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回 接二连三
林峰道:“我已没有再活下去的价值。“黄玉道:“比你功夫高的尚且是我剑下亡魂,你算什么?“林峰道:“父志未竟,贤妻饮恨,不孝不义,尚有何面目偷生人世……“黄玉道:“你方才那一招剑法,足可傲视剑坛,何不做些有意义的事,聊补对尊夫人的亏欠于万一,遽尔寻死,尊夫人泉下将不瞑目,既无面目偷生,难道就有面目见你妻子于地下吗?“林峰脸色开始变化,由悲愤而颓丧,最后现出愧色,双手一拱,道:“阁下金玉良言,儆醒愚顽,区区本已决定青山绿水,长伴妻灵,从此不谈武事了。“黄玉道:“这样很好,妻生不能守诺,妻死补过亦不失求心安之道。“林峰道:“仅受教!“说完拾起地上的剑,投入江水之中。黄玉一愕道:“这是为何?“林峰惨然一笑道:“虽然大恨铸成,但遇兄誓永守当初允你亡嫂的诺言,以赎前愆于万一,从此永不握剑了!“黄玉黯然道:“你夫人当可稍慰于九泉了!“两人互道珍重之后,拱手一揖,林峰疾奔而去。蓦地──黄玉感到身后的空气起了微微的波动,错非功力到了黄玉这种程度,是无法觉察的,他立即意识到身后来了人,他没有回顾,只冷冷地道:“何方朋友?“黄玉悠然转身,只见不到两丈之处,停着一辆轿子。
黄玉冷冰冰地道:“轿中是什么人?“轿中却使出了声音,而且是女子的声音:“何人阻路?“黄玉无言以对,只好横起心道:“此轿内藏蹊跷,这还要检视一番!“女子道:“什么,要检视?“黄玉道:“不错!“女子道:“这不是无理取闹吗?“黄玉道:“就算是吧,打开轿门!“女子道:“我是妇道人家,阁下无有个分寸,别令同道齿冷……“黄玉已成骑虎之势,硬起头皮道:“要区区动手吗?“轿帘倒卷而上,只见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艳少妇,端然坐在轿中。黄玉冷冰冰地道:“报上来历?“少妇春花般的一笑道:“有此必要吗?“那笑态,十分迷人。黄玉道:“当然!“少妇道:“你认识我吗?“黄玉道:“认识那还用问!“少妇道:“如我随手捏造一个来历,你阁下又焉能判别真假?“黄玉暗骂一声:“好利的口“,随道:“也许有理,现在下轿!“少妇秀眉一蹙,栗声道:“要奴家下轿?“黄玉道:“不错!“少妇道:“为什么?“黄玉道:“不必问。“少妇道:“如果奴家说不呢?“黄玉道:“我一向言出不二!“少妇道:“难道你阁下会杀人?“黄玉道:“也许会!“少妇道:“这好没来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黄玉道:“这些话是多语,下轿!“少妇道:“总得有个理由呀?“黄玉道:“当然有,我要检视这轿子!“少妇道:“奇了,彼此素昧生平,又无瓜葛,平白地拦截……“黄玉道:“你还是照办的好!“美艳少妇无可奈何地钻出轿门,道:“这好了吗?“黄玉迫近轿门,目光扫向轿中,轿内空空如也,登时呼吸为之一窒,尴尬非常,简直有些难以下台……
少妇冷笑一声道:“完了吗?“黄玉无可奈何,只说道:“去吧!“美艳少妇轻轻一笑,俯身入轿……
突地──一阵重浊的呼吸声,自轿中传出,黄玉倾耳一听,倏有所悟,大喝一声:“且慢!“少妇惊楞地转过娇躯,退了数步,道:“什么意思?“黄玉道:“座垫之下是什么?“少妇粉腮大变,连连后退,四名壮汉也跟着后退。既已发现蹊跷,不由精神大振,一掌劈去轿顶,伸手揭开座板,一个血污狼藉的身影,映入眼帘,这血人是被硬塞入座板下的,蜷曲成一团,看不见面形……。美艳少妇与四名抬轿的壮汉,掉头疾遁而去。待到黄玉发觉,对方已在数千丈外。蓦地──一个极冷的声音道:“此地风水不恶,正好作你长眠之所!“黄玉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黑袍蒙面人,站在两丈之外,人影迫近,把圈圈缩小成五丈。黄玉知道血战虽免,结果如何,无法想像。三名“武士“从三个方位,仗剑而上。黄玉心中一动,这显然是预先安排好了的,以车轮战消耗自己的真力,最后由这蒙面人下手。心念之中,目注这蒙面人道:“阁下不敢出手吗?“蒙面人道:“谁说的?“黄玉道:“为何要他们先送死?“蒙面人道:“磨练他们的武技!“黄玉道:“好冠冕堂皇,不是车轮战吧?“蒙面人道:“是也无妨反正是要你的命。““无耻之尤……“三柄剑已逼至了身前,从三人的气势而论,当属“武士“之中的佼佼者。黄玉缓缓抽出了剑,目中尽现栗人杀机,事逼处此,只有杀一个算一个了。场面顿呈无比的紧张,杀机充盈。蒙面人向后退了四五步。暴喝声中,三柄剑挟雷霆之威,分从三个不同方位,攻向黄玉。黄玉闪电出手。“哇!哇!“惨号破空,血光迸现,两名武士当场栽了下去,另一名踉跄倒退,身上至少中了三剑。所有在场的,面色全变了。这种凌厉的剑术,可说难逢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