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铩羽与疑问
“呃——”
绚烂夺目的血色霓霞,带来死亡毁灭的恐怖破坏力,摧枯拉朽破坏狩宇防护席卷向大地。
但在同一时间,第一个支撑不住却非陆地上的任何一人,而是秀心本人。将这一招的破坏力提升至更胜天越萍踪,闻人清苒绝不可能毫无压力,若非旸神一时托大,她也没有机会在此刻施展。
饶是如此,随着向上掌心所托的庞然两仪赤珠越发涨大,少女逐渐已显力不从心,嘴角已留下斑斑血渍,索性孤注一掷在撑不住之前,陡然间衣袖翩然一翻,整个人悬身于上与阴阳赤珠交换位置,合身朝着下方奋力冲坠而下!
“你,值得我动用禁元。”
惊世骇俗一招压落,强如逆神旸亦不得不全神贯注,以免阴沟里翻船。但这一掌的惊世之威着实骇人听闻,哪怕是旸神提运极招,却也难以护得狩宇不失。
无可奈何,也是由不得迟疑,逆神阳首运精灵禁元,加持逆神诀浩荡神威,双手并举共抗云端疾落之掌,硬生生在面前撑起一堵坚实护壁,用以抵御无坚不摧的雷霆一击,将整座狩宇纳入其下。
但是,由于分薄自身元功,逆神阳骤觉云流萍踪摧破长驱直入,霍然迟了半拍。霎时间,两股浩瀚凝实的天地元气碰撞一处,极端的冲突瞬间爆发,强绝伟力无远弗届,直震天荒六合!
轰——
暗云摧顶,岩层倒翻,双腿沉然入土,沾染满身泥尘。为求不让一点余劲倾泻开来。两肘同时弯折,逆神旸内伤当下,看似力屈被压入土,实则却是在不断积蓄反击之力。
然而,少女哪怕是全力用于破坏的招式,依然具有九种内劲的特性。稍有不察间,旸神被敌沉雄无论之招连消带打,致使自身难竞全功,再要提气又已迟了一步,登时内腑震荡伤创负身,口齿之间隐见丹红。
“喝!”
蓦然响若惊霆春雷,旸神凛眉一扬,察觉彼此元功皆对天地元气具有极大吸纳之效,不顾大意之下的伤势累积,猛然怒吼爆提禁元,强行一击逆推苍穹。
虽未能完全化解敌人招式,旸神应急当口,竟是以强行催发自身禁元对此方式,一口气包覆住阴阳赤珠,旋即奋力高抬将两人元功一齐射向冥冥苍宇,使得破坏不至波及狩宇本身,于无垠浩瀚苍穹上天隆地动,迸发出刺眼耀目的绚丽光辉。
不过,如此强行施为,逆神阳终也忍不住口吐朱红,却在下一须臾再起迅猛一掌,狂澜怒涛抓住少女回气空隙,险险即将命中秀心胸口。若非沾血冰娥之上尚有最后一道寄招留气,闻人清苒绝难逃出旸神泄恨重击!
“休想离开!”
豁力出招已是勉强,秀心勉力而为连步退却,几乎踉跄跌倒在地。而自忖已经无法立足正道,乐寻远见状有心在旸神面前表现,当即振元提气意欲擒拿重伤不支的两人。但在此时,黑白莫辨的云层上,随着两股刀剑之气射入,登时阻断了乐寻远的前路。
“真剑·一闪!”
“夜来风横雨飞狂,满目杀戮血腥红,长剑渐归封木鞘,挥手再斩万鬼雄。”
红血十握泠然,骤现寒芒一瞥,铿音脆响连奏,一刀斋率先挡住乐寻远。与此同时,随着冷傲孤绝诗韵入耳,道机纵横双锋并现,乍然冲入战场硝烟,匆匆一挡旸神再来必诛之招。
“风云开合辟紫霄!”
一手扶起重创的患天常,另外一手将因伤重而意识迷蒙的少女抱住,纵横子不求速战,黑白两色的剑芒陡然一合,朝着旸神迅捷一斩,毫不拖泥带水即与一刀斋退出战场,径直带着伤重的两人退出了狩宇地界,倏眼已然不知去向。
“可恶,棋邪纵横子!”
