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回 白衣少女
鄢辉道:“少侠解围之德,老夫谨志不忘!”身形一起,疾朝坪外射去,转眼消失于无边松海之中。黄玉目送鄢辉身影消失之后,他木然的对着鄢辉身影出神,让时间悄悄的流走,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一声脆生生的娇唤,起自身后:“喂!”这一声“喂”,把黄玉从极端的哀伤境地中,唤回了神志,转头一看,只觉眼前骤然一亮,身后两丈之地,站了一个全身素白的少女,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清丽脱俗,几疑是白衣天士临凡,面上不由一热。那白衣少女,乍见黄玉之面,不由轻轻的“咦!”了一声,吹弹得破的粉脸上,也不由飞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澄如秋水的双眸,紧紧地盯在黄玉的玉面之上。可能,她料不到对方竟然是这么一个美少年!黄玉的脱俗英姿,在这一瞬之间,已激起了她心湖的涟漪,她估不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英俊的男子,而且是在这荒山绝岭之中。所以她“喂!”了一声之后,竟然没有了下文。黄玉见对方只顾注定自己,不发一言,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这少女本来就是个冷若冰霜的性格,想不到眼前的人比她还更冷,她平素很自负自己的容貌,却不道这少年竟然不屑不顾,这深深的伤了她的自尊心,但在潜意识里,却又对这冷漠的少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忽然,她想起了此来的目的,粉面之上立时现出一种凄惶之色,冷冷地瞥了一眼陈霖的背影,心里忖道:“哼,你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我非要问你不可!”就想转身离开,但又转念道:“这冷漠少年独个儿立身在这附近,决非偶然,同时除了问他而外,实在也无旁人好问!心念之中,不禁娇声唤道:“喂!……”黄玉恍如未闻,连头都不会回一下。白衣少女这下子可有些受不了,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你有什么了不起,哼……”黄玉缓缓转过身来,语冷如冰的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有话要问你!”
黄玉不由在心中忖道:“好一个不讲理的姑娘,既然有话问人,还摆出这副面目,如果你是个男人,现在我就教训教训你!”但这白衣女子,确实生得太美,这种美,是一种不同凡俗的高洁的美,清心悦目的美,在互相望了几眼之后,他的心又不禁怦然而动,但表面上仍然是一副冷漠至极的神色,道:“你问吧!”白衣少女粉面一紧,像是受了委屈般的道:“你来到这里多久了?”黄玉不禁剑眉一扬,不知对方问这话的用意何在,当即反问道:“姑娘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白衣少女道:“你别管是什么意思,你只据实回答我就是!”黄玉道:“如果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呢?”白衣少女,粉面一寒,柳眉一竖,杏眼睁得大大的,狠狠的盯了黄玉一眼,樱唇半启,好半晌才语音带嗔的道:“你非回答不可!”黄玉顿被弄得啼笑皆非,无可奈何的道:“在下的行踪,没有告诉姑娘的必要吧?”白衣少女道:“我不管你的行踪去迹,我只问你到这儿多少时间了?”黄玉道:“难道我非要告诉你不可?”白衣少女面上微微一红,银牙一咬道:“你非回答不可!”黄玉道:“如果不呢?”白衣少女道:“这却由不得你!”黄玉不由仰天一阵哈哈狂笑,笑声高吭入云,如九天鹤唳,清越嘹亮,引得四山回音不绝,白衣少女粉面倏寒,娇斥一声道:“你笑个什么劲?”“姑娘说话未免太自负了!”白衣少女道:“哼!你以为我收拾不了你?”“收拾,哈哈哈哈!在下没有闲空奉陪,对不起!”说完掉头就走,方走得四五步,眼前白影一晃,那白衣少女横拦身前,怒目而视。
白衣少女,这一发了娇嗔,似乎别有一番动人风韵,黄玉心里又不由一动,忖道:“像这种蛮横的女子,确实罕见,硬缠住一个男子胡闹,不知安的是什么心?”不由变色相问道:“姑娘这算是什么意思?”白衣少女道:“你到底答是不答我的问话?”黄玉正待发作,忽想对方是个女的,忍点气算了,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正待……白衣少女怒斥一声:“少狂!”玉掌扬处,一股强猛劲气,呼呼有声,卷向黄玉。黄玉可实在估不到对方竟会真的出手,不由怔得一怔,这一怔之间,掌风已告及体,忙一沉丹田真气,硬接来掌,“波!”的一声,被震得身形连晃。白衣少女这一掌,只用了五成劲道,她并非有心要伤对方,只是气黄玉的冷傲态度而已,现在见对方居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小性儿突发,动了真怒,娇喝道:“再接一掌试试!”玉腕一翻,双掌以十成劲道,猛劈而出!黄玉一哂道:“就再接你一掌又有什么了不起!”身形不闪不避……“轰!”然一声巨响,黄玉站在原地没动一下,白衣少女见黄玉硬承了自己十成功劲的一掌,竟夷然无损,芳心不由大骇,急忖道:“这少年是什么来路,竟然能承受自己十成功劲的一掌,而告无事,难怪这等狂傲!”芳心深处,微微起了一阵涟漪!
