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受困匪寨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这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背对着霍铭诚等人,嘴里大声念叨着这么一句话。
“哈哈!就你一人还想拦我们的去路?”方炘炎大笑道。
此时,只见那人大手一挥,两侧树林中突然出现数道,不,是数十道人影,个个手里拿着利器,面带凶色。
“方兄,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霍铭诚扶额道。
“贤弟,这你可就错怪我了,我一共也没超过两句啊!”方炘炎辩解道。
“你们两个能不能正经一点,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找各自的茬?”这时雷映彩提点道。
“前面那个,能否报上你的姓名?小爷我不杀无名之辈。”方炘炎朝前方那个拦路的貌似贼匪头子之人喊道。
“呸!好个口出狂言之辈。”那人转过身来,由于是在斜坡,此人又处在坡顶,背着光线看不清人脸。
只见那人双手叉腰,十分神气地说:“给我听好了,你爷爷我乃乌徊山大名鼎鼎的拘风寨二当家,心如铁石杀人如麻,人送外号铁面鼠!”
“乌徊山?那地方离这可远着呢?你这厮打劫打到这里来了!”方炘炎惊奇道。
“听说最近那凛滨城出现了一件宝贝,而且这个宝贝还在三个年轻人手上,应该就是你们了吧?”
铁面鼠说着,缓缓朝三人靠近。正当他走着走着,一不小心踩到了一颗圆石,然后整个人摔倒在地。因为是一处斜坡,且地面多为沙石,于是这厮便顺着斜坡一路滚将下来,直到霍铭诚一行人不远处方才停滞。
这一幕,霍铭诚三人不禁撇过头去,实在看不下去了。而树丛中的那些个手下也纷纷摇头,甚至有几个在后方偷笑。
“谁敢笑?回去立马活剐了他!”
铁面鼠缓缓起身,期间一手下跑过来想要将他扶起,铁面鼠却一把甩开他的手,说自己能够起来,如此尴尬场面,这名手下也只好只身退去。
这时候,三人方才看见这厮面貌,一头黝黑却又看着油腻的头发束扎于脑后,因为刚刚摔倒的缘故,头上沾染了些许灰尘。他的上半部脸上带着一个金属面罩,其下外貌似乎颇为神秘,一身棕褐色布衫,布料显得粗糙,却将他整个人的痞气完好显露。
只是……只是令三人好奇的是,为何这厮身材……竟这般矮小!一如十岁孩童般!
一时间,三人不禁捧腹大笑,还以为这杀人如麻的铁面鼠看起来是个什么狠角色,没想到却是这般模样,回想起刚刚顺着斜坡滚下来的样子,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当心我现在便将你们的嘴给割下来!”铁面鼠怒道。
“我说那个什么铁老鼠……”
霍铭诚刚一开口,见他叫错了名号,铁面鼠瞬间纠正道:“是铁面鼠!”
“那什么铁面鼠,你如何断定你所说的那件宝贝会在我们身上呢?”霍铭诚问道。
这时,只见铁面鼠手一挥,一个手下迅速跑了过来,并从怀中掏出一副绢帛递与铁面鼠。
“自凛滨城变得热闹起来之时,我拘风寨便安插眼线。”说着,铁面鼠手一甩,将绢帛展开,上面有着三个画像,接着道,“这是我那眼线所探得的情报,宝贝就在这三人身上。”
见绢帛一露,又听铁面鼠这么一说,三人定睛一看,除了雷映彩掩嘴偷笑外,其二人顿时感觉十分不满。
“请问这位铁面鼠,你觉得这画像之人哪里与我们相似?”方炘炎缓缓道。
只见这绢帛上所画之人,一个额前刘海,脸部狭长,一个两鬓留着长发,脸部宽阔,这些特点倒是神似。
而这两道画像最让霍铭诚与方炘炎二人难以接受的,就是眼睛歪斜,大鼻厚嘴。反观另一个女子画像则比较精致了,灵动双眼,小巧嘴唇,几乎与本人一模一样。
“可我觉得怎么看都是你们。”铁面鼠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画像对照,肯定道,“没错了,就是你们,尤其是马车上的那个女娃娃!”
