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回 玫瑰调零
看着皮鞭快近身躯的时候,黑玫瑰手中竹笛一招“白蛇出洞”向皮洁头顶劈下。黄玉一看皮洁无论如何也接不下这招,连忙啸声夹着一条人影,一迎竹笛劈下,:“拍!”两人同时跃开五步之远。黑玫瑰内功已臻摘叶伤人的至高境地,认为凭本身的武功足以傲视天下武林,没想到竟被一个年轻小伙子接下。黑玫瑰打量黄玉,只觉得黄玉的打扮,然当不足以令黑玫瑰心服,倘若不是他刚来时所露那份手法,黑玫瑰不会这样犹豫不决的。黄玉道:“妖婆,废话少说,还是我们俩人手底下见真章。”黑玫瑰闻言嘿嘿大笑道:“有种,有种,你比姓皮的丫头强得多啦,对!咱们还是手底下论输赢,我说呀,咱们怎么打法?”黄玉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听了话冷冷答道:“无论你如何划出道儿,少爷是全部接着。”
黑玫瑰看到黄玉这般从容,如当儿戏的态度,不觉心中直打鼓,其主要原因是对方武功若没有独到之处,怎会如此潇洒自如?黑玫瑰之恶名,不管黑白两道,莫不视如蛇蝎,避之惟恐不及,有谁敢面对着她说此大话?黑玫瑰考虑得很对,黄玉并非信口开河,吓唬人之流,这怎能不叫她详想对策呢?黑玫瑰将手中黑风竹笛一摆,嘿嘿两声,冷冷说道:“当心老娘可要有僭了,到时候别怪老娘心狠手辣。”
说话间,她已将全身功力暗提至丹田之处,那双洁白的手臂,突然呈紫色,并且骨骼“拍拍”作响,脸色亦在刹时之间狰狞得好不骇人。
再看黄玉,铱然是那个老样子,好象根本说就不知道对方已畜力待发似的,其实他早将无形真气运布全身,储以待敌。这时皮洁却晃肩掠出,口里说道:“黄玉,由我来对付这个妖婆,她是来找我的,我又岂能让人代招!”说着不待黄玉阻止,已将手中皮鞭抖抛飞攻而去,口中骂道:“妖婆,看招。”黑玫瑰全副精神用在黄玉身上,一见皮洁半路杀出,不禁桀桀冷笑,等到皮鞭破空递出,蓦地将早蓄的内劲贯聚手腕,竹笛“雪封绝谷”向皮鞭劈去。
她那右手刚推出,左掌连环运动向皮洁腰际“志堂穴”砍下,只见一股热流,破空向皮洁腰际扑到。黄玉一瞥这种情形,心中一急,那顾得了许多,右手急速敏捷地向皮洁劲后衣领一叩抓,用力一拉,两人同时跃开三步,陡闻“轰!”的暴响,黑玫瑰左掌拍出的掌风,竟斜击在黄玉皮洁两人前左侧地上。一顿时尘土飞扬,地上出现了一个窟窿,约有一尺来深,不由皮洁乍舌发愣,没想到这老妖婆的功力如此深厚,怪不得这老妖婆能和自己的师父打成平手。这时黄玉对皮洁说道:“还是由我来吧````?”黄玉和皮洁说话时,黄玉脑后突然风生,他早已料到,卑鄙下流的黑玫瑰会有此一着,暗聚全身功力,两掌上推,立时将皮洁送出一丈远地上。这种以意使气,运用自由的绝顶内功修为,倘若由后而偷袭的黑玫瑰看见的话,要不吓跑才怪。
黄玉刚做完,脑后风声已急,知道黑玫瑰已袭至背后不远,这时黄玉照理应该前跃或左右躲避。可是他却依然装傻到底,连动一下都未曾,不过聪明机警的黄玉已将无形真气毫不动声色地运传全身,准备硬受一击,以便利于尔后行动。
这正是他临阵不乱、遇危生智的不凡之处,黄玉内功刚布完成,黑玫瑰业已由后猛攻而至,掌风夹万股力道,“轰”的一声震天猛响,黑玫瑰的左掌结结实实的击中黄玉的脊背。蓦闻黑玫瑰,“咦!”的一惊叫一声,打下的左掌竟好中皮革般,被一股无形气墙弹回,这一来黑玫瑰岂仅是惊,简直是怕。自己的功力是她所深知,刚才这一击起码有八百斤之力,合抱大树,千斤巨石都有被击碎的可能,为什么这个貌不惊人,年纪又轻的小子硬受一掌,而不被震碎,难道他学的是邪法,果如此,那岂不骇人听闻?黄玉硬接一掌以后,倏地施身轻轻对黑玫瑰含笑说道:“老妖婆,帮我抓痒呢?可惜年纪大了点……”
黑玫瑰又非三岁稚童,听了这话不但不自行检查一番,反而纵声狂笑,喝道:“好小子,我是拿话吓唬大的,今日不胜,则拼个两败俱伤!”,因此,一连攻出三招,顿时黄玉面前,笛影纷舞,斯时夜幕低垂,朵朵笛花形如幢幢鬼魑,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完全将黄玉置于竹影笛风之中。
