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祸水东引
在这个时代,大户人家成亲是一件很繁琐和麻烦的事情,流程也很复杂。
而宇文兰君和霸刀门少主,三书六礼,已经完成了两书五礼,只差迎亲书和最后的迎亲礼,两人便是正式夫妻,所以她这般作为,完全是在背叛婚约。
自己家人知道倒是没什么,顶多说些闲言闲语。
但若是传将出去,宇文兰君必将名声扫地,沦为江湖人笑柄,单平宗也脱不了一个勾引有夫之妇的浪荡名声。
而后果,更是不可估测。
作为河北一地一流大派的霸刀门岂会善罢甘休?
宇文穆说这话,就是提醒两人,及时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
熟料宇文兰君依然是之前的干笑模样,表情变也不变,轻声细语道,
“婚事是家族订下的,兰君可从来没有答应过,叔叔也不要用这件事来压我。
反正我就是这个样子,喜欢平宗喜欢的不得了。
二叔若是不满,大可以告诉父亲,让他罚我。”
说罢,宇文兰君嘴还露出一丝冷笑,似乎完全不在乎宇文家族会如何处罚她。
不过段毅注意到,宇文兰君在说这些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单平宗一眼。
很大可能是利用这个人在发泄自己对于家族的不满。
单平宗毫无所觉,反而转头对着宇文兰君自信一笑,声音越发洪亮,中气十足道,
“不错,家族婚约罢了,迂腐陈旧,岂能束缚住真心相爱之人?
我爱兰君,便不会在乎她是否和别人有婚约,而只在乎她是不是真心爱我。
宇文大人,在下自问文韬武略,在年轻一代也属罕见。
还请您和宇文家族能成全我和兰君,将这门婚事退去,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至于霸刀门那里,我自去分说,更不会让您和宇文家族为难。”
旁边他的两个师弟也是力挺自己的师兄,将他夸得跟朵花一样。
这两人在飞云门中便是单平宗的狗腿子,出来了,依然是他的忠实走狗。
那唐门三长老的女儿唐婉儿长相娇媚,打扮艳丽,唇角一抹紫红分外显眼。
也是连连为单平宗说话,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宇文家族不顾宇文兰君自己的心意,赶鸭子上架,完全是一副力挺闺蜜的架势。
一时间,这几个人便营造了一种真爱至上,为此一切都可以让步的氛围。
段毅表面不动声色,暗中则是看得津津有味。
这种家庭伦理外加情感纠葛大戏,在前世完全就是收视保证,现在有真人真事,自然比演绎的电视要精彩百倍。
而且这个什么单平宗也忒有意思,自己夸自己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还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真有点脸大不嫌害臊。
像是他,帅的一塌糊涂,武功精进速度天下罕有,更有金手指在身,完全是气运之子,命定主角。
他骄傲了吗?自负了吗?自夸了吗?
通通没有啊,所以说,有本事的人都比较低调。
宇文穆被几人一顿生拉硬扯,弄得头都大了,暴起的青筋跳动之间,余光瞥到看似平静的段毅身上,念头一动,抬手示意堂下众人安静下来。
只见他上上下下再次打量了眼单平宗,这青年身高体健,五官端正,眉宇之间一缕傲气外露,在众人当中显得鹤立鸡群,似乎谁都不放在眼里。
吧唧了下嘴巴,宇文穆轻哼一声,
“好,你们几个小辈都觉得自己是对的,老子也不能强压着你,免得你口服心不服。
这样吧,你不是说自己文韬武略在年轻一辈实属罕见吗?
老子就找一个人和你比一场,你要是胜了,我就帮你引见大哥,帮你一把。
不过你要是输了,就趁早离开幽州,离开兰君,越远越好,怎么样?”
年轻人一向自视甚高,初出茅庐之时,也都以为自己是天地主角,连地球都是绕着自己转的。
但事实上,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会遭受到现实无情的打击,之后才渐渐磨砺成熟。
以宇文穆对单平宗短暂的接触和了解,断定此人是个心高气傲,自尊心极强之人。
如果被挫了锐气,必定一蹶不振,再也没脸,也不会和宇文兰君有瓜葛。
这样的话,就了了他一桩心事。
剩下的就好办多了,无论是通知大哥,还是劝诫兰君,都容易解决。
而宇文穆看好的人,自然就是近日来一再让他大受打击的段毅了。
这小子剑术奇高,武功精湛,又是从未见过的武学奇才。
虽然年纪稍小,底蕴略浅,但就以之前段毅表现出来的实力,恐怕年轻一代也少有人可及。
说罢,宇文穆头也不转,脸色不变,嘴唇又微微颤动。
以雄浑无比的内功逼音成线,传音至段毅的耳中,声音略显的尖细,道,
“段小子,待会儿你给老子狠狠的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只要不打死他,出了任何事情都有我负责。
你听着,这次的事情很重要,关系到我族和霸刀门的关系。
要是圆满解决,让我大哥高兴,说不定很快就能得到冰玄劲的全本。
而且,至不济,等过后我可以开放府库,将自己珍藏的宝物和武功任你挑选一件,你可得争气啊。”
宇文穆也是个人精,眼下段毅有求于他和宇文家族,对冰玄劲神功志在必得,完全就是一个给力的打手,不用白不用。
而且他也不算说谎,在宇文家族中,他大哥一言九鼎,旁人只有服从的份。
若是能借助此事讨得他大哥的欢心,再有他从旁美言几句,说不定连联姻这一步都不用,他就能得偿所愿。
再说了,他的府库当中,珍宝无数,强力武功也有不少,乃是他多年珍藏,段毅能得到一件,保管只赚不赔。
这种好事完全是双赢,段毅没理由拒绝。
段毅本正在看戏,听到宇文穆的传音,心内一个激灵。
看着这个八尺昂藏壮汉,恨不得把他头顶的小辫子一根根给揪下来。
这他娘的不是祸水东引吗?
他就是来求取武功的,原则上和宇文家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现在无缘无故就要卷入家事当中,和别人打一场,当他是什么?打手吗?
不过这也不是不行。
换个时间,换个场合,换个身份,他说不定还会主动和这位单大师兄切磋一场,以印证武学以及剑法。
最重要的,宇文穆的府库深深的打动了他。
这位爷单论身家收藏,恐怕白希文拍马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