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生生流转
“盟主，您…您还有事吗？”
柳姿凝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点，实际上内心惶惶不安。
楚腾达笑眯眯的，想着开展话题前，应该先适当的拉进些距离。
毕竟女孩子都比较含蓄不是嘛？
我上辈子可是二十五岁死的，这辈子也十七了，加起来都是半个中年人了阿。
就算我两辈子都是单身狗，对女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了解的嘛。
想到这里，楚腾达挫着手，佝着腰，笑的两只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一边舔舌头一边说：“嘿嘿嘿，没事，没事，嘿嘿嘿。”
楚腾达觉得，这样能够放低一点盟主的姿态，显得客气一点。
然而柳姿凝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人怎么笑的这么猥琐？还舔舌头？
难…难道，他想要我老实点，不单单指的是让我不要和千武宗为敌？
他…他还…
他还馋我身子？！
“盟主，您…您有话直说，奴婢…奴婢知无不言。”
柳姿凝哆哆嗦嗦的，往远离楚腾达的方向挪了一步，不敢正视。
楚腾达一看，心里也纳闷。
我明明表现的这么亲切了，怎么起反效果了？
“哎呀，小妹妹，你别害怕，要不，哥哥带你去看金鱼？”
没曾想，这般金鱼佬的言论直接吓的柳姿凝浑身一激灵。
她惊叫着退了一步：“盟…盟主请自重，我…我会叫的噢。”
“叫？你叫什么叫？”楚腾达一脸懵逼的凑近解释道：“不是，你听我说……”
见楚腾达走近，柳姿凝以为他准备动手，吓的她连连惊叫。
“呀！！你不要过来！！”
楚腾达：“。。。”
等下，这什么情况？
我只是好好说话而已，为什么搞得好像我跟个变态一样？
“你看你看，那不是盟主和新来的丫鬟吗？”
“我刚听到那个丫鬟喊救命来着？”
“听说盟主回来后禁欲了三个月，本以为他改过自新了，哎，狗改不了吃屎。”
旁边路过几个千武宗的员工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成为武者后耳聪目明的楚腾达听的一清二楚。
刚才那个说我吃屎的，我记住你了，明天安排你去非洲。
“不是，你听我说，我没那个意思，我…”
楚腾达话到一半，只见对方抱着胸缩成一团，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楚腾达这才知道，完了，这下说什么都没用了。
长叹一口气，楚腾达干脆主动退了两步，拉来距离，她这才好像放松了三分。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样走在回家的路上，彼此沉默。
许久，楚腾达这才开口道：“话说你报名千武大会的资料我看到了。”
柳姿凝一听，心想这楚飞黄果然不是好东西，原来早就在打我算盘了，难怪当初面试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我。
“为什么参加千武大会？”楚腾达问。
柳姿凝听闻，心头微微一紧。
这话在柳姿凝听来，就是在质问她有何目的。
见识到了这个盟主的手段，柳姿凝此刻哪里还敢有所隐瞒？
但盟主这么问我，想必并不想动手。
也就是说，盟主是想试探我的立场？
“回盟主，小女子…想一直留在千武宗。”
“噢？你不想回家？没有家人？”
果然，又是试探！写楚飞黄果然是个狠角色，句句话都有两三层意思。
柳姿凝顿了顿，旋即点头：“想家，也想家人，但父母生活无需雪儿照料，而且…回家没有自由。”
“自由？”
楚腾达回头看了一眼。
正午的阳光下，少女雪白的肌肤仿佛笼罩着一层光晕，眼中凝着婆娑，似有无数难言之隐。
那左右为难的样子，着实惹人生怜。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吗？
楚腾达心想，她家人一定对她很不好，不禁对这个女孩有了三分怜悯。
“行吧，你的私事，本座就不过问了，既然你想留在千武宗，丫鬟也好，武者也好，以什么身份留，都是你的自由。
只要你愿意为千武宗效力，本座绝不干涉，也绝不会亏待于你。”
这一番话，让柳姿凝纠结的心突然一暖。
柳姿凝抬头看向盟主的后背。
那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无比伟岸。
自由，绝不亏待。
这一番话，在柳姿凝看来，无疑是最大的承诺。
想想一心想让自己踏入魔道的父母。
再看看眼前的这个千武宗盟主。
明明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他仍然愿意接纳我吗？
柳姿凝心底，竟有些酸酸的。
脸上，竟不自觉的浮起红霞。
这个盟主，虽然猥琐了点，下流了一点，卑鄙了一点，长得丑了一点，腿短了一点，穿衣品味差了一点，逼格低了一点。
但意外的…也许是个好人啊。
楚腾达这时脑子里某个神经崩了一下。
嗯？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地里骂我？
“谢谢盟主，姿…千武大会上，雪儿一定全力表现。”
“嗯。”
楚腾达点点头，心头暗喜。
尤其用余光，瞥到姑娘脸上的红晕。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好像刷到一点点好感度了？
想到这里，楚腾达觉得，差不多该试探性的问问正事了。
没错，就是自己目前卡在石门穴的事。
