益让女儿再像个野小子似的在外面疯耍,开始陪养梅若兰绣女红,读女训,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千金小姐。

岳小杉爬过梅家的墙头,被父亲岳则打过屁股,最狠的一次打得半个月没下来床,母亲哭得跟泪人似的,她对他说:“小杉啊!人得有志气,梅家没有看上咱岳家,你就不要再惹你爹生气了,娘一定给你找个比梅若兰更好的媳妇,你听娘的话!”

岳小杉苦笑道:“就算是天仙女下凡,她也不如我的若兰!”

岳夫人为之气结,为此,她用尽浑身解数去结交梅夫人,成为了她无话不说的亲密朋友。

“杉儿,梅家已经同纪家订亲了,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岳小杉听了娘亲的话,在家里大病了一场,这一次足足躺了两个月,就连岳老爷都有些坐不住了。

……

梅家悔婚了!这对岳小杉是个好消息,但岳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一时间阴睛不定,吞吞吐吐,在岳小杉极力地追问下,缓缓道出了残酷的事实。

“孩子,梅若兰,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岳夫人斟酌语句,瞧了瞧儿子的神色,看他很平静,方继续说道:“我觉得梅夫人有些怪怪的,就暗自到纪府去打听,同纪夫人聊了许久……”

“是谁?是纪远桐那个畜生吗?”岳小杉从床上坐起,他的身体还很虚弱,眼神仍然保持着平静。

岳夫人担忧的看着儿子,预料中的怨恨和暴怒没有发生,她的心反而愈发的忐忑不安:“是个‘采花大盗’!”

纪夫人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岳夫人啊,你可是不知道啊!像梅小姐那样知书达理、兰心蕙质的人儿,怎么就死心踏地的爱上一个采花大盗呢?”

“纪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是她亲口对远桐承认的!”纪夫人口沫横飞,道:“说到底,我家远桐是个直性子,都已经订亲这么久了,想和她亲近亲近也是人之常情!好不容易恳请得梅城主同意,去闺房与她一叙,没想到梅家的小姐连个边也不让我家远桐碰啊,还说什么自己已经有夫君了,让他不要再痴心妄想,你说这成什么事?远桐那孩子自小就没你家小杉沉稳。当时火气上来了,就做了一点逾越之事,也没怎么着啊,那小姐竟然自个摔倒了,哎呀,就这身子骨,嫁过来我啥时能抱上孙子呢?”纪夫人一脸的怨念,絮絮不休:“可怜我那痴心一片的儿啊,还想戴个绿帽子,幸亏给她家的丫环撞破,没成事,还被人家倒打一耙,灰溜溜的赶了出来。你说我纪家冤不冤啊?”

“即使如此,也不能就说人家梅小姐不贞呀?”岳夫人不死心地问道。

“哎呦,我的妹子啊,你怎么就还想不通呢,最近难道你没听说那风声:吴家的小姐,李家的小姐,还有……”

“呃!你是说秦淮城突然出现的那个偷香窃玉的小贼?”岳夫人蓦然醒悟,她是有儿子的人,又不像纪夫人那般长舌,自然也不是很关注。

“妹子瞧你说得这么文雅,还什么小贼,他把咱这秦淮城里才貌兼备的未出阁少女都糟蹋了一个遍,就是一个实足的淫\棍,说他是采花大盗都便易了他!”纪夫人愤愤不平地说,她家的远桐可是惦记着梅家的小姐多年了!居然让别人捷足先登,她能不恼羞成怒吗!而且这样一来欲高攀城主这门亲家的打算也就彻底的歇菜了。

“可是,我听说那些少女都是自愿献身,而且‘非卿不嫁’?”岳夫人心情激荡,却还要故作镇定的道:“城主府深宅大院,仅是高级护卫就有百十来人,怎么可能让那小贼趁虚而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