“你们想怎样?”霍铭诚沉声道。
“咱家二当家不是说过了吗?”身旁一手下接过铁面鼠递过来的绢帛,收入怀中,朝霍铭诚一行人厉声道,“我等只为劫财,只为你们身上那件宝贝,识相点,乖乖交出来,不然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笑话,你们既然知道最近凛滨城所发生的事,就应该清楚我们的实力,凭你们几个人,也想来抢东西?”方炘炎大笑道。
“哦!是么?”铁面鼠颔首一笑。
这时,一张大网从天而落,铺展开来足以将整辆马车包裹其中。
见状,两人瞬间拔剑挥击,欲以剑气将这张网给破开,但是令二人没想到的是,这网竟是以特殊材料制成,韧性极强。
眼见大网就要将众人罩住,这时候两人同时向两侧翻滚,这才未落入敌人的陷阱之中。
不过雷映彩却伙同整辆马车皆被罩住,马匹不禁发出声声嘶叫。
而在同一时刻,两边丛林中的一众手下蜂拥而上,将三人围堵,不过他们没有与霍、方二人正面交战,反而向他们撒出一团团白色粉末。
粉末撒出的瞬间便化作烟雾将三人包围,雷映彩吸入了一星点烟雾,便瞬间昏睡过去。而霍、方二人因为屏住呼吸,这才没有中招。
拘风寨一众手下以为他们会在烟雾的作用下失去反抗的能力,就在烟雾快要散去企图上前抓捕这二人之际,二人从烟雾中冲出,并迅速击败几名手下。
众人见状,纷纷后退。这时候,树丛中几个静待的弓箭手朝霍、方二人射出一支支箭矢,不过二人身手敏捷,接连避开。
一旁,铁面鼠见这二人在如此情势下依然活蹦乱跳,一时忍不住出手了。
只见他朝二人缓缓走近,然后双手一甩,手腕上分别伸出一道三刃利爪,接着身形闪动,一瞬间出现在霍铭诚上空。
铁面鼠那发出森冷寒光的利爪朝霍铭诚重重挥击,霍铭诚察觉到突然出现的强大气息,一抬头,那铁面鼠竟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头顶之上,并朝他发起猛烈攻击。
霍铭诚抬剑抵挡住,这一瞬间,霍铭诚不禁惊叹这铁面鼠虽然块头不大,但力气倒是不小。然后霍铭诚奋力一挑,再是一个旋身抬脚踢向铁面鼠。
于半空中,铁面鼠同样一脚踹出。两脚相接,因力量之大,顿时一股气劲朝四周散发开来。铁面鼠脚一蹬,以霍铭诚那一脚为跳板腾空而起,接着朝方炘炎发起攻击。
方炘炎与一众手下交战,却不曾想到这厮在与霍铭诚交战的同时突然朝自己冲来。方炘炎一转身,一剑朝那铁面鼠横扫而去,只见对方以右手利爪背面抵挡,与此同时,左手利爪再是一扒,借助方炘炎的力道一个翻转,然后整个人踩在了方炘炎的肩膀上。
如此矫健的身手,让方炘炎感到颇为吃惊。当下立即后仰而下,同时一剑刺向那铁面鼠。
铁面鼠阴笑几声,双脚一蹬,身形于半空向后翻转,然后挥出利爪,震开方炘炎那一剑,并一脚踹向其心口。
方炘炎中招,顿时摔向地面,因为对方的大力而滑退了一丈之远。
只这一击,方炘炎便落败,正当他想要挣扎起身之时,却因为吸入了未散尽的烟雾而昏倒了。
“方兄!”
霍铭诚大喊一声,一转头,盯着铁面鼠,挥剑欲冲将过去,却没想到这一开口,将烟雾吸入,然后只觉头部一阵晕眩。这股晕眩感越来越强,霍铭诚半跪于地,手中佩剑插进地面,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这时铁面鼠走了过来,手腕上的利爪已经收起,见霍铭诚还在硬撑着,于是走到他身旁,一记手刀拍击霍铭诚后颈,霍铭诚便因此彻底昏厥过去。
“来人,把他们几个押回去。”铁面鼠喝令道。
夜幕悄然来临,晚风吹过,带来一阵清香。天空之上闪闪繁星,那有节奏的跳动,似是在为拘风寨今日的收获而载歌载舞。今夜注定是一个令人欢快的时刻,至少在拘风寨一众看来,确实如此。
整个寨中,一众手下忙碌着,像是在操办什么节日庆典似的,各个开怀大笑。搬箱子的搬箱子,挂灯笼的挂灯笼,大门上,房梁上到处都挂着大红布条。
这一喜庆的场景,看着像是在操办婚礼,那么这场婚礼是为谁操办的呢?不过更令人好奇的是,这新娘子又会是哪位大美人呢?
