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清儿,扶我起来
‘滴答……滴答’,这是顾祯手肘处汗水滴下的声音,可是这是幻象中的黑暗世界,这里也有水吗?
没错,这里是有水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祯下方的世界开始变得波涛汹涌了起来,渐渐的漫过了顾祯的双脚,漫过了顾祯的腹部,漫过了顾祯的肩膀,直到把顾祯整个人都泡在了水里。
顾祯毫无知觉的向水底沉去,沉下去没多久,顾祯就停了下来,为什么,因为那些包裹着他的水都结成了冰块,一瞬间,顾祯就这么被冻在了无数的冰层之中。
不同的是,这被水淹没的世界并未全部被冻成冰块,一半的水宛如刚被烧开一般,冒着热浪,另一半却结着厚厚的冰。
那厚厚的冰层之下,顾祯依然是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宛如沉睡在冰层中一般,脸色宁静而苍白。
“咔咔咔……”冰层开始碎裂,顾祯整个身子也在往上移动着,或者说这冰层在往下落着?
顾祯那张苍白的脸静静浮现出来,直到完全穿过冰层。
“太素玄阴,大道无形。”
顾祯眼睛猛地睁开,仿佛有无数的亮光从顾祯的眼睛中射出。
顿时整个幻象变得白茫茫一片,待这阵白光散去,这片黑暗的世界已经变了模样。
沉沉的云雾漫延于顾祯足下,似是大片的积雪,皎洁无尘,却又乘风变幻,山川树木,亭台楼阁,变换的随心所欲。
空中更无点云片雾,只有虚苍苍的天,凌空悬着,蓝得就像是被倒立的湖泊,日月的光芒,竟同时出现,在穹顶之上放出耀眼的光明,旋绕着顾祯。
“这景象真震撼,这就是我丹田中的景象?只是这日月的光芒有些奇怪,月亮未免太亮了吧?身为太阳这么黯淡,有啥脸活着?”
顾祯站在云巅,不免对着这景象有些吐槽。
顾祯发现自己还在幻象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没这么快醒来,方才顾祯运功化解蛇毒的时候,散掉了不少内力,导致顾祯的内功修为比之前不升反降。
不过顾祯相信,自己现在的内力比先前更为精纯。
而且在随心所欲了一番后,那些内力在顾祯的丹田构造出了一种具象的表现,这倒是让顾祯很惊讶。
于是按照自己探索出来的景象在这幻象中幻化出来,这才有顾祯现在面前的景象。
不过,现在顾祯也发现了这景象的不同之处,这景象更像是具象的太素阴功总篇开篇的文字描写。
景象之中,有天地,天为穹顶,地为云层覆盖,天地间只有一气,分开来说就是一阴一阳,日为阳,月为阴,茫茫的元气充满整个天地,元气有虚有实,天地日月万形之种,都在这虚实变换之间。
“混沌元气,生天生地,以气为始,元气本一,化生万物。
这就是先天无形,制其有形吗?
不过这景象看起来总感觉有些怪,有阴有阳,只不过阳不显而已,太素阴功练得是阴,那就是说还要有本对应的练阳的秘籍才能将这景象填满?
好像原著里是有一本这样的秘籍来着,叫什么来着?”
顾祯站在云巅之上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不能怪他,前世他虽然看过那本小说,但是不代表他什么都能记住。
不过顾祯想了想,发现想不起来后,他也不去想了,他现在只是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一直在自己的幻象里出不去?
原来可以说是蛇毒影响,现在蛇毒被顾祯清除了,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顾祯的心神了,为什么还是出不去?
不会像有的人说的那样,人的意识一直困在脑袋里的幻象中,现实中的人就变成了个傻子吧?
顾祯可不想变成个傻子,到底怎么样才能醒过来呢?
——
“师兄,仪儿已经没什么事情了,现在身体也调理的差不多了。
不过仪儿想起了那段记忆后,人却变得没有以往那么活泼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仪儿对当年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她只知道是她二娘害的他们,毕竟当年她还是个孩子。
七叶在刀法上的修为已经遇到了瓶颈,也按照你之前和我说的那样,我把狂风刀法的秘籍给他了。
只是我却是没用,没法在刀法上指点七叶,现在他在狂风刀法上遇到的问题还是很多,目前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承宫现在已经开始练习吐纳三诀了,基础的剑法也由可人带着开始练习了,进展不错,承宫的天赋还是挺好的。
可人现在进展是最快的,不过最近逍遥心法也是遇到瓶颈了,最近一直在寒潭溶洞内尝试突破,我准备在可人突破成功后,将小无相功传给她,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至于外门弟子,师兄你大可以放心,七叶会经常帮我一起指点,可人有时候也会一起,不会让他们的武艺落下的。
师兄,这段日子,我可没有偷懒,玉女素心剑法已经游刃有余了,只是少了和人对招的实战感觉,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师兄,你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已经过去七天了,虽然骆先生一直告诉我,你身体状况并没有变差,反而已经好转了,可是你为什么还不醒来?”
温清坐在顾祯的床头,和前几天一样,给顾祯擦拭着身上结成的冰花,这是钟仪醒过来的第二天才出现的情况。
那天温清看到顾祯身上开始起了冰花后,整个人都吓到了,她生怕顾祯出一点意外。
只是好在除了身上经常出现冰花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也让温清悬着的心稍微静下来了些。
毕竟骆益一直告诉温清,顾祯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醒不醒就得看顾祯自己了。
给顾祯重新盖上被子后,温清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这七日来,她没有睡过一丝好觉,每每夜里都会被惊醒,生怕第二天就再也见不到顾祯了。
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院子内正一板一眼练着基础剑法的钟仪,温清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她唯一的徒弟,她是非常喜欢的。
只是钟仪醒过来后,却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完全不像一个十岁多的小女孩,而且对于当年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和临山派的人多说,说是一切都过去了,再提那些没有意义了。
看着那个舞剑的女孩,温清叹口气道:“真的什么都过去了吗?”
一阵风起,吹起床边的纱幔,吹在紧闭着双眼的顾祯脸上。
“清儿,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