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总会有一些手段叫人难以拒绝

中原,寰青山。

一片青山古林里,一座剑门独立。

剑门之中,堂屋之上,客室内,独孤不复静坐在一张桌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手里拿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对着身前的人说道。

“我可以帮你修补剑招,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的面前,李驷坐在座下,尴尬了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术虎女,犹豫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脸说道说道。

“凭咱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

独孤不复握着茶的手顿了顿,默默地抬起眼睛看了李驷一眼,在确定了以李驷的脸皮是不会脸红的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了茶杯。

他和李驷一直以来的交情,可算不上是什么朋友。

不过,独孤不复还是站了起来,走到了屋后,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放在了桌上对着李驷说道。

“把这把剑收下,我就给这位姑娘补全剑招。”

桌上放着的是一把剑,正是李驷丢在论剑山上的那一把。

这样的条件似乎怎么看都是独孤不复吃亏,不过李驷明白,收下了这把剑就等于收下了一个大麻烦,从此以后独孤不复再找他比剑,他就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

但是想了一会儿,李驷最后还是起身拿起了桌上的剑,然后看着独孤不复,叹了口气问道。

“这样行了吧?”

看着李驷收下了的剑,独孤不复的眼神似乎是柔和了一些,沉默了半响,他又说道。

“你的剑需要一个名字。”

李驷抬了抬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还藏在布袋里的剑,想了一下,像是随意地说道。

“就叫它藏锋吧。”

自从它到了他手里之后,就没有出过一次鞘,藏锋这个名字,配它倒也是正好。

“嗯。”独孤不复点了点头,像是记下了这剑的名字,接着,才看向了术虎女说道。

“那,去外面把你的剑招演练一遍给我看看吧。”

······

“铮!”

山门外,剑光凛冽。

开春之后未散的寒气里,术虎女演练着剑招,独孤不复静静地看着。

李驷则是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支着脖子,忽然,他是觉得胸口有些难受,闷闷地咳嗽了两声。

可能是冬日里受了寒吧,李驷这样想着,也没有怎么在意。

而坐在一旁地独孤不复则是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若是觉得冷,就多穿一些衣裳。”

他在这方面应当可以说是很有经验了。

对于独孤不复的关心,李驷是有些不适应的,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说道。

“没事,无碍的。”

“咳咳。”说着,他是又忍不住皱着眉头地咳了两声。

不得不承认,这年年前的冬天,确实是有些冷了。

······

这段时间,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是对于长安的百姓来说,是有一件大事快要发生了。

因为再过几个月就是长安公主的行信之年了。

这一世的人寿命普遍较长,到了二十岁之后才会开始筹备婚嫁,因此二十岁后的第一年,也就被称为了行信之年。这一年之后,皇上就会为长安公主挑选驸马的人选。

行信对于女子来说与及笄同样重要,所以这一年礼事亦会特别盛大,皇上将宴请众臣,周边的各国也都会派使臣前来庆贺。

届时,皇宫之中将会歌舞升平,灯火通明。长安城街上同样会举行各种各样的礼事,让百姓们参与其中,这也算是皇上公主与民同乐的一件逸事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些事也都与大多数的江湖人无关。

除非,是有的人被卷进了其中。

长安。

风雨楼的一座分楼之内,五楼的一间侧室里,一个胖乎乎的锦衣中年男人推开了房间的门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房间中坐着另一个的人,扯着脸上的肥肉讪笑了一下,抬起自己的衣摆坐了下来说道。

“不知这位客人来到我们小楼,是所为何事啊?”

这胖乎乎的中年就是这座风雨楼的管事,叫做张保。

而房间中坐着的另外一个人,是一个闭着眼睛的瘦削男子,他的脸上带着一些胡渣,一条刀疤从他的左脸一直贯穿到了右脸,看起来就像是他的一张脸被分成了两半一样。

这刀疤男人的手边放着一把刀,一把狭长的弯刀,刀柄上绑着一些破旧的布条,配合他那身褴褛的衣服,很难让人相信他有资格坐在这风雨楼第五楼的房间内。

但是他就是被请上来了,原因是他在进楼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刀逼着一个下人,让其给张保带去了一句话。

这句话很简单,江门城龙祠寺。

这是张保妻儿所在的地方,所以张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将他请了上来。

“我想让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消瘦的男人抬起了眼睛看着张保,缓缓地说道。

张保脸上的神色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照理来说,风雨楼内部人员的消息应该都是严密封锁的才对,他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知道他妻儿的消息的。

但是很显然,他现在没得选。

“您先说,我听着。”张保低下了头,很是恭敬地说道。

消瘦的男人点了点头,压下身子,凑到了张保的面前说道。

“我要你们······”

他的要求不复杂,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就交代了个清楚。

但是等到他说完了他的要求时,张保的背后是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因为这人要做的事何止是胆大包天,这要是被发现了,全家的脑袋都是不够掉的。

“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们一千两黄金。”瘦削的男人重新坐直了自己的身子,看着张保说道。

“如何,你们能做吗?”

“这······”张保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汗,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您应该也明白,我们风雨楼只卖消息,是不替人办事的。”

“这样。”男人点了点头:“那我会抽空让人去龙祠寺看看的。”

说罢,他没有一点停留就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等等!”

就在他要迈出门去的一刻,张保叫住了他。

“你。”背对着男人,张保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半响,艰难地说道。

“能不能再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