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伍十八回 碰圣女教

黄玉不耐烦道:“我警告你,我心情不好,要命的话快给我滚,否则我就送你们回姥姥家放长假。”红衣女郎目光微闪:“你甚至不问问,我们为何而来?”黄玉也不想就说道:“我陷入包围,在此大杀四方,你们却在我一结束战斗就出现了。明显你们就在一旁坐观龙虎斗,除了有求于我,还会有什么好事?而我身上除了有血参外,又有什么好求。”红衣女郎不禁折服道:“小兄弟,你果然高明,我们是来自波斯的圣女教,我乃教中右使者,想向你买血参,不知……”黄玉打断道:“没有。”圣女教右使讶异道:“难道你没有血参?”黄玉不即睛道:“有没有是我自己的事,对你们没影响。”圣女教右使大感不悦道:“小兄弟,我们对你始终以礼相待,你何以三番两次恶言相向?”黄玉毫不在乎道:“因为我不爽,不爽你懂不懂?我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是因为你说我杀人狠毒,你凭什么指责我?你怎么知道我愿意杀人?可是,人在江湖,有很多根本身不由己,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谁规定我有血参就一定要卖给你?”黄玉越说越火大,气涌如山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最后,黄玉一字一顿道:“告诉你,血参不卖,不卖,不卖!”说完黄玉拂袖便走,圣女教右使者见黄玉离去,不由一愣,连忙飘身阻拦。她口中喝道:“小兄弟,请留步!”黄玉挥袖一甩,拨向拦路的红色身影,人也在这一挥袖之下,腾空而起,落回马上,一夹马腹,直向草原彼端奔驰而去。圣女教右使的身形,被黄玉这随便挥袖一拔,推开有五步之远。小叫花、小刘等人,随后也从从容容地飞身上马。得得声中,几匹马骑消失于远方。圣女教右使,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轻易地被打发,不由得令她愣在当场,目送黄玉等人离去。此时,另一名红衣女郎上前道:“右使,黄玉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圣女教右使叹道:“唉!都怪我不好,居然无意中得罪黄玉,看来,若要再向他提出买血参之事,只怕仍是不得要领,不如先回去和左使商量看看再说!”于是,她手一挥,和众女郎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山洞里。熊熊的火光,将跳跃舞动的无数人影,如同鬼影幢幢般映像在洞壁四周。只见里面布置的富丽堂皇,美仑美奂,根本看不出是在山洞内。一名年长的女子朝长形可躺的矮榻上一坐,两脚向榻上一抬,侧身斜靠在扶把上,一副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傲态。这就是圣女教的左使。只见她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娇羞含情,嫩滑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轻盈,脱俗清雅。正所谓: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篆。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何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左右使都是美女,但两人的美却又不同。左使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右使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右使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临女仿效颦,乐者心自怡。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杨柳细腰赛笔管,说话燕语莺声。楼中少女弄瑶瑟,一曲未终坐长叹。胪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枭枭秋烟里。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随侍在侧的少女,立即为她送上香茶。右使也接过银质酒杯,示意少女们退出,始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见到持有血参的人了。”左使啜了口酒道:“成交了吗?”右使摇摇头道:“他不卖。”左使话中带刺道:“你不是很有自信,凭你的姿色和媚力,任何男人见了你,绝不会说不字吗?”右使苦笑道:“可惜他不是男人。”左使诧异道:“哦?根据可靠消息,寻得血参的人不是……”右使接口道:“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大孩子,我那一套对他派不上用场。”左使道:“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你的武功并不比姿色和媚力差啊!”右使正色说道:“不是我说句泄气的话,即使我们全体出动,也未必能对付得了他一个人。”左使不信道:“哼!我不信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能有多大本事。”右使问道:“左使认为马家堡堡主马涛的武功如何?”左使沉吟了一下道:“马家堡堡主马涛能独霸一方,武功自有过人之处,右使为何突然提到他们?”右使神情凝重道:“他们今天亲率伍百铁骑,围功了黄玉等人,引起双方一场激战,结果马家堡全军覆没。”左使惊道:“真的?”右使道:“是我亲眼目睹。”左使惊诧道:“这,这怎么可能……马家堡堡主马涛呢?”右使冷声道:“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左使将酒一饮而尽,脸色苍白地说道:“十几岁的大孩子,竟然心狠手辣,把马家堡数百之众,全部赶尽杀绝了,这……他们究竟是用何种手段,何种武功……”右使面罩寒霜道:“剑眼。”左使惊得手一松,酒杯掉落在长毛地毯上。长毛地毯是波斯特产,酒杯是纯银的,跌不坏,但左使却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听右使速说着所见,那场惊心动魄,足可惊天地、泣鬼神的残酷杀戮场面,左使惊得连茶都忘了喝。足足过了两分钟,左使才猛吸了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道:“剑……剑眼……又出现了?”右使深深一叹道:“偏偏又出现在黄玉手中。”左使神色凝重道:“这也许是天意,咱们奉命前来中国,全力寻找那血参,找了半年多,毫无踪迹,结果却被黄玉捷足先登,如今他又软硬不吃,这……”右使一脸无奈道:“看情形,咱们只有回波斯复命,自请处分了。”左使面有难色道:“可是咱们劳师动众,来了大半年,怎可空手而返……”正说之间,一名大力士匆匆而入,手持一封密函,执礼甚恭地双手递呈给大胡子,叽哩咕噜几句。左使接过信函,把手一挥,示意大力士退下,忙将信函拆开一看,顿时脸色倏然大变。右命名见状急问道:“密函上说什么?”左使神情凝重道:“教主已启程亲自前来了。”右使大惊道:“哦?那怎么办?”左使皱眉沉吟了一下,才道:“如今之计,只有趁教主到达之前,全力将血参弄到手了。”右使苦笑道:“谈何容易……”左使不以为然道:“路是人走出来的,办法也是想出来的,我不信对付几个小鬼,就当真束手无策。”右使喜道:“莫非左使想出了什么锦囊妙计?”左使胸有成竹,露出得意的笑。于是,这圣女教的左右使,便在洞内密商起来。

山已拋在后面,距离愈来愈远。但是马家堡那数百人横尸遍野的惨烈景象,却像一大片阴影,笼罩在黄玉心上,无法将它忘却。毕竟,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大孩子,并非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突然从他手中夺去了这么多人命,怎能无动于衷。即使那些人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但他毕竟不是手操生杀大权的暴君啊!这一路上,他耿耿于怀,始终保持着沉默。黄昏,晚霞满天。风沙滚滚,远远望去如同江湖中的波浪。带路的小叫花,遥指着远方道:“风沙太大,今晚咱们就在那里过夜。”黄玉他们揉揉眼睛,向前方望去,除了风就是沙,除了沙就是风,什么也看不清。反正小叫花负责是带路的,他说什么走就什么走,他说停就停。顶着风沙牵马行走,相当艰辛吃力,几人走了大半个时辰,落日已不见影踪,始到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