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太子稳了
就在朱高炽、朱高煦二人眼神疯狂交流的时候，被皇帝老子刚才那个消息镇住了朱高燧，这会儿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要知道，他只是想着给老二整点难堪的事情，可没准备把自己搭进去啊！
父皇啊，您平时可是最宠我的！
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呢？
即使相比老二要去的云南封国，北平各方面都要好上很多，但是比之金陵自是远远不如的！
可惜，没人真正的知道朱棣对北平的执念！
北平，在朱棣心中地位，目前也就朱高煦这个“过来人”最了解。
就在去年，刚刚登基没多久的朱棣，就授意礼部尚书李至刚等人上奏！
其奏称北平是永乐皇帝的“龙兴之地”，应当效仿明太祖对安徽凤阳的做法，立为陪都。
对于此事，因为不是迁都，所以朝中文武也就没有阻拦。
于是，朱棣就大力擢升北平的地位，改北平府为顺天府，称之为“行在”。
同时，迁发百姓以充实北平，被强令迁入北平的有各地流民、江南富户和山西商人等百姓。
所以，朱高煦很清楚，朱棣此举看似是对朱高燧的发配，其实也是变相的重用。
如果换个场合的话，凭借朱高燧的才智，很快就能明白过来，也会非常高兴——为父皇对自己的重视。
只是很明显，现在的朱高燧却是不领情的。
尤其这在朱高燧看来，父皇此举，简直就是把自己作为老二的“添头”啊！
因为，在他看来这是对他的警告，同时也是惩罚！
于是，不甘心的朱高燧鼓起勇气，上前一步道：“父皇”
可惜，没等朱高燧继续说下去，朱棣甚至连头都没有扭过来，放于背后的手直接摆摆了，示意他不用说了。
同时，一声叹息过后，朱棣的声音跟着传了过来。
“还有，到时候徐野驴也就跟着你一起过去吧，朕会把他调给你，以后就负责你的王府护卫军吧！”
此时的朱高燧，如果还不明白皇帝老子已经对他生气的话，那他真的就是一个大棒槌了。
求情不成，反倒搭进去了一个徐野驴，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朱高燧可没有老二当初拒绝去云南的霸气，对他老子性格极其了解的他，赶紧一脸惶恐地回答道：“是，儿臣遵旨！”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朕也乏了，你们就别送了！”
说着，朱棣终于收回了放在秦淮河上的目光，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他们几个一眼，不等他们回答，就迈步朝着楼下走去！
“儿臣等恭送父皇！”
不管此时的心情如何，哥三个赶紧躬身行礼大声道。
等了一会，听到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朱高煦率先直起了身子。
“呵，三弟啊，这下玩砸了吧，把自己也贴进去了，嘿嘿！”
说完，也不管朱高燧的反应，看到老大已经重新坐了回去，他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朝着父皇刚才目光的方向看去。
还别说，月光笼罩下的秦淮河，还别有一番风味！
“哼，就算咱们是一起离京，但是，二哥你可别忘了，北平可是比云南好上一万倍，而且，那也是父皇的龙兴之地啊！”
“哈哈哈！”
既然是木已成舟，朱高燧也是明白了过来，父皇这么做，难道……
看着哈哈大笑而去的朱高燧，转头看了一眼喝了一杯、闭眼回味着的朱高炽，朱高煦也是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尽——人啊，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啊。
“怎么样？小弟这也算是帮了大哥你吧，至少能够清静一段时间了！”
朱高煦放下酒杯，看着已经睁开了眼睛的朱高炽说道。
“那又如何，再说了，没了你们两个在金陵，为兄接下来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给双方的杯子倒满了酒，碰了一个后，朱高炽声音幽幽地说道。
“呵，这就是为何我不稀罕的原因，大哥你这个位子，有什么好的。上面有父皇盯着，有事没事就训一顿，下面更是有御史官员瞅着，稍有差错就参你一本！”
“你说，这位子有什么意思啊？我算是看明白了，还是我这汉王做的舒服！”
“来，大哥，我敬你一个！”
等到双方这杯酒下肚，朱高煦接着说道：“说起来，小弟待在京城的日子也没有几天，就送大哥你一句话吧。”
“呦呵，你小子是不是要来个酒后吐真言啊，看来以后要和你多喝喝酒啊！”
很少看到朱高煦一本正经的模样，朱高炽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喝？不是小弟瞧不起你，还是算了吧。说正事，大哥等我们离京之后，就剩你一个人在京城，你一定要记住：少做少说！”
说完，朱高煦端起酒壶，拿起酒杯，站起来转身看向外面的秦淮河。
如此良辰美景，可不能辜负了杯中的美酒啊！
听了朱高煦这句掏心窝的话，朱高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朱高煦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起了历史上解缙的结局。
虽说，解缙的死是各方面的原因造成的，看似是“伺上出，私现太子，径归，无人臣礼！”
但是，根子上，还不是因为皇帝这个职业的特性——多疑造成的。
这一点，不论是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
很快，朱高炽就把老二说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也是深以为然，自古以来皇帝易做、太子难当啊。
不过，如果他要是知道，后世有些人甚至都差不多当了一辈子的太子，就不知道他作何感想了。
扶着桌子，朱高炽费力的站了起来。
慢慢的来到朱高煦的身边，二人并排而立。
正好看到了朱高燧渐渐归去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大哥，你说，老三要不要感谢我呢？”
朱高煦拿着酒壶，给朱高炽的杯子满上，笑呵呵的来了一句。
“他感不感谢你，我不知道，但是我得要好好地谢谢你啊，干杯！”
“哈哈，干杯！”
……
一天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尤其是朱高炽，看起来已经很疲惫了。
朱高煦也没有和他继续喝下去，亲自把他送回东宫之后，朱高煦这才带着人马回府。
他明白，虽然今晚的时候，朱棣并没有明说，但是如果这段时间不老老实实的话，朱棣绝对会给他算总账的。
这一点，相信朱高燧也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在朱棣走后没有多久，朱高燧就气冲冲地走了。