她却不知黄玉是存心不愿使她难堪,否则的话,单只那无形真气的反震之力,就足以使她受伤有余。白衣少女,一掌无功,可真有些下不了台,口里发出一声娇哼,玉掌交错,一抡一圈,欺身进步,奇诡无匹的连攻十掌,威势倒也不可轻视。黄玉身形连闪连晃,轻而易举的让过凌厉的十掌,并不还手。白衣少女,不由气上加气,奇招迭出,玉掌翻飞,一味的狠攻,斗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不曾沾上,恼羞之下,娇躯暴退三步,“唰!”的一声,长剑出鞘,一抖腕,剑化千重寒芒,剑花错落,罩向黄玉。黄玉见对方竟然不可理喻至此,也动了真怒,身形如鬼魅般的一转,反欺入剑光芒影之中,右手电闪朝前一探,惊叫声中,白衣女子的长剑,已被黄玉夺在手中。白衣女子,惊悸的退了两步,眼圈一红,大有泫然欲泣之概。
黄玉到底有些不忍,忙自说道:“姑娘苦苦要追问在下的行踪,到底为了什么?”白衣少女,狠狠地盯了黄玉一眼,扭头就走!黄玉急声道:“姑娘你的剑!”白衣少女恍如未闻,脚步反而加快了,黄玉身形一展,如飞矢般划空而起,泻落白衣女子的前头。白衣少女只好停步,粉颊之上,已挂下了两颗晶莹的泪珠。黄玉无可奈何的道:“姑娘有话只管问吧!”白衣少女一阵犹豫之后,轻轻擦去泪痕,低声道:“我问阁下在这多少时间了?”黄玉道:“半日”。白衣少女道:“可曾见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故?”黄玉不由心中一动,忖道:“看这少女一副惶急之态,莫非与不久之前,鄢辉师兄弟两人的事有关?”脱口道:“半日之前,有人在此决斗!”白衣少女,花容惨变,忧惶无限的道:“是些什么样的人?”“顶级帮帮主李剑,率手下数十好手,与一个叫做鄢辉老儿决斗……”白衣少女情急之下,上前一把拉住黄玉的衣袖道:“结果呢?”忽地发觉自己怎么会去拉一个陌生男子的衣袖,不由口里“唔!”了一声,粉面飞霞直红到耳根,忙不迭的缩回手,退了两步,一副尴尬至极之容。黄玉道:“他们都走了!”白衣少女“没有交手就走了?”黄玉道:“不错!”白衣少女,面上飘过一层疑云,自语般的道:“不可能呀!顶级帮帮主李剑险恶成性,既然带了这多高手,约斗生死坪,证明他是存心要毁去父亲,哪里会一走了之!”
黄玉心中一动道:“原来她是鄢辉的女儿,难怪这等惶急!”白衣少女自语了一阵之后,面现惊疑之色道:“你不会骗我?”“信不信由你,我没有骗姑娘的必要!”说完把那柄夺来的剑,递了过去,白衣少女粉面绯红的接了过去,又道:“谢谢阁下,我叫鄢婷,鄢辉正是家父,请问阁下大名?”黄玉道:“黄玉,在下还有事待办,再见!”说完,不待对方回话,身形电射而起,晃眼之间,消失在无边松海之中。白衣少女楚玲,樱口一张,正待出声唤住,但一想不妥,又闭上了樱唇,黯然的望着黄玉消失的方向,下意识的自语道:“他走了!”一阵空虚之感,蓦然袭向她的心灵深处,一颗少女芳心,第一次印上了一个异性的影子,是那样的清晰。她抬头仰望悠悠白云,山风飘起她雪白的衣袂,她感到有一丝寒意。另一个意念,又浮心头:“我得先弄清楚父亲的下落!”白影晃处,她也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