这时黄玉才真正体会到黑玫瑰的厉害奇学,真是盛名不虚,像她那样纵横南北地为恶武林,且能维持数十载凶名不坠,若无实学,何能臻此?刚才以无形真气反震黑玫瑰,何以她依然如故,毫无异样,那只左手仍然运劲如风,呼呼有音,陡闻黄玉长啸一声,倏见白光冲天,黄玉业已凌空拔起,只见他身临空中不停止,在空中划弧般掠飞,倏地白影一顿,又是一声龙岭长啸,只闻白影在空中叫道:“妖婆纳命来,接招”!只见话未完,白光直射,黄玉用起了修罗剑法,但见两掌盘飞,一招“雷鸣九天”,此招一露,狂飚骤起,十丈方圆全罩人掌风劲力之内,呼呼风响宛如轰雷暴鸣,山摇地动。连黄玉自己都猛吃一惊,想不到这掌法如此利害,但招式既发收拾已难,这时他真后悔自己太过猛浪。
黑玫瑰那曾见过这种凌厉的招术,一见之下,魂飞魄丧,简直不相信是人发的。以为洪水骤发,海浪排空,连第二眼都来不及看,整个人耸肩猛惊跃出十丈远外,但逃过了正面主劲,却逃不过余劲。只闻“嘶”一响,她只觉背后一凉,那件外袍整整被切破了好大一块,黑玫瑰叫声:“好险!”念头还未转变,后面又跟来一股比刚才更厉害更骇人的掌风,黑玫瑰惊魂未定,一瞥之下,更吓得亡魂皆冒,斗志全消,哀叫一声“天啊!我命休矣!”哀声刚出,狂风卷至,那股掌力竟以龙卷风般,在黑玫瑰脚下立成风柱,黑玫瑰心神俱颤,真气一泄,整个肥大的身躯,突然入风圈中柱,顺着上冲的螺施风,激上空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出口,已惊死过去。
修罗剑法看来一招招分开,实上只要你使出一招立即如黄河破堤,不可收拾,不由你第二招,跟着连发出,这种奥妙,黄玉亦是今天才正式见到,就是他不想出,亦不由他作主了。黄玉两招制敌,本是意中之事,如今黑玫瑰身在半空,是被劲风托着,一旦风劲消失,只要从上摔下来,就得一命呜呼。只见他缓缓地将招式收回,黑玫瑰也由上缓缓降至地面,快到地面的刹那,黄玉右手食中两指箕张,隔空点中黑玫瑰“哑穴”。黑玫瑰现时晕死过去,但并没完全受伤,以她深厚的内功修为,稍候片刻,就能苏醒过来。黄玉伸手解开哑穴,过了片刻,黑玫瑰悠悠醒来,一见自己被制,凶眼暴睁,咬牙切齿,厉声骂道:“小子,老娘技不如你,如今被制,杀砍由你,快给我干脆,若想用各种手段折磨老娘,哼,老娘为鬼魂亦不饶你。告诉你吧,皮洁的父母是我杀的,我本来想斩草除根,没想到花仙子救了你,其实这才是我们俩结仇的最大原因。”听到这黄玉闭目不闻不语,意欲由皮洁来拷问,皮洁手指黑玫瑰,激动地喝道:“妖婆,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我父母与你何仇,死,对于你并不稀奇,你看的太多了,你做的太多了,你可想到多少冤魂怨鬼,已包围在你四周,准备割你的皮,食你的肉,这不正是恶有恶报最好的例证,如今你痛悔已晚,早已死定,这里有两种死法,就要看你的选择啦。”黑玫瑰暗暗聚液成痰,倏地张口“呸!”的一口将浓痰射出,这一发难皮洁做梦了不曾想到,及至发觉,那口浓痰似疾似脱弦般向她射到。别小看仅仅一口痰,若换常人口里吐出倒无所谓,黑玫瑰内功之深,已臻化境,一口痰由她口内喷出,何异于一凿铁弹子。
说时迟,那时快,那口痰丸已射至皮洁眉眼前,蓦然一声暴叱,只见静观审问的黄玉右臂前伸。说来不信,那口痰丸倏然一止,随着反后射回,但并不急速,缓缓凌空滚回,皮洁嘘了一口气,前跨大步,右手一扬。“啪!啪!”两声脆想,把黑玫瑰脸颊,印上了两个五分明,又红双肿的掌印。皮洁生气出手,力道岂同小可,黑玫瑰被打得杀猪般大叫,口一张鲜血夹着一粒粒的白牙喷出口外。皮洁今天真是倒毒了极点,空具有一身绝艺,何况每次都借助黄玉的援手,这在自尊心极强的少女来说,何异于撕下她的脸皮!现在打了黑玫瑰两个巴掌,仍未能消掉心头中的烦闷蹩气,手指着黑玫瑰的脸,怒骂道:“妖婆,死到临头犹不知死活姑娘一定叫你不得好死。”黑玫瑰始终闭目待死,不过她心中暗自骂着,古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目前为止这令心黑手辣的黑玫瑰却那么安祥,丝毫不后悔自己以往的过失,反而骂看生擒她的黄玉,真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皮洁单刀上举,仰望云霄深处的天空,合目祷告,道:“爹娘,不孝女儿为您报仇了,愿您老人家在天堂里享受最快乐的日子。”祷告毕,单刀如电光向黑玫瑰头颅砍劈而下,卡的一声,黑玫瑰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于非命。皮洁一刀劈落毒刺玫瑰的头时,并不敢正眼一瞧,到底正派人士行事光明仁慈,这样断头杀人的事,非有深仇大恨,确实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