“殿下，此事对您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已经回到赵王府的朱高燧，这会儿正一脸气呼呼的喝着茶。
一旁坐着的薛冰，却是抚摸着不是很长的胡须，不紧不慢的劝解道，也不去看朱高燧那张臭脸。
“是有些好处，但是总归比不上待在父皇身边啊！”
朱高燧啪的一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有点儿无奈地说道。
事已至此，深知父皇脾性的他知道，此事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没有理由啊？
最关键的是，云南那种万里迢迢的蛮荒之地，他朱高煦都去的，父皇的龙兴之地，那么好的地方让你去居守，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听了朱高燧的话语，薛冰内心之中马上吐槽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就是个草包，最大的优点就是会哄你老子，你若是有你二哥那般本事，就算是你想去北平，满朝文武还不愿意呢！
“现如今陛下主意已定，要不属下带些人先去北平熟悉一番，到底是离开了两年了，省的到时候两眼一抹黑的！”
想了想，薛冰也是知道，除非是汉王吃错了药，改变主意不去云南就藩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还是要未雨绸缪为妙。
抬起右手，摩挲着下巴，朱高燧点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这事你就看着办吧，反正这段时间，本王估计是不能经常出府了！”
果然，朱高燧也是非常明白这一点的。
“是，殿下，时间也不早了，属下也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感觉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薛冰，知道朱高燧的心情不好，也就不准备在这里多待，省的惹火上身。
至于，办事不利被皇帝发配过来的徐野驴，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朱高燧也没有挽留，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同时也让伺候的人也都退了出去！
等到整个前厅就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的朱高燧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精美的瓷器瞬间变得粉身碎骨。
守候在外面的太监、侍女被下了一个机灵，很快久恢复了过来，实在是这段时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不过，好在殿下在薛冰的劝说下还算是克制，最多也就是东西换得勤一些，倒是没有哪个下人倒霉，这不得不感谢朱高煦。
因为，薛冰劝说赵王的时候也是很简单，若是不怕汉王揪住不放的话，那就随意吧。
可惜，一想到，即使是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出现在他书桌上面的那两个人头，朱高燧就感觉到浑身发冷，这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
即使后来加强了王府的保卫工作，但是朱高燧依然是不敢去赌！
……
翌日，朱高煦起得很早。
没办法，每月初一、十五的朔望朝，他还是要露露面的。
巧合的是，这一次他们三兄弟到宫门的时间都差不多。
随着三位殿下的出现，刚才还像菜市场一般热闹的文武百官，瞬间变得是鸦雀无声。
再给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当着三位当事人的面议论纷纷了。
这就是京城，一座几乎没有多大秘密的城市，只需要一个晚上，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还好，他们三个可都不是勤快人，随着他们的到来，时间也是差不多了。
没有让他们难受多久，很快宫城的大门就被缓缓打开，等到三位殿下进去之后，其他人也都是按照顺序鱼贯而入，不敢丝毫的怠慢。
谁知道出了纰漏的话，会不会被专门负责的人记在小本本上面。
如果有人问，什么时候是汉王殿下最低调的时候，只要是和汉王一起上过朝的绝对会大声地告诉你：“上朝的时候啊！”
习惯性的，朱高煦找好自己的位置之后，就迅速地开启了“隐身”模式，不去管别人怎么样，只要不打扰他补觉就行了。
昨个一天，他是日夜操劳，也忒不容易了。
觉察到了朱高煦的动作，站在他前面的朱高炽无奈地笑了笑，努力得挺直了身子，希望能够为弟弟撑起一片天，虽然他知道这没有丝毫的作用！
跟着的朱高燧，也是有样学样，这也是为何他没有向皇帝老子告状抱怨的原因——他也不喜欢这种“无聊透顶”的朝会，因为绝大部分内容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好不容易熬到朝会快要结束，生死间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向朱高煦发出了警报！
一个机灵，朱高煦瞬间从补觉中清醒了过来，就在这时朱棣的严厉的目光也是照射到了他的身上，毫无羞愧感得迎了上去。
可惜，朱高燧却是没有那么幸运，直到他身后的人小心的捅了下他之后，这才让他迅速地清醒了过来。
当他看清楚了朱棣的表情之后，就知道坏菜了！
果然，临近结束的朝会，在朱棣的点头之下，黄俨大声宣布了两件事情！
其一就是明日里大明皇家军工厂的开工大典，朱棣要求，在京大小官员无特殊事情，都要准时参加。
其二呢，就是宣布了中秋节过后，汉王、赵王两位皇子，择日离京，汉王就藩云南，赵王居守北平的旨意。
等到朱高燧听完之后，知道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这种场合公布的旨意，都是板上钉钉了！
他知道，就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表现，让他那最后的那丝机会也是消失掉了。
这会儿，朱高燧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让你不经心，还跟着老二学，又被坑了吧！
果然，随着这两个消息的公布，瞬间下面的朝臣们就热闹了起来。
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看出，文官都是高兴居多，武将的话都是板着脸。
这第一个消息，到不至于让他们有多惊讶，大部分人其实并不是很明白这座军工厂对大明的意义。
但是，第二个的话，对大部分的文官来说，那简直就是喜从天降啊！
因为，太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