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流放云南
不过还好，相对金陵到昆明、昆明到漳州这种单程水路兼程都要三、四千公里的遥远路程来说，昆明到武冈州就比较近了，也就一千多公里。
想来岷王朱楩也习惯了，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个人去关心这些的。
就在轻描淡写间，岷王朱楩的命运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决定了，相信很快他就会再一次的开启搬家之旅……
“好了，你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就赶紧滚蛋吧，我可不留你们吃饭了！”
朱棣点点头，理所当然的接受两个儿子的恭维，接着开口道。
不过，说有没有事情的时候，目光是放在朱高煦脸上。
等说道吃饭的时候，就“恶狠狠”的盯了朱高炽一眼，很明显，朱棣对于“痴肥”的老大，真的是被“伤透了心”啊！
无视了来自皇帝老子的“龙之怒目”，今天已经被“刺激”到免疫了的朱高炽，那是一脸的淡然：谁爱吃您老人家的“清茶淡饭”啊……
“父皇，儿臣有个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听到了老子下了逐客令，朱高煦赶紧继续说道。
趁着今天老子心情不错，当然要尽可能的争取有利条件了，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这种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呵，还有你小子不敢开口的事情，行了，有啥事就赶紧说吧！”
朱棣转回去坐好，看了他一眼，有点儿戏谑的说道。
很明显，朱高煦猜的没错，今天他的心情的确很好。
不得不说这“永乐大炮”实在是搔到了他的心坎里了，如果换作是朱高炽当皇帝的话，绝对没有现在好使……
“父皇，你也知道，这采矿的话，需要大量的人手。而云南那地方，除去卫所军民，也就没有多少人了，所以儿臣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高煦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观察了一下老子的表情！
对于朱高煦的陈述，朱棣也是心知肚明的，因为他说的的确都是事实。
说起来，从洪武十四年九月至洪武十五年闰二月，朱老爷子为了实现国家一统这一伟大事业，遣军攻灭元朝在云南残余势力，把云南地区重新纳入大明的版图以来，也就20年出头……
“非为制其不叛，重在使其无叛”。
这句话就是朱老爷子研究了一番自古以来，中原王朝统一云南后的成败得失之后，得出的一个结论，也是成为了治理巩固云南地区的原则性纲领！
其中最重要、最有效的一个措施就是留兵屯戍，并向云南大量移民。
单单是卫所，整个洪武年间就设立了十六个，远超不足六万户的原住民，有利的保持了云南地区的稳定大局。
但是这点儿人口，相对云南庞大的面积来说，就算是很多地区还是没有开发的蛮荒之地，但人口真的是太少了。
“但说无妨，今儿就咱们父子三人，想说啥就说啥，别磨磨唧唧的！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朱棣内心之中，也是有了猜测，看了他一眼，鼓励道。
对于人口的多寡，他当然知道其重要性了，没有人口的话，什么事情也别想做成，大明之所以现在能够做到雄霸天下，和庞大的人口数量可是脱不了关系的！
“儿臣想，能不能把全国的罪犯都交给儿臣？”
朱高煦鼓起勇气，把他的这个要求提了出来。
其实，他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开采云南的铜矿只是其一，主要是为了以后的海外移民做个铺垫。
刚征服的土地，如果没有足够的人口的话，早晚都会脱离大明的版图，虽然可以依靠军队就地留戍以及朝廷的强制移民，但是相对于庞大的土地来说，这些只是杯水车薪，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为了这些土地的长久归属，必须要有足够的人口，不惜一切手段。
与其让那些罪犯白白的吃牢饭或者被砍头，朱高煦觉得，还是要发挥他们自身的价值，到底都是大明的子民，不能因为他们犯下的错误，就剥夺他们为大明做贡献的权利！
这项措施，既解决了人口的问题，而且还帮着朝廷处置了那些犯人，再说了，流放犯人自古就有了。
“所有？你想把大明所有的罪犯都流放到云南给你干活？”
对于朱高煦的要求，朱棣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没想到他的胃口竟然这么大！
“嗯，是的，与其让他们白白地浪费粮食，还不如交给儿臣呢！当然，父皇放心，这些犯人的押送费用和人员，一切所需儿臣都包了！”
一看有门，朱高煦心中一喜，接着大包大揽道。
毕竟这个时候，远途跋涉的话可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更不要说那些“待遇”不好的囚犯了。
如果朱高煦不出点措施的话，一方面地方官员也没啥积极性，另一方面到时候能够活着抵达云南的犯人，最终能有多少呢？
虽然，他这样做的话，有点儿“买卖人口”的嫌疑，但是，谁让他有钱呢？
皇帝老子可是开了金口，整个云南的矿产以后可都是他的了，他现在真的是“家里有矿”了。
为了更多的人口和劳动力，他也不差这点小钱了！
“哈哈，有点儿小钱就不是你了，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不同意吗？那就如你所愿，大明所有的罪犯都给你了，也减轻一下地方上的压力！”
朱棣想了想，也就同意了，无非是把换了个惩罚方式，所有的罪行都加上了流放罢了！
在哪不是坐牢呢？这样的话，也能充实云南的人口，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所有的费用都被混蛋小子包了，他都这么说了，朱棣必须要同意啊。
要知道，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是给他这个当皇帝的老子，解决了一大麻烦！
“儿臣谢过父皇，父皇放心，有了充足的劳动力，儿臣保证到时候源源不断的铜料很快就会变成一门门‘永乐大炮’的！”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朱高煦，心中大喜，只要这个口子开了，很快就会形成“惯例”了，说不定以后也就是祖制了……
