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先除外患
赵谦来到司徒府,将被封幽州刺史一事告知崔浩。崔浩道:“现下时局动荡,因军事需要,陛下设置了大量州刺史,州的辖境也越来越小,现在已基本与郡相同。”
赵谦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其轻易封我为幽州刺史。”
崔浩道:“柔然之战,魏朝损失惨重,高句丽对幽州虎视眈眈,陛下此举,或有一石二鸟之计,虽说郁久闾吴提丧命,助你一把,但你依旧要小心。”
赵谦道:“我明白。”
赵谦与诸葛清岚来到幽州,并非先到刺史府,而是赶到带砺坞。
柔然之战后,北魏元气大伤,高句丽趁势反扑,重新夺回了带砺坞。
带砺坞内,坞主高契对其心腹金彻言道:“柔然之战,魏军元气大伤,我军眼下已夺回大片土地,若乘胜追击,夺取太行八陉并非难事。”
金彻道:“将军高见,现在关中蠢蠢欲动,若我们兵攻太行,关中各股势力必然会乘势而起,到时魏廷首尾难顾,宋朝再闻风而动,大事可成。”
高契道:“不过可惜的是柔然可汗郁久闾吴提甫亡,柔然短时间不会起兵,如若不然,各路大军风起云涌,我们便可坐收渔利。”
金彻道:“那我们现在如何做?”
高契道:“马上整备人马,立即动身。听闻拓跋焘派赵谦前往幽州。此人有‘千军万马避青衫’之称,倘若被其抢先一步,我们便被动了。”
金彻刚要领令,忽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若我抢先两步呢?”
二人错愕异常,回头查看,却见剑芒一闪,血光飞溅,金彻摔倒在地,气绝而亡。
赵谦扔掉手中长剑,睥睨而立。周遭士兵反应过来,蜂拥而来,挺枪直指,将赵谦围住。
赵谦未理会周遭士兵,对高契道:“你应该知道这些人对我没用。”
高契道:“你想如何?”
赵谦道:“你不起兵伐魏,我便不起兵攻打带砺坞。”
高契道:“就凭拓跋焘给你的那些老弱病残吗?你刚得到拓跋焘的旨意,便出现在这里,只怕还不知道幽州都是些什么兵力?”
赵谦道:“幽州兵力自然不足以抵挡高句丽兵锋,但如果高句丽攻破太行八陉,即可直捣中原,又可侵略华北平原。这一点,拓跋焘再清楚不过,你觉得他没有后手吗?”
高契道:“柔然之战,魏廷元气大伤,留有后手又如何?”
赵谦道:“元气大伤?魏廷五路大军并出,损失的仅有中路,其余四路完好无损,你觉得这样是元气大伤吗?”
高契道:“魏国境内不臣之人数不胜数,只要战乱一起,叛军必然风起云涌,魏廷必然首尾难顾。”
赵谦道:“征讨柔然之时,拓跋焘、拓跋晃、拓跋丕等大量鲜卑勋贵全部在外,你说的那些不臣之人那时不起兵,又为何会等到此时起兵?”
高契道:“那至少宋兵可以和我们两面夹击。”
赵谦道:“宋朝内忧未靖,以刘义隆多疑的性格,会在此时北伐吗?”
高契道:“这……”
赵谦道:“柔然可汗郁久闾吴提殒命的那一刻起,你们的机会便已经没有了。”
高契道:“你为何要给我说这些,莫非是想养寇自重,还是说你并无战胜高句丽大军的把握?”
赵谦道:“我确实没有此等把握,但我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你是否愿意一试?”
高契道:“我听说最近你受伤了,不知现在是否还有此能?”
赵谦道:“你可以一试。”
高契思索道:“此人的实力一向难测,不能轻视。他适才本有机会杀我,却没有出手,估计是担心倘若得罪高句丽,高句丽盛怒之下,举兵进犯,幽州百姓必然死伤惨重。但他说的也有道理,郁久闾吴提死后,我们的机会便没有了。”便道:“赵将军适才手下留情,我自然要礼尚往来。我在此承诺,只要赵将军还在幽州,我便不起兵进犯。”
赵谦道:“高将军快人快语,赵某告辞了。”说完,便纵身离开。
赵谦与诸葛清岚会合后,起身赶往刺史府。都尉穆寿将幽州情形告知赵谦,赵谦为了解详情,亲自到田野查看,见田野蝗虫密集如布,不下千万,田野庄稼尽毁,颗粒无收,不由眉头深皱。三人来到刺史府,对穆寿道:“穆都尉,现在郡城有多少百姓,粮仓有多少粮食,府库有多少钱粮,军营又有多少士兵?”
穆寿道:“郡城及附近乡野共有六十万百姓,朝廷的常平粮仓加上地方的义仓、社仓共有三百万斤粮食,府库有三百万钱,军营各种士卒加起来有一万人,但能上战场的只有五千人。”
赵谦道:“所有粮食能支撑多久?”
穆寿道:“现在很多百姓尚有余粮,再加上仓库储备,能支撑一月,不过蝗灾一月之内不可能消除。”
赵谦道:“时不我待,马上整备兵马,开始赈灾。”
三人来到军营,穆寿命大军集结,赵谦走到大军前面,道:“百姓苦于蝗灾久矣,今我奉旨赈灾,希望大家齐心同力,赈蝗救民。”
大军无人应声,一名士卒低声喃喃道:“又不是没赈灾过,有用吗?”
赵谦听力颇佳,听见那人低声喃语,凛然一喝,道:“谁说的?给我出来。”
一名百夫长走出,只见其白肤黄发,眼神睥睨,道:“是我说的,你又能耐我何?”
话甫落,雄劲掌力袭来,那人倒飞数丈,狂呕鲜血。
赵谦走到其面前,道:“为赈关中雪灾,我曾毒杀数千匪盗,你区区一条人命,在我眼里,与蝼蚁无二。”
那人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赵谦看向其余士卒,道:“以后有谁敢不听军令,军法处置。”
众士卒见赵谦雷厉风行,不敢违逆,道:“谨奉刺史之命。”
诸葛清岚见赵谦所为,暗道:“柔然之战后,赵大哥认识到战争的残酷,性情也有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