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回 救出一人

黄玉迅快地奔离现场。因为黄玉看到了河里的一只船持竿待发。

船堪堪划出。一条人影飘坠船前。“停下!”黄玉道。船小舟停住。“什么人?”船上的人激射而至,散开,形成了包围之势。“阁下太目中无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呛!呛!”声中,兵刃全已出鞘。空气骤呈无比的紧张。后面的两名老者一个是徒手,一个使的是判官笔,双掌加—笔,从后面策应,前面的三人左一右二发剑助攻。四面楚歌,黄玉一下子便被圈在当中。惊心动魄的恶斗场面叠了出来。黄玉回旋应战,每一个都是可以独当—面的高手,剑、笔、掌路数各异;对付起来格外吃力,明明可以得手的一式,由于助攻者的相互策应,便受了极大的引制而告落空,同时每一人每一出手,都是全力施展的绝招杀着,可以说凶险万状,只要有些微的疏失,便会产生极严重的后果。这种打法,真元损耗之巨是不言可喻的。速战速决是上上之策,黄玉无形剑气出手了,如巨浪狂涛,凌厉玄奥无匹。“哇!”前面的一人栽了下去,躺在了水里。剑势再回,如拍岸惊涛。“哇!”又一人连臂带剑掉地,人了倒在了水里,水里泛起了血色。判官笔已快戳上黄玉的背心。黄玉错步回剑,间不容发的时间,那使判官笔的老者方自为笔尖点处的坚韧感觉一楞,锋利的剑光已横切而过,惨叫声中,歪了下去。同一瞬间,后面的剑尖已刺到左胁。黄玉借回剑之势扫向来人的颈项。来人格架不及,施展了铁板桥的功夫上身后仰险险避过这一剑,否则非飞头不可。也就在同时,近身的一人闪电般出剑直刺。黄玉左手反捞,抓住了对方的剑,然后抽剑从容刺出,剑从前胸透到后背,拔剑、松手、来人“砰!”然倒地。仅余的那名老者也急急弹身,但只弹到一半,“哇!”地一声,人坠地,双腿齐膝而断,掉落在另一边。船夫和那名断臂的使者已逃离现场没了影儿。现场留下了残尸和刺目的猩红。断腿的老者血已流尽,瞪着眼不动了。

蓦在此刻,数声惨号倏告破空传末。残夜寂寥,声音传得很远,而且分外刺耳。丁浩连想都不想,便循声奔了去。一间小小的土地庙孤寂地蹲踞在一株古榕的浓荫里,庙前的横陈了几具尸体,黄玉来到。几具尸体还在淌着血水,一望而知是刚刚被杀,黄玉判断了一下方向,一条小径正在上风处,于是他奔上小径。没多远,发现路边林子里有几具尸体,抄近去一看,一共有四具之多,死状都非常难看,大裂口、残肢断臂、肚破肠流,这是刀的杰作。心里才想着,远远看到林木间有人影幌动,紧接着传来了交手之声,看来来人已被截阻,他加速奔了去。一坳里,一小片平阳,四周怪石嵯峨。一人被几人围住厮杀,刀光剑影,激斗正酣,场里散陈了四具尸体。围攻的都是一流好手,攻势如狂风骤雨。

被围的人形同疯虎.猛砍猛杀,似乎急于要解决对手,而围功的人也志在撩倒被围的人,是以出手尽是杀着。“住手!”栗喝声中,一人出现。双方住了手。三人退开。被围的人后面有如涂血。出现的那人道:“孙兵,你的确是胆大包天,敢公然反叛?”“是你们逼的!”孙兵咬牙切齿。出现的那人道:“你当知道叛逆者的下场是什么?”孙兵道:“大不了—死。”出现的那人道:“不错,但死法不—样,你会死得很辛苦。”孙兵道:“你……”“住口!”出现的那人暴喝一声,抖手。孙兵闷哼一声栽了下去。黄玉刚刚来到,隐身在怪石之后,他判断对方不会一下子要那人的命,他定会问供,所以不急于现身。“架他起来!”出现的那人抬了抬手。两人立刻一左一右架起孙兵,把他的背贴在—块尖石上。孙兵脸上的肌肉阵阵抽动,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出现的那人步了上前同时道:“孙兵你不知图报,竟然敢公然背叛,罪在不赦,不过……如果你能痛切悔改,我会替你向教主求恕。现在……”“不必来这一套,我看过也玩过,要等教主发慈心,除非日头从西边出来。”孙兵咬牙说。出现的那人道:“孙兵,教主对你多器重,你知道么?”孙兵道:“器重?豢养的走狗,御用的工具而已。”