“纵横子?”
在旁人未察觉的情况下拭去唇边血色,旸神不欲在外人面前显露内伤,逞强亦是认真地问道:“那是何人?”
“启禀旸神……”
“慢。你去将我沉睡以来这段时间,江湖上的所有变化归纳一份呈报于我。尤其是幽界于人族的高手,更是一个都不得遗漏。”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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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旸神逆神旸?”
从别苑内舍走出,安顿好昏迷的少女,闻人然眉关深锁地回到亭中待客,开门即是见山:“那究竟是什么人?”
“你,该听说过精灵七脉?”
“精灵七脉?我只从佛乡那边了解过五大奇书。”
“棋占有险。霖妹逢凶化吉,贵人遇难。这一次,算我还了阁下人情。”
虽非无利不起早之脾性,纵横子却也不至于专程为了小姑娘来回奔波,不过是为了偿还芙蓉铸客脱险的人情罢了。
而既提到精灵七脉,棋邪纵横子便紧接着与闻人然就《精灵天下》的有关情报交换了意见,大致叙述了彼此所知内容。
好茶好水招待,闻人然也不会怠慢了救下秀心的贵客,耳闻棋邪细细道来,眉心始终不曾放开,最后忽然说道:“那人的功力很不寻常。”
“是,尤其旸神的禁元能够吸纳天地之气,提升自身能为界限转化庞大力量,绝非是一般的顶尖高手。”
“嗯,也幸亏他的禁元于小女功体有部分重合益处,又被真元所化血甲削减了不少伤害。否则的话,大丫头她这一次恐怕是真要吃个大亏……还好没有被禁元正面命中,只是一时气竭,发出了超出自己承受范围的招式罢了。”
“无恙?”
“小女和她师傅有些不同,虽是一般无二的半仙道体,在尘世久了也不影响恢复。而且在家调养,总归有很多方法。”
闻人然摇了摇头,像是对替秀心报仇并不上心,引得棋邪都有些好奇地提出反问。
“放在以前,你该已经提剑杀过去?”
“随便叫上几个人铲除旸神不难,但是光那么做没有意义。因为……太多巧合。”
闻人然不解道:“曙光之源的来历,小女有说过就连夸幻之父自己都不清楚。那么,皇旸耿日为什么那么巧能找到旸神的内丹,从而将之从沉睡中唤醒?”
“送给令嫒应是单纯巧合,但夸幻之父为何会拥有旸神内丹,便是值得思量的变数。夸幻之父与精灵究竟有什么联系,同样是未解之谜。”
不论在哪里,棋邪都习惯一边拈棋落子,一边专注思考正事,沉吟片刻道:“我怀疑,是鬼麒主的阴谋。”
“鬼麒主?”
可惜没有和鬼麒主合作过,棋邪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曾经有过交际,因而虽有些怀疑鬼麒主的真假,却未将联想推论到切实的目标身上:“不错。曾有人暗中知会我,鬼麒主的身份有诈。而直到现在,我也从未弄明白,他的图谋究竟是什么?”
“至少在欲界时期,可看不出来半点,他有全心全意为幽界服务的心思。”
思来想去鬼麒主的行事方针都不符合他的身份,闻人然的确弄不明白对方的图谋所在:“太诡异了。按理来说,不论怎么样的人都该有他的追求。可他现在做得事,就像是故意兜圈子一样,完全令人摸不着头脑。”
“不,最新的消息,他针对了夸幻之父。”
“针对?”
联想起解锋镝心中所说的“阿难七梦”,闻人然虽说越觉迷茫,像是永远有一层雾戳不破,却也隐隐有些预感:“他和夸幻之父有恩怨?”
“这就是另一个奇怪的症结点。鬼麒主的术法不比夸幻差。魂体虽说麻烦,也不是没有解破之方。”
“如果有仇,鬼麒主为什么之前不趁虚而入杀了夸幻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