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口

空气里酸臭味变得浓郁了许多，康宸心惊胆战地举起了手中的照明石，对着天花板，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类似于汽车喇叭的声音又一次在他头顶响起“嘀嘀……嘀……”

一个鱼人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他还没有来得及掏出武器就被一团白色的浓雾击中，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哈克带着其他鱼人朝着充斥着绿色黏液的走廊跑去，康宸和大岗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当他们通过走廊时，他们发现那片绿色的浓雾正缓缓地通过走廊，朝着他们的方向飘来。

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嘀嘀……嘀……”

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犹豫，冲进大厅后，哈克没有放慢自己逃跑的步伐，他朝着其中一条漆黑的走廊跑去，那阴深恐怖的声音一直牢牢地跟在他们身后，哈克完全凭着自己的感觉通过了一条又一条岔路，康宸生怕哈克把自己带进一条死胡同，幸运的是哈克每次都猜对了，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里的酸臭味渐渐减少，滴滴声也消失不见了。

直到眼前的走廊突然变得低矮了不少，哈克才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气喘吁吁地端着武器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我们甩掉他了？”大岗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哈克点了点头“这里的道路错综复杂，他跟不上我们的。”

“但愿如此吧！”康宸本想坐下来休息，但是他突然看到自己身边横躺着一只企鹅，他吓了一跳，连忙用照明石对准了企鹅，这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只企鹅的雕塑。

大岗斜眼看着康宸，笑着说：“胆小鬼，一个雕塑就把你吓了一跳。”

“但是这只企鹅……未免太正常了吧！”哈克看到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居然堆积了不少企鹅的雕像，此前他在这个堡垒里从来没有见过任何正常生物的雕像，眼前这些正常的雕像反而显得不太正常。

“我们刚刚碰到的到底是什么？法师们？”一个吓得魂不附体的鱼人问道，康宸摇了摇头，他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自己的敌人。

“我不知道，我们只顾着逃命了。”大岗回答道，虽然没有和敌人交过手，但是他相信以他的实力毫无胜算。

康宸手中的照明石突然失去了光芒，变成了粉末，大岗手中的照明石光芒正在减弱，眼下只有两块照明石能够正常工作了，哈克急忙让自己的部下找来新的石头，让大岗制作更多的照明石，但是大岗念了好几遍咒语，仍然没有生效。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康宸回头看了看自己跑过的隧道，他试图冷静地分析周围的细节，以找到脱困的方法，但是他的脑子里一阵刺痛，一个怪异的图像在他的脑海里浮现，那是一只从未为人所见的怪物，他是一座由无数种动物肌肉构成的生命体。

“你没事吧！”大岗注意到康宸的脸色不太好，其他鱼人仿佛嗅到了什么味道似得，警惕地拔出了他们引以为傲的酸性喷枪，这种武器可以射出腐蚀性极强的酸液团，它们不仅能瞬间剥离普通人的血肉，甚至可以用来破坏坦克之类的载具。

“我闻到了另一种恶臭味，是尸体的味道。”哈克提醒道，他下意识地朝着味道散出的方向望去，漆黑的走廊里，什么也看不清，康宸抱着自己的头，发出了一声尖叫，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快被古怪的画像摧毁了。

大岗连忙背着康宸，他略有沮丧地说道：“继续往前走，这家伙交给我来照顾吧！”

“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哈克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他们走过了一条低矮而漫长的隧道，这条走廊里看不到任何壁雕，也见不到任何雕像。继续往前走是一段陡峭的斜坡，通过斜坡后，哈克能感觉到吹在脸上的微风。

“老大，这……”一个鱼人朝着斜坡指了指。

“假如这条路能带着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肯定去买张彩票。”哈克笑着说道，但是大岗给他泼了盆冷水“放心吧，你要是活着出去，你才不会彩票中奖呢！你的运气已经用光了。”

“这个鬼地方到底有多大？我在外面看的时候没感觉他有这么大呀！”一个鱼人小声说道。

走廊的尽头处站立着两只破烂的企鹅雕像，而他们后面是一个开阔的空间，这里是一个完美的半球体内壁，整个空间的直径超过了100米，高度至少有20米，沿着圆周能看到不少低矮的洞口，其中有一处洞口与众不同，他是一扇敞开着的金属门，这扇门的高度达到了10米。