出现的那人道:“你真的不想活?”“不敢想,奇迹不会出现。”孙兵已铁了心,他深知教主作风,犯了小错都会死,他这叛逆之罪足可死一百次。人,甚至于动物无有不怕死的,但一旦面临生之绝望,死便没有那么可怕了,孙兵现在的心境便是如此。“好!”出现的那人声音转寒,“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孙兵口血飞迸,脸颊登时肿了起来。出现的那人道:“你说不说?”“不……说!”孙兵满嘴血沫,吐语不清。“看样子不给你的颜色是不行的!”说着,揸开五指,抓向孙兵的左胸脯,插入,破衣进肉。“啊!”孙兵惨叫一声,脸孔起了扭曲。

出现的那人五指慢慢收紧。活生生的裂肉之痛,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呸!”一口血水喷在出现的那人脸上。出现的那人用衣袖一擦,钢钩爪的五指一拧。“啊!”又是一声惨叫,血水迅快地染红了胸衣。孙兵全身发抖,双臂被反扭按在突石上,穴道又被制住,欲挣无力,口里一声接一声地凄哼着,脸孔已经扭曲得完全变形。“说是不说?”出现的那人道。孙兵道:“杀了……我吧!你……这只狗!”出现的那人插在胸肌里的五指又拧动了一下,不必看也知道胸脯已成了烂肉。孙兵连哼带狂喘,象一支挨宰却没断气的家畜。“孙兵,你想死没这么容易,我绝不会受激,上你的当。你骂得越毒死得越慢。”出现的那人阴侧侧地逼问。孙兵道:“我是……是……是你祖宗!”“啊!”惨叫声巳没先前的高亢。出现的那人左手食中二指已插进孙兵的右胸,血水即冒。“说!”怒叫。“哼……哼……”孙兵闭上眼,只在喘息。“剥他的皮,从脚跟起一寸一寸地剥。”一随从从孙兵身边拔出短刀。孙兵又张开血红的双眼,嘶声道:“你……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这杂种……杂种。”出现的那人把手从孙兵的胸里抽了出来,同时示意两人把孙兵的身躯拉高,搁在突石上,使两腿悬空,这样剥起皮来便顺当些,两人照做了。

活剥人皮,而且是慢慢地剥,光听便教人毛骨悚然。那随从把短刀在手中很俐落地抛了一下,倒把抓在手中,然后左手抓起孙兵的右脚,用手划脱鞋袜……一样黑忽忽的东西射向那随从的后脑,出现的那人及时警觉挥掌去扫,事出猝然,这一扫差了那么一点落了空。如果他不是专注于孙兵,应该是可以挡得开的。“噗!啊!”那随从仰面栽倒,后脑壳已被击碎,暗器落地,是一个蛋大的卵石,其威力之强可以想见。不用说,这一记卵石击脑是黄玉的杰作。“什么人?”出现的那人暴喝了一声。“黄玉!”黄玉现身出去。

人的名,树的影,出现的那人老脸大变,连退数步。抓住孙兵的两人松手,孙兵瘫在石头边。黄玉会在此时此地出现,是让人始料所不及的,双方冰炭之势早巳形成,两人上步欺身,亮剑占位。黄玉手按剑柄,没出鞘,目光盯在出现的那人身上。“上!”出革命派的那人大喝一声,率先出手。两人也跟着出手,三支剑三个方向。青光腾起,一阵紧密的金刃交鸣之声,夹着一声凄哼,一人倒撞击一丈之外,倒地不起。

“用毒烟!”出现的那人大叫—声。那人暴退,同时扬手,两蓬黑雾漫天涌卷,联结成幕,把黄玉罩在当中。黄玉运起护身神罡,把沙雾摒在身遭—尺之外。沙尘落尽,两人已没了踪影。“下流手段!”黄玉自语了一声。孙兵的前胸已被出现的那人以“大力鹰爪功”抓烂,虽是外伤,但也够严重,短时间之内还难以治好。黄玉掠上高处,只见两点黑影已在数十丈之外,他只好又折回来,走到孙兵身前,伸手,掌心贴上颈下胸前的“云门穴”,运起真力来,孙兵喘息了一会才站起身,这一动牵动了伤势,痛得他一龇牙,他还是坚持道:“在下……”黄玉道:“怎么样?”“在下……”孙兵脸上的神色不停地变幻,显然他是在考虑一个重要的问题,踌躇着下不了决心,许久才告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