“你们都给我手脚麻利点,今天是大当家的大喜日子,你们可都给我把事情办妥了,要是搞砸了,我便将你们都给活剐了!”寨中,一高个子指挥道。这说话的语气,与那铁面鼠的家伙颇有几分相似。
“三当家,您看这幅贺词如何?”这时,一手下屁颠屁颠的跑来,手中拿着一副对联。
三当家拿起对联一看,顿时将这幅对联揉搓起来,并扔到这名手下的脸上,怒斥道:“我叫你写红事的贺词,你写白事的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想咒大当家的赶快死吗?”
“小的不敢,肯定是手下那一帮家伙找错了人,把办白事的司仪给找来了。”见三当家发怒,这名手下连忙解释道。
这个地方有一个规矩,就是主办红事和白事的司仪是分开的,红事司仪不参与白事,反之亦然。
而拘风寨的手下大部分都不懂这个规矩,因此在找司仪的时候,连问都没问便将人带过来了。期间那个司仪想要跟一帮手下解释的,但他们不给其说话的机会,说是时间紧迫。
那司仪心想这拘风寨里的人应该都是大字不识几个,于是便想随便写些贺词企图蒙混过去,但是因为置办白事久了,写出来的词多少带有白事的意味。
但是没想到,这拘风寨的三当家竟有点文化,瞬间变看出其中端倪,所以,才会出现这样一幕。
“笨蛋!他在写的时候你们都不会看看吗?”三当家怒斥道。
见三当家如是说,这名手下顿时面露尴尬之色,小声道:“回三当家的话,那个……那个小的并不识字。”
听到这手下的说辞,三当家霎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但很快便冷静下来。这也没办法,谁让这些家伙都是些糙人呢?
“罢了,罢了,看来这件事还得我亲自来办。”三当家一声叹气,随后又吩咐这名手下道,“你且在这看着,不准把事情搞砸了!”
“是,小的明白,一定不辱三当家的使命!”手下恭敬道。
此刻,一间昏暗的柴房内,霍铭诚与方炘炎二人背靠着柱子坐在地上,全身被牢牢捆住,尚处在昏迷状态。
听见外面的响动,霍铭诚缓缓睁开眼睛,刚开始还有点迷糊,但发现自己全身被粗绳捆绑住,且又身在异处,瞬间清醒,想要用力挣开绳索,却发现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难道是先前那烟雾所致?仔细想想,便否定了。
这种感觉,是奇香幻散!
至于为何霍铭诚会知道身上所中之毒,说起来,他曾经还用过此物,试图将老家伙迷晕,好趁机溜出去,没想到却被老家伙瞬间识破,还因此挨了一顿揍,并罚他每天训练到深夜,而且训练任务加倍。
回想起此事,霍铭诚不禁笑了笑。回过神来,见方炘炎还在昏睡中,便伸脚过去踹了踹,踹了好一会儿才把方炘炎叫醒。
“贤弟,咱们这是在哪?而且,为什么我感觉全身都使不上劲儿?”方炘炎醒来没一会儿就冲霍铭诚一通问道。
“看这样子,我们应该是被白天那厮给带回了寨中。”霍铭诚缓缓道。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会不会真的被他们活剐了?”方炘炎此刻表现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瞬间让霍铭诚感到一阵汗颜。
“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什么样的困境没经历过?”霍铭诚淡淡道。
“诶!对了,映彩呢?怎么不见她跟我们绑在一起?”借助通过墙缝传进来的火光,方炘炎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间屋子里就他们二人,不禁有点担心。
这时候,却听见屋外传来几个手下的声音,是几个人趁着闲暇时刻互相唠嗑,而他们话中所谈到的,皆是大当家将要迎娶的新娘子。
“听说那个新娘子美若天仙,大当家真是好艳福啊!”
“说起来,这也多亏了二当家,半路劫道,不仅拿到了那令整个江湖人士都垂涎欲滴的宝贝,还带回了这么个漂亮美人,真的不得不佩服二当家的厉害呀!”
“说的是呢!趁这几天当家们都在兴头上,我们多巴结几句,说不定会赏咱们一些钱财呢!”
“对对对!你这倒提醒我了,走,咱们现在就去。”
一群人谈笑着,渐渐离开。
霍铭诚与方炘炎二人相视一眼,大致了解这寨中的情况。外面正在操办婚礼,而新娘子八成就是雷映彩,而卷轴也被这些人拿去,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从这里出去,然后教训教训这拘风寨的家伙。
二人竭尽全力挣扎,企图挣脱绳索,却在这时,柴房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