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闭眼

看到吴在荣跳出了栏杆，朴善英先是吃了一惊，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震惊之后，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了，拼命地向远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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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蒙蔽了双眼，风声充斥着耳朵，恐惧占领着心灵。

两秒都不到的时间，对吴在荣却是生和死的考验。吴在荣甚至觉得心脏都要从胸腔跳出来。

打起精神，吴在荣。打起精神，啊，吴在荣！

虽然是柔软的水，但如果从高出跳下来，在入水的一瞬间，和直接撞到一面墙壁没有任何区别。

不能用头入水，绝对。只能竖直着向下。吴在荣一个动作都不敢有，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会让重心偏移。强打起精神的吴在荣脸部颤抖着。

一个荒诞的想法跳入了吴在荣的脑海。如果自己的落点正好与那个小女孩是一致的话，这么大的冲力，那。。。这起事故会不会算故意伤害。

痛！从脚底传来的钻心的痛，好像要刺入骨髓。但是吴在荣感觉到了安心，因为他终于落入了水中。用双手捂着脸，做好最后的防护，整个人就这样完全落入汉江。

好了，第一个好消息，自己“安全着陆”。

第一个坏消息是，他错误估计了汉江现在的水温。哪怕是六月，夜晚里汉江的水都充满了寒意，和冰箱没两样。

冰冷刺骨的江水每一刻都在考验着他的毅力，也在迅速消磨着他的体力。因为冰冷的环境，要保持体温，线粒体只能通过大量的呼吸运动消耗能量维持体温。这样的话，自己的能够活动的时间绝对要比预计的短。

没有喘息的时间，吴在荣判断了自己落点的方位。按照刚刚那个妇女哭泣的方向，吴在荣奋力的开始游去。娴熟的泳姿让他看起来就像一条鱼，穿梭在水中。

高中的时候，他参加了龙舟队。虽然只训练了一会，龙舟划得不好。但游泳他是踏踏实实的掌握了的。毕竟龙舟新手都容易翻船，为了防止出事，游泳算是必备技能。

吴在荣以很快的速度逼近了那个方向。转过身来，却发现水面上没有人！

抬头看了一下上面，人影憧憧，自己没有找错地方。可水面上，确实没有人。

不会游泳吗？

吴在荣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从刚刚事故发生，到自己跳水救人，有两分半的时间。这个时间不长，但那个孩子如果不会游泳的话，那么，

这个时长，足够让她，和自己的心一样，沉到汉江的底部。

问题严重了，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是游泳选手，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在汉江底部把人救上来。

怎么办？是救人，还是放弃？

救人的希望很渺茫，很大的可能性是把自己搭上。

放弃？可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甘心？明明都跳下来了。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吴在荣深吸一口气，准备潜入湖底。总要试一试的。

就在这时，吴在荣终于在湖面上发现了一只扑腾的小手。原来刚才是体力不支了，不是不会游泳。吴在荣松了一口气。

迅速潜入水下，从下面吴在荣推了那个女孩一把。不管怎么说，先出水面才能交流。

长相很奇特的女孩嘛。而且还有点眼熟，虽然吴在荣保证自己没有见过对方。

第一反应是惊恐，看来她还保留着相当的意识。在感觉到有人在救她之后，迅速抓住了自己的左手，死死地。这才真的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这就是刚才自己为什么选择了推，而不是拉或者抱的缘故。就算是救人，也要选择好的姿势，这是当时的学长教的东西，吴在荣记忆很深刻。

如果你盲目的伸手，因为惊恐，溺水的人就会死死地抓住你的两只手不放。你就很难从水里上去，逐渐丧失氧气，直到两个人都沉到水底。

“别紧张。放轻松。别紧张，沉着点。”吴在荣试图稳定女孩的情绪。不是他不愿意把手拿出来，而是拿不出来。

哪怕仅仅是一个小孩，在生命危急的时刻，爆发出来的力量都是不可小看的。所以才有那么多救人者死在这一步。

而且，自己如果把手抽出来，只会加深她的恐惧，增加营救的难度。

因为只有一只手在划水，吴在荣不得不把姿势从最省力的仰泳改成了踩水，脚不住地向下点着。

这样可维持不了多久，吴在荣叹了一口气。寒冷的江水，加上不省力的游泳方式。

幸好，在自己的安慰下，女孩很快的镇静了下来，松开了自己的手，但紧紧的抓住了吴在荣的衣服。

怎么说呢？这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吴在荣拖着她不急不慢的向着岸边游着，尽量不再让她受刺激。“没事的，我在这。坚持一下，救援队很快就来了。”

“不要睡，你妈妈就在上面，在坚持一下。”用仰泳的姿势，吴在荣逐渐变得游刃有余，不停地和少女说话，保证她的意识清醒。

游到了岸边，看了看十几米的石壁，苦笑一阵。为什么会打磨地这么光滑？爬上去是不可能了。

吴在荣抓住了一个棱角，稳定着自己的身体，这样的话，省力一点，可以坚持的更久。

过低的温度，还有额外的负重，真的让他体力大量消耗。尽量控制着呼吸，保护着肺部，防止脱力情况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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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从自己跳下来，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吧，救援队还是没来。吴在荣已经感觉到了身体变得有些僵硬，隐隐有着抽筋的预感。

比他更糟糕的是小女孩。因为在冰冷的水中呆的太久，消耗了过多的体力，意识已经不清了，现在几乎就是在晕厥的边缘。

一旦睡过去，就不是那么容易醒过来了。

真的是大危机。

“呀，不要睡。我说了，不要睡过去。”

像是听到了他的呵斥，少女的眼皮逐渐睁开，看了他一眼。但，没过两秒，又无力的闭上了。

“呀！！！！！！！！！！！！！！！！！！！！！！！！！！！！！！”

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自己真的不想带着一具尸体上去。

就这样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的怀里逝去，比什么都不做更让人心痛。

吴在荣看了看天空，不管是谁，来帮帮这个女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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