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赶来

嬴抱月走进流云楼顶楼的时候,李梅娘已经卸下了盔甲,穿着一身白色的常服和万流云一起对坐在桌边喝茶。

看见她走进来,白衣胜雪的女子眼睛滴溜溜地看过来,惊奇道,

这语气……

嬴抱月苦笑着坐到桌边,

天知道她在战场上看见那位银甲将军的时候,心中有多么震撼和感动。

李梅娘单手支颐,望着她直笑,

嬴抱月被调侃的头痛起来,捂着额头道,

李梅娘凝视着嬴抱月的眉眼,

嬴抱月一怔,呆呆地望向她。

这一刻她的神情不再是游刃有余的天阶宗师,而像个迷路的孩子。

她在很多人面前都能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唯独在李梅娘面前不能。

李梅娘历经风霜的眉眼柔和下来,手穿过桌子探过去抚上嬴抱月的脸颊,

只一句话就冲淡了她们之间时光的隔阂,她们仿佛从未分离过一般。

这句话提醒了嬴抱月,她浑身一个激灵,低头轻声道,

李梅娘摩挲着她的下巴,轻声道,

嬴抱月心中刺痛了一下,愧疚地抬起头。

桌边一片寂静,万流云端着茶杯坐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虽然这里是她的地盘,但李梅娘的气势一上来,全银蝉卫里可没一个人敢插嘴。

哪怕银蝉卫的主人也如此。

万流云望着坐在李梅娘面前像个妹妹似的嬴抱月,莫名想起那天坐在差不多位置喝茶的李堇娘。

只有银蝉卫才知道,上辈子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少司命,也就只有在为自己人撑腰的时候有气势。可在自己人面前林抱月向来是没什么气势的。

尤其是在李梅娘面前。

李梅娘性格坚毅又爱护林抱月太过,万流云有时候也会怕她。不过,也正因李梅娘是这样的人,才能带着那么多的兵归来。

隐藏身份,隐藏性别,卧薪尝胆,只为了一个所有人都认为根本不会回来的人。

这就是李梅娘的八年。

嬴抱月凝视着桌子对面的白衣女子,心中酸涩。

她知道是她理亏,是她欠全体银蝉卫一个答案。

嬴抱月咬牙,

李堇娘摇头,

不然说,是他们上辈子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将军,才让她悄无声息地死在未知的地方。

李梅娘淡淡道。

嬴抱月点头。

她的确没有想到师父会在她死亡后的一年也离世。

李梅娘深吸一口气,

李梅娘不觉得当时的山海大陆上有哪方势力

能杀得了她,就算真的有强敌,她为什么不汇聚各方势力堂堂正正战上一场?

昭阳郡主可并不是个怯战的人。

李梅娘自始至终都想不明白的就是,她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人走向死亡?

嬴抱月愣住,

她咬了咬唇,

李梅娘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死死盯着嬴抱月的眼睛,

嬴抱月心中酸涩异常,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应允,李梅娘整个人松弛下来,松开嬴抱月的脸笑道,

嬴抱月苦笑,

李梅娘懒得戳穿她,摆弄着手上的茶杯,

嬴抱月僵了僵,

李梅娘目光锐利起来,

淳于夜更像一个冲在最前面的祭品,或者说诱饵。

那么,云中君真正的后手又是什么?

李梅娘道,

嬴抱月点头,

淳于夜被抓后,他们这边反而陷入了被动。他们在明,敌人在暗。

李梅娘眉头紧锁,

修行者再强,但除了天阶之外,也无法抵挡千军万马。

战场上的兵力较量已经到了后期,各方的底牌也暴露的差不多。没有任何一支大军可以凭空出现,云中君连盗兵符这样的手段都用上来,他到底还能动用什么力量?

嬴抱月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世俗的力量走向尽头之时,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神灵的力量了。

李梅娘的喊声让嬴抱月回过神来,她看过去,对上两双担心的眼睛。

李梅娘眯起眼睛,伸手去抓嬴抱月的脉门,想为她把脉,却被嬴抱月眼疾手快地躲过。

嬴抱月朝她笑了笑,

李梅娘心中不安愈重,她可以肯定嬴抱月有什么秘密在瞒着她们所有人。

但正如嬴抱月所说,以她的境界和辈分没有人能强逼她开口。

而就在李梅娘彻夜难安心急如焚之时,她没有想到,第二天的清晨,一个能逼嬴抱月就范的人出现了。

山海关门前,风尘仆仆的男人摘下头上的斗笠,朝城门口一众满脸震惊的年轻人们露出一个微笑。

姬嘉树愕然望着这个曾和他有一面之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