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医生
罗德神情放松，双手交叉，坐在桌前问道：
“为什么？”
老约翰抬头打量面前的黑发，银眸青年，不得不说这皮囊不错。怪不得萨曼莎女士会看上，愿意出钱为他消灾。
看在女伯爵的面子上，他指了指背后的费伦大地图，然后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因为他们，一个后面是国家；而另一个背后有神明。在这张地图上，到处都是他们的势力，像我们这种地区性的小组织，只能在他们手下讨口汤喝。”
“你们的盗贼之神麦克斯不也是挺活跃的吗？怎么，到了银月城你们学老实了？”
“我们当盗贼是为了钱，麦克斯给我们赚钱的机会，所以我们信奉他，仅此而已。”
罗德反讽道，这群人毫无信仰可言:
“你们信仰可真纯粹，我觉得沃金冕下挺适合你们的，她也一样喜欢钱。”
老约翰不已为意，他们盗贼只是一群为生活所迫的穷人，不在意钱的话，还在意什么？
“还有什么信仰比金币更为纯粹和坚定的呢？你说对吧，妙妙！”
“喵！”一只橘猫从门口溜了进来，蹦上了老约翰的桌子。
“快下来，有客人在这！”
老约翰抱起桌上的橘猫，放到怀里撸了起来，他很喜欢这只毛发柔顺的猫咪。
“这是我的宠物妙妙，它平日可不喜欢外人，不知道怎么今天有兴趣来听我们谈生意。”
“挺可爱的小猫。”
罗德顺手取出一块小鱼干丢给它，像这种用来拉拢动物伙伴的零食，可是他的常备物品。
“我们谈到哪呢？”
“沃金。”
或许是罗德讨好对方宠物起了作用，老约翰开始和罗德闲谈起来:
“是的，商人之母沃金。其实我年轻时，也想当一名商人。可我从下在这条老街长大，是个穷人。”
“穷人，我看你这套刚刷漆的橡木桌椅，价值不菲啊！”
“那还不是因为干了几笔无本买卖，才发了家，有了一大帮兄弟帮忙料理事情。要知道当商人，可是要资金的，等我做完这几笔生意，就去安姆看看。听说，最近安姆那里沃金的势力复苏了，当个大商人来钱可比我们盗贼快的多。”
老约翰感概万千，一口饮下侍女沏好的茶。他一点也不急，因为他知道面前之人的来意。
“我这也有一笔来钱生意，有兴趣吗？告诉我昨晚袭击狮王之傲的刺客是谁，还有幕后黑手。我可以支付一笔报酬。”
罗德难得大方一回，取出五十枚金币放在桌上。
老约翰摇摇头，不再言语。
“不够？”
罗德见对方不说话，咬咬牙又取出了五十枚。
老约翰还是摇头，将这些钱推回到罗德手中。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干这行之所以活了这么久，是因为我懂规矩，知道有些事情不插手的好。只有你这样的人，才喜欢掺和他们的事情。”
“你们还碰到过我这样的人，看来爱管闲事的家伙也不少？”
老约翰苦笑道，上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可让他们吃了大亏。
“不久前，来了个热心肠的圣武士，跑到了我们这里来要惩奸除恶，我们可是花了老大的劲才骗走他。”
“圣武士，他们还没灭绝？我还以为银月城这样的法师城市，没有圣武士存在。”
“是啊，他们就像老鼠一样，怎么也灭绝不了。就像他们老说的，正义什么的…”
盗贼公会是人们眼中的老鼠，但他们缺说圣武士像老鼠一样，这可真嘲讽。
同为神职人员，罗德熟知圣武士的教条。
“是需要正义的地方就有他们！”
老约翰懒散的靠着橡木椅上，回忆起之前的闹剧。
“对，就是这句。所以我告诉他南方有邪恶的巨龙，那里更需要他的帮助，他就屁颠颠的跑去了。”
“既然不愿意接这笔生意。那这次，你打算怎么让我满意的离开了？”
老约翰听着这话快笑出来了，你一个毫无势力的毛头小子想怎么样，不要以为仗着萨曼莎女士的恩宠，我就不敢动你。
“当然是带着被撤销的悬赏名单离开这里，这对大家都好。这也是萨曼莎女士的建议，贵族们都怕麻烦。”
罗德不怒反笑，这样的结果他早有预料:
“所以我治好了她的病，引来了她敌人的报复。作为代价，我却只能灰溜溜的离开银月城了。”
从小生活在丛林中的德鲁伊，对人情冷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或许在贵族们眼里没有恩人这个词，在这点上他们连动物都不如。
老约翰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旁人的遭遇再不公，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的确如此，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出资悬赏你的人是一个外号“医生”的家伙。他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整天戴着一张鸟嘴面具，用假音说话，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所以，他是威胁过我的德维尔吗？”
“谁知道，戴鸟嘴面具的人多了去，我的兄弟又不可能一个个去查。记住，这条消息是看在萨曼莎女士的面子上。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手离开银月城，你惹不起‘医生’。”
罗德心意已决:
“告辞。”
“不送。”
罗德走到门口，终于朝老约翰问出了一个一直想问的事情: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叫鳕鱼之家，但没看见一条鳕鱼。”
“因为妙妙喜欢鳕鱼啊！”
老约翰靠在椅子上抱着橘猫，老神在在，并未打算起身送客。
这样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嫩头青活不了多久，就当是发发善心，老约翰解答了这个问题。
“为了它呀，我可是费尽心机。挖了一个池塘沟通暗河，把这里打造成了银月城的最大鱼类市场。可惜腥味太重，酒馆的兄弟们不喜欢，只能把市场放到房子后面。”
又吩咐外面的人带罗德参观鱼市。
“来人啊，送这位罗德先生到后面参观一下。免得让萨曼莎女士知道了，说我约翰不懂待客之道！”
一身黑衣打扮的男子从阴影中现身，挡住了罗德的去路。
“是，罗德先生请吧！”
“既然主人诚挚邀请，那我却之不恭了！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约翰先生可要小心这暗河啊，夏天可是涨水的季节，可别不小心淹了你这里。”
约翰丝毫不在这年轻人的狠话，你一个孤家寡人能干什么。
“哼，不劳阁下费心。还是去鱼市看看，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