相信随着这项政策的实施，在“绩效”的支撑下，大明的治安绝对会再上几个台阶的！
那些地痞流氓什么的，说不定在地方官员的眼中，就是一个个的“摇钱树”也说不定……
“我觉得你也不会让我失望的！”
朱棣笑呵呵地看着朱高煦，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父皇，你就等着好消息吧。不过，这云南的开发，也是需要读书人的参与其中。您老人家也知道，云南那鬼地方，没哪个读书人愿意去啊。要不，父皇把那些犯官只诛首犯，其他的也都交给我吧！”
感觉还能够得寸进尺的朱高煦，虽然被老子包含“威胁”的话语说的是心里发毛，依然还是接着开口了。
情况就像他说的那样，去云南为官，在他们的眼中，这不是去做官而是去“流放”的。
虽然很多读书人有着这样那样的臭毛病，但是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在地方的治理与开发的过程之中，还不得不依靠他们，总不能靠着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吧？
一直在旁边低着头，做胖鹌鹑状的朱高炽，听到老二的这个提议，也是猛地抬起来了头——差点抻着脖子了。
对于父皇登基以来的大肆杀戮，尤其是针对文官集团的清洗，说实话虽然他知道这些都是必须的，但是并不代表着他认同父皇的这种做法。
但是他的求情，往往迎来的都是狂风暴雨般的“龙之怒吼”，每每都是被训得狗血淋头，但他的性子让他依然选择了去做。
现在，老二竟然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接下来怎么去回答。
就在他抬起头之后，就收到了来自老二的信号：助攻要跟上了，老哥！
果然，听到朱高煦的这个请求，刚才还一脸笑呵呵的朱棣，一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还好今天他的心情确实不错，没有立刻就发怒，很显然他也意识到了，有些人是真的杀不完啊！
“太子，这件事你觉得呢？”
朱棣没有立刻决定下来，而是在瞪了朱高煦一眼之后，把问题抛给了抬起头来的朱高炽。
这些官员大部分可都是他下令清洗的，即使想要“服软”，他也得找个台阶下啊。
再说了，最大的那些“硬骨头”都杀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作出些转变了，他可不想被后世之人评价为“暴君”！
“回父皇，儿臣觉得二弟所请，可以试试！”
表达完了自己的意见，朱高炽再次低下了头，剩下的事情只有朱棣能够决定了。
他知道，以他对皇帝老子的了解，这个时候自己说的越多，给出的理由越多，取得的效果就越差，还不如直接表达完自己的意见就不说话，说不定来的更好。
“唉，你们两个的意思，朕懂！”
朱棣不轻不重的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
“行了，就依你所言，以后的犯官，只诛首犯，剩下的都交给你了！”
朱棣起身之后，来回走了几步，最后在朱高煦的跟前停了下来，看着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点的朱高煦，缓缓地说道。
他何尝不知道，因为这两年自己的大肆杀戮，在清除了建文忠臣的同时，也是造就了无数的冤假错案，是时候转变下手段了。
现在，既然朱高煦这小子愿意接手，朱棣也就顺水推舟，遂了他的愿。
与其简简单单的取了他们的性命，还不如让他们去那边远之地——永世的流放，岂不是更狠！
已经登基将近两年，坐稳了龙椅的朱棣，早已没有了刚进金陵城时的心虚，把他们的放了有何妨？还能够玩出花来了？
朱高煦本来只是本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态度，试探一下老子的态度，没想到皇帝老子竟然真的是答应了，这有点儿不科学啊？
看了眼一旁低着头的大哥，迎接他的同样是一副充满了惊讶的脸庞，看样子，他也是被惊到了！
“不过，你小子可是要考虑好了，这件事情是你提出来的，到时候若是出了岔子，老子可不会给你客气啊！”
看着有点儿发懵的朱高煦，朱棣内心之中很是得意：小样，想要猜度你老子的心思，你还嫩着呢！紧跟着又敲到了朱高煦几句，省的他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虽然没有猜到朱棣这个心思，但是朱棣今天心情确实大好，这点儿朱高煦还是没有搞错的。
“父皇，在云南那地方，就是让他们跑，估摸着也不敢跑，否则绝对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朱高煦一脸自信的开口道，此时的云南，大部分还是未开发的原始丘陵、丛林，真以为里面那些动物都是吃素的啊！
“唉，以后，可就苦了你了！”
被朱高煦一说，朱棣也是想起了云南的艰苦，有点儿不舍的说道，儿子非要去，他能怎么办？
你说，当初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把他封到云南了呢？
一定是那帮子文官搞得鬼，希望你们别被朕抓到把柄，否则都去云南陪朕的儿子去吧！
“苦什么啊，有了父皇的大力支持，儿臣一定把云南开发建设好！”
相比朱棣的一脸担忧与不舍，朱高煦却是一腔豪迈：云南那地方多好啊，尤其是昆明，四季如春真不是吹的。
环境好，还能经常打打仗，这简直就是太符合朱高煦现在的期许了。
说真的，在没有空调的年代，他真的不喜欢金陵城的天气，夏天实在是太热了，不舒服！
“既然你这样想，那我也就不说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尽管给老子开口，我就等着看你的成绩了。”
朱棣也是迅速地调整了情绪，被儿子乐观的情绪所感染，点着头赞许道。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再给他换个地方嘛！
接下来，两兄弟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又陪着皇帝老子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对自己今天所取得的成绩很满意的朱高煦，也就没有在提什么得寸进尺的条件，省的真把他老子惹毛了。
“永乐大炮”虽好，但也不能逮着一直“薅羊毛”啊！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他才不急呢。
果然，因为朱高炽的存在，朱棣真的是言出必行，没有留他们两兄弟吃饭，就让两人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