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严亭之很容易被骗

之后的时间里,长安又问起了李驷在江南的故事。

李驷喝着茶,便给她讲了起来。

园中的微风细细,吹得地上的树影婆娑。

石桌边,那人依旧在讲,那人依旧在听,就好似四年前窗边檐上的光景一般。

而这其中的故事也一如从前,带着李驷对这江湖特有的色彩,有那么几分随心所欲,有那么几分逸趣闲心,当然,还有那么一点点麻烦的事情。

等到讲完之后,天色已然将晚,长安才发现自己该离开了。

临走前,她低下头,带着一些笑意,递给了李驷一样东西。

那是一颗杏仁糖,她记得李驷爱吃这个,她也爱吃,身上总是带着几颗。

李驷笑着说她变懂事了,一边拆开纸包将糖放进了嘴里,一边送走了女孩。

长安离开后没多久,又有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带着李驷回了天牢。

李世宗没有再出现过,可能是他已经不想管这事了,也可能是他已经去着手调查李驷的身世了,谁知道呢?

······

天牢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因为这里暗无天日,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如果你不胡思乱想,也不觉得难熬的话,时间就会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

对于李驷来说,他不知道已经又过去了两个月,他只是感觉天气变热了,应该是到夏天了。

长安经常会派人来探望他,给他带一些吃喝的东西。但是因为李世宗的原因,她不能亲自来。

听她派来的丫鬟说,她这段日子经常会去找李世宗,去做什么呢,就不知道了。

李驷倒是没有太在意,只是长安的照顾让他多有感激,心想着,等日后有机会,怎么也该回报一下。

严亭之回了京城,看来他护送白药儿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不过他在京城待不了多久,等过段日子,他也该去东南上任了。

毕竟他还是东南总捕头,不能总是在京城待着。

但是在离开之前,他还是来看了李驷一次,他依旧不放心这个家伙,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李驷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他觉得李驷会越狱,而那时候,天牢也不一定能拦得下他。

只能说严亭之还是了解李驷的。

果然在一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李驷觉得,他应该走了。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突然想到,就准备去做。

而这一天,也刚好是严亭之离开京城的一天。

应该是早间时分,严亭之走在宫道上。

他正打算去六扇门拿公文,却看到了几个侍卫匆匆忙忙地从他的眼前跑过,去的方向,正是皇宫天牢的方向。

这让他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即拦下了一个护卫问道。

“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护卫脸色发白的回答:“天牢里有人越狱了。”

越狱。

听到了这两个字,严亭之愣了一下,随后眉头一紧,提着腰间的刀,就消失在了宫道上。

当他来到天牢的门前,发现这里大门已然敞开,通道里的守卫横七竖八的倒着,甚至有几个大内高手也躺在一边。

而李驷正站在大门边,将一个已经昏过去的人放下。

他看到了跑来的严亭之,笑了一下说道。

“你来了。”

他的样子很轻松,就好像天牢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阻碍一样。

也确实,李驷终归是做贼的,撬个锁什么的,实在难不住他。

“李驷!”严亭之停下了脚步,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刀,厉声喝道。

“你可知逃越天狱是何等重罪?”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要跑吗?”李驷苦笑了一下。

这捕快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扣帽子。

“只要我在这里,你就跑不掉的。”严亭之横起了自己的刀。

大内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高手,他只要拖着李驷,等到那些人来了,就算是李驷也难逃合围。

“是吗?”李驷像是贼笑着,勾起了自己的嘴角,忽然对着严亭之的身后“惊讶”地说道。

“啊,皇上。”

“什么······”严亭之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可他的身后根本就是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皇上。

他明白自己上当受骗了,但是他已经来不及回头了。

下一刻,他的脖子就是一痛。

刀摔落在了一旁,严亭之的身子软倒在地上,眼前的视线发黑,是就要晕了过去。

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骗。

李驷摇了摇头,跨过了刀,从他的身边走过,严亭之艰难地抬起了一些眼睛,看着李驷说道。

“你······要去哪······”

脚步停了下来,在天牢外的光亮中,李驷站了片刻。

然后他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看着严亭之,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

“江湖。”

······

严亭之晕了过去,在李驷走后。

天牢里的守卫们也都安静的躺着,没有一点声音,能动的人都去追李驷了。

大概是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天牢昏暗的通道里,又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他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又长又乱,是不知道有多久没剪了。

当走到门外的时候,他抬起头来,拨开了自己脸前盖着的头发,看向了外面的阳光,半响,咧开嘴巴笑了笑。

“老头子,也终于出来了。”

阳光照亮了老人的脸庞,那张脸看起来很怕,苍老、枯黄、带着一片溃烂的疤痕。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邪气。

他的声音也很特别,沙哑得就像是好几年没有说过话了一样。

如果李驷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声音,这就是关在他隔壁的那个老人。

他本来是不该被放出来的,也多亏了李驷,他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现在,他要去报一个仇,一个很久之前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