今天一上午都在亲近她，就是想跟她打好关系，好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诀窍，可以快速突破石门穴。
“话说雪儿啊，你一脉四穴了？”
“阿？呃…嗯。”
柳姿凝有些疑惑，他不是看透我的修为了吗？问这个干什么？
“一脉四穴好啊。”楚腾达负手而行，仰天道：“这个修为，在千武大会上，也应该算得上拔尖的了吧？”
这么一说，柳姿凝明白了。
盟主的意思是，我三脉的修为太高了，千武大会上千万不能使用，一定要用一脉四穴的水平跟对手打吗？
确实，自己三脉巅峰的修为，放在十七八岁的同龄人里，实在太过变态了。
这点，柳姿凝还是明白的。
如果暴露出去，想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只会为自己惹上麻烦。
盟主~
柳姿凝此刻，心里竟有些感动。
看破不说破，字字珠玑，而且说话间，还隐晦的提醒我，让我小心行事。
“小女子明白了。”
“嗯，话说回来，你年纪轻轻，境界如此之高，是有何诀窍吗？
想当年，本座突破气海之后，石门穴，关元穴，一直到会阴一破，都废了本座好一番功夫呢。”
柳姿凝此刻对楚腾达已有不小的感激和好感，也没多想他为什么这么问。
“盟…盟主，就算您这么说，小女子…那个…也没法为您解答啊。”
“噢？什么意思？”楚腾达回过头，好奇的问。
难道每个人突破石门关元之类的穴道，都是不一样的。
柳姿凝抿了抿嘴。
既然他决定接纳我，那…我也应该坦诚相待。
想到这里，柳姿凝做出了决定，回答道：“小…小女子一脉天成，所以对于一脉的突破，其实并不太了解。”
楚腾达头顶升起三个问号：“一脉天成？那是什么玩意？”
“就…就是变异武者的一种，意为天生一脉，小女子一出生便是一脉武者。”
“啥玩意？！！”
楚腾达惊了：“生下来就是一脉武者？还有这种操作的吗？”
柳姿凝点点头：“一脉天成自然不能和盟主的无限气海相比，不过也为小女子的修炼提供了不少便利。”
楚腾达吞了口唾沫。
变异武者？
这还是个新名词。
而且…无限气海又是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老哥也是一种名为无限气海的变异武者？
而且看那样子，好像还是江湖上路人皆知的事。
“那…你说你的一脉天成无法跟本座的无限气海比？差了多少？”
楚腾达试探性的问道。
柳姿凝呵呵一笑：“盟主您折煞小女子了，您的无限气海，可是和三脉天成相当的变异，小女子的一脉天成，实在不敢与您做比较。”
楚腾达整个人都石化了。
啥玩意？
一脉天成就算了，还有三脉天成？
楚腾达整个人都裂开了。
老子为一个任脉的石门穴，难的头都恨不得炸掉。
你现在告诉我，这世上还有人可以不用努力，一生下来就三脉的？
人比人气死人阿，这特么还让不让我活了？
唉？等一下？
楚腾达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一下，我好像也有变异来着？
想到这里，楚腾达试探性的问道：“这么说来，本座最近也对变异武者有些兴趣，想问你个事。”
“盟主请说，知无不言。”
“嗯，是这样的。”
楚腾达顿了顿，组织了一下措辞。
“就是…咋说呢？有一种武者，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
但自身拥有极强的再生能力，即便骨骼尽碎，也能在一两天内痊愈。
即便是常人无法康复的重创，比如这颈椎断裂，也一样可以短时间内康复。
这种，算什么变异？”
柳姿凝低头沉思良久。
旋即，噗嗤一声笑了。
“盟主大人，您说笑了，这世上怎会有这种变异？”
楚腾达一听，有些失落：“这个不算变异的吗？”
柳姿凝摇头，很是肯定的答道：“不是不算，而是这种变异根本不可能存在。”
“什么意思？”
“盟主，您知道龙裔吗？”
“知道啊，极北之地，以人为食的妖族，怎么了？”
龙裔，楚腾达还是知道的，上任盟主后就查过，全名为龙裔妖族，他们拥有跟人类一样的智能和语言。
相当于西方奇幻小说里的一种亚人，只是比较特殊。
因为它们的主食：是人类。
而且龙裔个体的实力异常强大。
不过楚腾达没细查，因为讨伐龙裔不是千武宗的责任。
千武宗管江湖。
讨伐龙裔属于军事，归圣元朝廷管。
柳姿凝道：“您说的这种变异，有史以来只有一个人拥有过，那便是太古时期的圣龙武皇：绝命。
传闻此人乃整个朝龙大陆有史以来，唯一一名达到意通八脉的武者，龙裔，便是这个人创造出来的。
而这样的强者，自然也是变异武者。
他就是盟主说的这种变异，名为：生生流转。
一般武者的变异是固定的，该变异什么就是什么。
但生生流转不同，生生流转是一种可以随着自身实力增强，而不断进化的变异。
传闻当年意通八脉的绝命，已经达到了生生流转：不死不灭的境界，即无法以任何形式被杀死。
有史以来，也只有他，有过这种变异。”
楚腾达怔住了。
还有过这种人？
“等会，你说他死不了，那他现在在哪？”
柳姿凝茫然的说道：“死了呀。”
楚腾达一头雾水：“不是，你不说他死不了吗？”
柳姿凝嘟囔着嘴：“这个，小女子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死不了，但偏偏就是死了，怎么死的就不清楚噢。
因为这方面的记载很少，更多都是些坊间流传。
而且不同地区，对太古时期的传闻版本都不同，大部分可信度不高，盟主您权当听听吧。
总之朝龙大陆太古时期确实有人有过生生流转。
而且只有这一人达到过意通八脉，自此之后，生生流转这种变异，就成了传说，再也没人见过这种变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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