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六章 请二位牺牲一下
邓老头在车厢外头点上一盏灯笼,一个人驾着马车走在官道上,赢贞和姜沛宁则是出了城之后,便岔进一条乡间小路携手并行,当做散步。
青山绿水,月色怡人,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树荫,洒落在小路上,
“你那两个朋友倒是挺有意思的,梁茹昨晚跟我睡在一起,一个劲儿的夸你好,说什么虽然我这位李贞兄弟看上去非常不正经,其实极有主见,心中道理分明,四人结伴行走江湖的那段时间基本都是你在拿主意,他那陆师兄嘴上虽说不服,其实心里服气的很,还说什么要我好好珍惜你,学会容忍你的一些小毛病,哈......说话语气,就好像真的是你姐姐一样。”
赢贞听完只是笑了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莫过于少年,无忧无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思考许多,如果陆风和梁茹现在才认识他赢贞,他们一定做不了朋友,倒不是因为赢贞真的觉得他们不够资格,而是彼此间已然成熟,想法多了便不纯粹,自然换不来纯粹的友谊。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挺好笑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起初我并没有将他们三人当做朋友,有一部分是觉得他们也不会将我当做朋友,萍水相逢在一起不过三四个月,期间相处的也不算融洽,陆风最爱和我吵架,总是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对我指指点点,梁茹呢则比较内敛,性格柔和总是做我们的和事老,李央这丫头才最是心机深沉,不过以陆风的眼光自然是看不出来的,所以他总是认为坏事都是我做的,哈哈~~”
赢贞牵起姜沛宁的手,紧紧抓住,淡淡道:
“陆风虽然胆小,却极为义气,如果不是害怕帮我的话会牵连到师门,以他一根筋的性格,他和梁茹哪怕明知会死,也一定会留在我身边,他就是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是瞻前顾后一点都不痛快,喜欢梁茹那么多年,就是说不出口,活该憋死他,
他们昨晚明明猜出我不是李贞,却不说透,便是害怕‘与赢贞为友’这四个字会将一些因果嫁接到他们的师门头上,毕竟他们神剑台一直以名门正道自居,呵呵,这就叫穷讲究,越是这种小门小派越是有诸多规矩,可是武道一途本来就是不讲规矩的,如此画地为牢怎么可能有大成就?”
姜沛宁点了点头,说道:
“在你心里,其实是认可他们俩是你的朋友的,对吗?”
赢贞道:
“其实做我的朋友并不难,把我当朋友就好了,荣凤堂总说他交朋友不在乎对方是否有钱,而我交朋友也不会在乎对方是什么出身,一壶浊酒可话至天明,足矣,我不喜欢天玑阁的一点,便在于他们总是自以为是的给这座江湖订立诸多的规矩,你自己不守规矩却要让别人遵守你的规矩,这是什么道理?陆风就是心中太多规矩,才放不开手脚与我痛痛快快的做朋友,他活的可真累。”
姜沛宁有感而发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陆风顾忌师门安危,才会一口一个李贞,其实就是在点明,我和你李贞是兄弟,少年时候的李贞是,现在的李贞也是,但却不是另一个李贞。”
赢贞叹息道:
“希望还有机会和他们俩一醉到天明,毕竟能给我这样感觉的人,不多了。”
......
昨晚的泸州城,因为荣凤堂和秦清的出现,确实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很多小门小派或是不入流的野修,差不多也断了杀人夺宝的念头。
但是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可惜的是很多人都曲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富贵并不是让你拿命来求的,这个“险”字也有大有小。
本命飞剑这种宝贝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你荣凤堂又如何?天玑阁又如何?我只要能拿到飞剑,潜心静修,未尝不可能成为你们这样的人物,
这就是江湖本来的样子,潮起潮落,风起雨涌,你方唱罢我登场,人人都想站在山巅最高处看风景,也正是这样的江湖,才会让人趋之若鹜,心向往之。
临时聚拢在一起的聚义会,总舵主是武道巅峰二十人之中排名垫底的寒江客司马铁衣,本名叫司马成龙,原本出身书香世家,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显赫望族,后来家道中落,他这个人读书又不勤勉,指望科举成龙是不可能的了,但他从小便喜爱读一些江湖野史,痴迷于其中的仗剑江湖儿女情长,于是便干脆变卖祖业,开始闯荡江湖,没曾想却真给他闯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本是独善其身的一名游侠儿,不入帮派,不拜山门,这一次之所以成为聚义会总舵主,其实也很偶然,他看到许多江湖游侠们临时起意想要组建一个足以和剑南盟,飞剑会,屠魔组一争长短的势力,于是也就瞎跟着凑热闹报了名,结果人家一看,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司马铁衣吗?于是他就被推举出来做了门面,谁让参与聚义的这些人里头,数他修为最高呢?
不过他对于那柄本命飞剑还是非常在意的,虽说他本人并不用剑,但是最近勾搭了一个剑宗门派的掌门千金,两人如今的感情正是如胶似漆的上升阶段,司马铁衣就想着弄来这柄飞剑哄那位小姐开心,这样的话,以后床上打架,也不用总是他一个人出力了。
修为一旦到了他这个地步,很多时候做事情都不会想太多,因为值得他想太多的,其实也就十九个人而已。
四百聚义会高手隐身在道路两侧的树林之中,正大光明现身的也就三个人,
司马铁衣,剑神左白条,缠花手廖文章。
司马铁衣一个人挡在道路前方,双手抱胸,另外两人神态潇洒的立于赢贞身后。
在他们看来,荣老板赶来之前,眼前的这对夫妇只怕已经是亡命鸳鸯了。
司马铁衣是粗糙汉子穿锦衣,看上去总是差点意思,差点气质,总之是既不风流也不潇洒,
“贤伉俪,实在不好意思,为了在下的美满生活,二位说不得要牺牲一下了。”
赢贞望着他那副滑稽模样,忍不住笑道:
“好说好说,我这人最爱成人之美,只是不知怎么个牺牲法呢?”
司马铁衣拍掌笑道:
“就喜欢你这样的痛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