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莫无情的身世(上)

赵权话音刚落,莫无情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江湖上,百分之九十的江湖人都处于后天境界。

后天破先天虽困难,但只要拥有天赋与毅力其中的任何一项,都足够使其成功。

稍微大一些的势力之中,便不乏先天高手。

但先天破神庭,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若不然,也不会在先天后期之上,再详细划分出巅峰与圆满两个境界。

莫无情也算是江湖上的老人了,还不是被卡在先天圆满,始终无法晋升神庭。

此时听到赵权说黑天书竟然能够让人无视瓶颈,直入神庭,心中怎能不惊讶!

“主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此神异的武功,让莫无情也难免生出了不真实感。

赵权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莫无情神情一凛,连忙跪伏在地,颤声道:“对不起主人,奴婢不是有意怀疑您....请主人责罚!”

赵权摆手道:“行了,现在的你暂时还不能露面,但只要你能顺利晋升神庭境,便可成为我惊世会的一大底牌。”

莫无情从地上爬起来,低眉顺目,不敢多言。

赵权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莫无情道:“以你对星宿老仙的了解,在岐地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会不会亲自赶往?”

星宿老仙一直没有露面,虽然说派遣了四名朱雀部部长,青龙部也有角木蛟亲自带队。

但赵权始终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莫无情听罢之后,道:“奴婢也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此人,但以过往行事风格推断,岐地事情之后他的确会亲自前往。”

赵权微微点头点头,道:“他没去。”

莫无情一愣。

赵权接着道:“不管是北方的探子,还是南方的探子,都没有探知到他出现。”

“现在岐地的一切事宜由角木蛟亲自督办,四名朱雀部部长联合搜寻你的下落。”

莫无情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摇了摇头道:“依奴婢理解,要么星宿老仙的确出宫了,只不过隐在暗处,不为人所知。”

“要么便是有异数发生,星宿老仙的精力被牵扯在了别的地方,所以只能将岐地的事情全权交给角木蛟督办。”

赵权微微点了点头,莫无情分析的很有道理,但疑惑却仍旧未能解开。

首先以星宿老仙的地位与武功,为什么要隐在暗处?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若他并没有前往岐地,那么他又是被什么牵绊住了脚步?

不过就目前来说,赵权还没有到与星宿宫正面交锋的地步。

只要不让星宿宫知道莫无情就在惊世会,星宿老仙便不会将视线放在惊世会的身上。

赵权想要了解更多星宿宫的事情,也不过是想要未雨绸缪。

惊世会想要称霸傲来府,星宿宫便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交代完黑天书的修炼事宜之后,赵权本是想直接离开的。

但心神一动,却又对莫无情道:“鬼母,你恨不恨我?”

莫无情听闻此话,却并未像赵权想象的那般,全身颤栗,惊恐万分。

只是微微一怔,随后恭敬的对赵权道:“不恨。”

赵权眼睛眯了眯,其内流露一丝精芒。

道:“哦?为什么?”

莫无情道:“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奴婢向来擅长以蛊虫控制傀儡,玩弄人心,有此下场也是理所应当。”

“况且就如主人所说那般,这世界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奴婢虽生死都已是您的人,但主人却仍旧待奴婢不薄,更是凭此有了突破神庭的希望。”

“若不然,只怕奴婢有生之年也堪不破这神庭瓶颈。”

看着莫无情的眼神,赵权从其中看到一份淡然。

心中有些激动,暗道:“这不正是我要找的东西吗!”

于是对莫无情道:“你是如何做到这份淡然的?”

莫无情没想到赵权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心中有些意外。

不过既然赵权提问,莫无情又怎能不答。

斟酌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随后缓缓开口道:“奴婢生长于川府,一座山间的村寨之中,村寨封闭,不与外人交往,其内自成一套体系。”

“就像说书人常讲的故事那般,有一名年轻帅气的少侠,被仇人追杀,身受重伤之下误入村寨,被寨内一名年轻貌美的姑娘所救。”

“久而久之,两人竟渐生情愫,可村寨里的姑娘,是不允许与外人成亲的,她们只能在村长的指定下,与邻近寨子内的青年结亲。”

“况且,姑娘相貌俊美,乃是附近寨子内十分有名气的,那些为了迎娶她的青年,甚至还举行了斗蛊,最后一名邻近寨子内村长的儿子赢得了斗蛊,只等着姑娘年岁一满,便要迎娶她过门。”

“可那姑娘与少侠情深意切,少侠也绝不愿自己心爱的姑娘投入别人怀抱。”

“能一人一剑闯荡江湖,少侠的武艺却也不错,在养好了伤势之后,便决定要连夜将姑娘带出村寨。”

“可惜,心高气傲的少侠,终究还是低估了那深山林间传承已久了村寨实力,更低估了那连小孩子都会养两只蛊的村民的实力。”

“他死了。”

“姑娘本想随他一起而去,却忽然发现自己已怀了他的孩子。”

“村长为了惩罚这个私通外人的贱人,将她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之中,成为村寨内免费的试蛊人。”

“十个月后,姑娘原本曼妙的身材,变的臃肿肥胖,全身皮肤溃烂,因长时间身处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再加上一身杂乱的毒素,两只眼睛皆盲,满头的秀发也全部掉光。”

“最是引以为傲的美貌,早已被那些怀揣着嫉妒之心的同村女人,以试蛊为由完全摧毁,那颗头颅上早已分不清哪里是脸,更休想找出哪里是嘴巴,哪里又是鼻子。”

“她的神智也早就不清晰了,整日懵懵懂懂,可她竟然仍旧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母亲,没有忘记任何时候,都护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她遭受了数之不尽的各类蛊虫试毒,虽都并非致命毒虫,但如此杂乱无序的毒素汇聚一身,她自身没死已是奇迹,更奇迹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死。”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谁,甚至忘了自己还是个人,但她唯独没有忘记一点,那就是她是一个母亲。”

“我想,也正是这个信念的支撑,才让她始终活着,没有死去。”

“直到有一天,当有村民兴致勃勃的拿着自己刚刚培育出的新蛊虫前来试蛊,打开地窖的那一刻,才发现她的尸体都已经腐烂了。”

“可令人惊异的是,在她的怀里,竟然还躺着一个婴儿,一个活生生的女婴。”

“光束透过地窖口照射进来,正洒在她怀里的婴儿身上。”

“她,发出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声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