康宸已经神志不清了，他嘴里吐着毫无意义的词语，汗水不停地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哈克借着照明石的微光查看周围的情况，他发现这个厅室里看不到任何壁画。

“这里又是做什么的？我觉得这里的风格和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个房间完全不一样啊！”

“是呀，企鹅的雕像。”大岗绞尽脑汁，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个宗教或者组织会制作那么多企鹅的雕像，火翼岛属于热带地区，这里的原住民根本不可能看到企鹅。

“赛希妮娅人和企鹅打交道的机会比较多，这片区域会不会是某个赛希妮娅人建造的。”

“这个问题等我们活着离开后再讨论吧！”大岗走到了黑色的金属门前，他微笑着说“我感觉到风了，走这里，准没错。”

“是呀，我闻到了海水的味道。”哈克点头表示赞同，这时他感觉到那股腐尸的臭味变得越来越重了“有个鬼东西一直跟着我们，怎么办？”

“没必要和它发生冲突。”大岗将康宸放在了地上，然后走到了之前走过的走廊口，他一边念着咒语，一边用手抚摸着墙壁，但是他一连念了好几遍咒语，墙壁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咒语在这里失效了，用我们的办法吧！”哈克一挥手，他的部下立刻在通道两侧架设好酸性地雷，他自豪地说道：“只要那家伙一通过这条走廊，炸弹就会爆炸，虽然不一定能炸死它，但是可以减慢他的行动速度。”

腐尸的臭味越来越浓烈了，哈克连忙朝着黑色的大门走去，通过大门后，他感觉周围的气温上升了好几度，这里仿佛是天然的溶洞，洞穴的内壁异常粗糙，拱形的圆顶上结满了钟乳石。地面仿佛被打磨过，异常平整，且看不到碎石和岩屑。

照明石又灭了一个，光线骤然间暗了不少，康宸已经睡着了，他睡得就像死一样的沉，哈克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激动地说道“我听到鸟叫声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真不容易，我们费了那么多功夫，损失了好多弟兄。”一个混血鱼人说道。

大岗不由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他恨不得立刻离开这片会成为他噩梦的地方，但是哈克和其他鱼人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们抬起了手中的武器。

“怎么了？”大岗连忙停下了脚步。

“血的味道，很近。”哈克端着武器，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其他鱼人与他保持了一定距离，在拐过两个弯后，他们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而在前面出现了一处类似于鸟巢的物体，但是这鸟巢太大了，直径超过了10米，洞穴的出口，就在鸟巢的正上方。

在鸟巢旁，哈克看到了好几具帝国士兵的尸体，他们被某种生物撕成了碎块，身体还被重物挤压过。

“太残忍了，到底是谁干的？”大岗看到尸体后大吃一惊，他估摸了一下死者的数量，差不多有20人，其中一个鱼人盯着一具尸体怪叫道“瞧，这不是小七吗？”

“我就说嘛！小七不会抛下我们，自己跑路。”

其他鱼人立刻聚了过来，他们看到了一具残缺不全的鱼人尸体，这个可怜的鱼人头部失去了踪影，大岗不由凑近看了一下鱼人的伤口，他发现鱼人失去头部的方式不是普通的斩首，更像是凶狠的扯断，连根拔起。

淡红色的血液从鱼人的脖颈处蔓延出来，染红了金属身份牌，其他鱼人默默地为自己的战友哀悼了几秒，然后用喷酸枪销毁了小七的尸体。

康宸突然醒了过来，他尖叫道：“它们发现我们了，它们要回来了。我们……”

大岗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声点，别真把什么怪物引过来。”

“我饿了……进食的时间到了……”

“谁在说话？”哈克问道，其他人摇了摇头，他们每个人都听到了声音，但是他们却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大岗楞在原地好久“我觉得，这声音直接与我们的大脑沟通。”

“怎么可能呢？”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退到洞穴里，等他们走了以后再出来。”

“没有人想再回到那个鬼地方去。”一个混血鱼人喊道，他话音刚落，一条从天而降的触手紧紧地将他缠住，将他拖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