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回 缘来缘往
黄玉道:“你阁下也不配。”蒙面人道:“你是女杀手一路?”黄玉道:“在下我不想回答你任何问题!”蒙面人道:“你只想死?”“如果阁下有这份能耐的话,在下不反对阁下的说法!”黄玉道。蒙面人道:“好极了!”了字声中,伸手抓出。抓势不快,没有火辣之气,但却诡异惊人,根本无法判断他抓向什么部位,似乎每一处要害大穴都有被抓的可能,说是不快,但也不慢,一抓即到。黄玉长剑划出,用的是攻势,而且是杀手。蒙面人收手旋开,在极不可能的情况下撤回一抓,相当快,妙到毫颠,分厘之差避过了这一般高手无可避的一击,身法之奇,又到了灵幻之境,不殊鬼飘风。黄玉暗惊于对方的身手,这是他所碰到的罕见劲敌之一,当然这一击并非全力出手。因为他杀意不浓,也多少带点试探的性质。“小子,你的功力超出本人想象!”蒙面人的声调突然变得和平,但目光却是诡谲的,显然他是别有心机。黄玉道:“好说!”蒙面人道:“你有资格跟本人一搏,但不是现在。”黄玉道:“为什么不是现在?”蒙面人道:“本人尚未下决心是否杀你!”黄玉道:“可是在下已经下了决心杀人……”“以后再说吧,杀声落,人影已杳。”蒙面人就这么走了。走的莫明其妙,他来势汹汹,却去得这么平淡。
黄玉并不怎么在意,他急得是轿中人,收了剑,搓搓手,转向中年妇人。“大娘,麻烦你帮轿中人一个忙。”“我……帮忙?”中年妇人一脸悯然之色,喘了口气,又道,“我什么也不会,能帮得上什么忙!”黄玉道:“这……非得大娘帮忙不可。”中年妇人道:“轿子里不是三夫人么,她……”黄玉道:“不是三夫人。”“是谁?”中年妇人站起身来。黄玉道:“是最先跟人相约的那人。”“青衣少女?”中年妇人脱口叫了出来。黄玉道:“大娘怎么知道他叫青衣少女?”“这……她先前不是报过名了么,我在里面听到的。”中年妇人走向轿子。黄玉心中顿起疑云,青衣少女是杀死住持师徒的凶手,中年妇人竟然反了常态,毫无惧怯之容,万一……“且慢!”大侠……中年妇人已走到了轿前,闻声回头。“大娘忘了她是女杀手?”黄玉仔细观察中年妇人的反应。中年妇女道:“我当然不会忘记。”黄玉道:“大娘不怕?”中年妇女道:“不怕,一点也不怕,她当初杀的是不守清规的佛门败类,我看出她是位侠女。”中年妇人言之成理,黄玉无话可说,事实上非要她帮忙不可,想了想,摆摆手,表示可以行动。”中年妇人准备伸手揭帘。青衣少女在轿内急声道:“大娘,不要!”中年妇人一怔,手拉住帘子没掀,口里说道!“姑娘,怎么啦?”青衣少女道:“我……我……先替我找件遮身的衣服来。”中年妇人瞪眼:“怎么,他们脱光你……”青衣少女道:“大娘,快些,我……没事,别紧张。”中年妇人跺跺脚,转身往佛堂里跑。
黄玉红着脸远远站立,脑海里映出他刚才掀帘看到的一幕。青衣少女卷曲在座上,全身****,象—朵没枝没叶但却盛放的牡丹,他的心到现在还猛跳不停。他有许多话要问,但现在开不了口,人家还光着身子,青衣少女到底遭遇了什么,简直不能想像。中年妇人的动作满快,只片刻工夫,便抱了一包衣物出来塞进轿子。又片刻工夫,轿帘一掀,青衣少女蹦了出来,俗家妇女的衣裙,居然还很合身。黄玉脸上一阵热,虽然青衣少女已经穿了衣服,但印象中仿佛她还是—丝不挂。青衣少女首先向中年妇女道谢,然后转向黄玉。“我以为我们已不能相见!”青衣少女倒是很大方,没有拘促或是不安的表情,语调也很正常。她真的无所谓么?“怎么回事?”黄玉在激动。“我在此约会邹大公子,他没现身,却要二总管出面的结果……”“结果你知道我在二总管之前到达,躲在暗中,因为当时没现身的必要,所以我伏着没动……”“你看到我留的字条?”青衣少女的眸子里闪出一种很特别的光焰。“是的,小二提前交给我,我立刻年赶来,我要问的是神秘杀手化解了纠纷你跟二总管之间的干戈,你离开此地之后所发生的事。”中年妇人在一旁静静地站着,脸色很不好看,不知是余悸未消,还是……青衣少女咬咬牙,先瞥了中年妇人一眼,然后才开口。“我离开此地之后不久,便碰上了三夫人的轿子,我一时大意,中了圈套,被逮进轿子去……眸子里杀芒一现而隐。黄玉道:“三夫人会武功?”青衣少女道:“不,轿子里坐的是邹大公子。”“啊!后来呢?”黄玉突然紧张起来。“他点了我的穴道,使我不能动弹,然后……”“然后怎样?”黄玉两眼瞪大,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一个少女被人剥光了衣服,是绝对值得关心的。“然后他离开轿子,命令乡下姑娘青衣少女似已知道黄玉所想的是什么,笑了笑才接下去道:“你放心,我光着身子只有乡下姑娘,这位大娘和你三个人看到,什么事也没发生。”说着,又望了中年妇人一眼。
黄玉默然了片刻,跳荡的心静止下来。黄玉道:“你为什么要约会邹大公子?”青衣少女道:“这……求证一件私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黄玉没追问下去,扫了轿子一眼道:“轿旁那两名剑手是你杀的?”“唔!”青衣少女点点头。黄玉道:“你不是被制住了穴道吗?”青衣少女道:“不错,我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自己解开了穴道。”话锋顿了顿耸耸肩,接下去道:“最妙的是他们取走了,我的衣服,却把剪刀遗留在轿子里。”她说取走而不用剥光两字。“这的确是很妙!”黄玉微微一笑,又道:“从现在起,我两个已经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定要拔去而后快,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青衣少女道:“我……没什么好打算的,只做我要做的事。”黄玉心里暗忖:“青衣少女必然有其目的,象今天她约会邹大公子,只说是个私事,看来她所谓的私事,绝不单纯。”
他又深望了她—眼。中年妇人突然冒出了—句话:“你们两位真是天造地没的—对……”青衣少女怔了怔头才转道:“大娘你不是出家人但却是念佛的,一定知道无缘既无缘这句话的意思?”中年妇人摇摇头道:“佛说有缘便是缘,缘不可强求,但也不能拒绝,天下许多事都是缘定的。”黄玉心中—动,—个在庵里烧饭打杂的妇人,居然也能说出这番话来,虽然不高明,也有其道理。“唉!”青衣少女突然叹了口气。这慧黠而带野性的女子也会叹气?黄玉心中又是一动。她为何叹气?—定有原因的,但是什么原因呢?日头已隐到树林之后,天色暗淡下来。“呱!呱!”数点归鸦嗓空而过。黄玉不愿再去深想这想不通的问题,换了一个问题道:“你见过邹大公子了?”青衣少女道:“是!”黄玉道:“他是什么样的货色?”青衣少女道:“年纪不大,三十左右,长得还象个人样。”黄玉道:“他能一下子制住你,身手—定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