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魔尊驾到
庞颂大失所望,可转念一想若有人质在手,何愁傅惊涛不乖乖就范?冷哼道:“让开!”
那煞星侧身斜退。下一刻,疾如白虹的剑光刷的掠过,重重劈中杨疏影的短剑。当的一声,短剑脱手,血珠溅射,杨疏影踉跄跌坐在地,身上多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娘!”傅灵儿嘶声尖叫,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脸颊。
杨疏影忍痛道:“灵儿,不要哭!咱们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傅灵儿听话地点点头,捂住了嘴唇轻轻抽泣。傅嵩爱怜地瞧着女儿,举手轻抚她的头发,低声道:“别怕,爹娘会始终陪着你。”
庞颂笑道:“傅先生、杨夫人,庞某好心请你们做客,何必搞得这么血腥凄凉?只要你们肯帮我找到傅少侠,双方合作愉快,庞某保证你们一家平安无事。”
杨疏影摇头道:“我们也不知惊涛现在何处。”
庞颂脸色一沉,冷冷道:“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们若不愿当座上宾,那就做阶下囚!”
话音刚落,火光骤暗,一团毁天灭地的无情杀意笼罩,周围温度急速降低,仿佛令北风凝固冻结。
群邪心底一凉,毛骨悚然。
黑影忽闪,一侧屋脊上多出一位带着骷髅面具、目冷如雪的黑衣男子。他身周魔焰蒸腾,扭曲了光线,整个人似在虚实间不停转换,宛如一尊不应在尘世出现的魔神,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魔尊!”“天魔宗萧恨!”
群邪尽皆变色,谁也料不到会在边陲小镇撞见这魔门宗师!当初在洛阳地宫外,萧恨忽然现身,经过一番大战击伤了庞颂,展示出睥睨天下的超强实力。此刻面对近乎无敌的大魔头,谁敢出手找死?
庞颂心念电闪,试探着问道:“萧宗主,阁下有何贵干?”
萧恨冰冷刺骨的眼神扫过傅嵩一家人,像是魔神在俯瞰蝼蚁,透出生杀予夺的无上威压。
庞颂及群邪见状愕然,难道萧恨也是冲傅惊涛来的?
傅嵩、杨疏影血液几乎冻结,下意识地转首对视,流露出依依不舍的温情和决然赴死的坦荡。傅惊涛竟先后得罪了庞颂、萧恨两大宗师,他们除了自尽还有别的选择吗?这是他们身为父母的,能为儿子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只要他们结束了生命,傅惊涛再也不会受人胁迫。
杨疏影惨然一笑,运起残存的内力,抬手一掌拍向头顶百会穴。
噗!一股指风射落,封住了她右臂的穴道。
萧恨缓缓道:“傅惊涛现在何处?”
杨疏影浑身剧震,瞪大了美眸,难以置信地望向那模糊的身影,泪如泉涌——这声音刻骨铭心,即使到死都忘不了啊!
在多年前那个混乱的血夜,显赫一时的萧氏满门被灭,她以为他也难逃一死,尸骨无存了。她强忍丧夫之痛逃离金陵,为的是要抚育儿子成人。随着时间流逝,旧情淡忘,她终于把那段悲痛的记忆掩埋,接纳了不离不弃的傅嵩,开启全新的生活。
但就在她决死之际,竟重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魔尊萧恨?原来他入魔了!而他的儿子如今成了白道侠义的代表人物,轩辕门最杰出的弟子!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傅嵩有些困惑地盯着萧恨,神色凝重,隐隐觉得事非寻常。
庞颂哪会知悉他们之间的复杂纠葛,沉声道:“傅惊涛刚刚趁乱溜走了,尚不知他藏身在哪里。莫非萧宗主也要找他麻烦?”
萧恨吁了一口气,摇头道:“不,我找的是你!”反手一抽,天魔刃出鞘带起一抹耀眼的光芒,霎时间寒意更浓,无法计数的灵气湍流呼啸而至,仿佛一场猛烈的风暴即将降临。
随着天魔刃高举向天,阴风呼号,萧恨的气势暴涨到顶点。
群邪但觉寒风割面如刀,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忙不迭地挪步闪避。但是一部分脆弱的蛇虫在压力下直接爆裂,化为了一滩滩污血。
庞颂感应到对方至冰至寒的杀意,又是惊讶又是疑惑,想不通几时跟天魔宗结下了死仇?难道萧恨并非偶然路过?他跟傅惊涛究竟是什么关系?无数念头霎时从脑海中掠过,一字字道:“萧恨,你是为了什么?”
萧恨嘴角浮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因为你坏了规矩!”
“规矩?”
萧恨懒得解释太多,真气喷薄,天魔刃通体透出白色冷芒,猛地一斩而落,仿佛上天降落了神罚,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到了他这般的武功层次,已无法用语言描述其招式,甚至可以说有招即是无招,不是普通武者所能理解和抗衡的。只有跨过先天门槛,掌握了武道真髓,才能领悟到这一击的恐怖威力!
昔日封魔谷一战,强横如血魔王武厉,用尽手段亦难逃一死。
魔尊萧恨之所以能领袖魔门,岂是浪得虚名?
杀气当头压落,庞颂足底微沉,恼怒地低吼起来。宗师间生死对决,那岂是开玩笑的?若没有化解不开的深仇大恨,谁愿意冒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风险搏杀?萧恨这么做,实则是一种蔑视啊!
同为先天宗师,面对那道凌厉无匹的冷芒,庞颂没有选择闪避,手中剑蓦地绽放出万千条冷电,一股摄人魂魄的煞气直冲九霄,斗志之强毋庸置疑。
只见冷电交织,罩向了肉眼难辨的魔刃。
一个是凶名昭著的魔头,一个是无情无义的煞神,都是江湖上最顶尖的强者。杀气对冲,狂风大作,闲杂人等根本插不进手。如果有谁不识好歹贸然加入战团,立时七窍喷血,魂飞魄散。
说时迟那时快,冷电白芒当的猛烈相撞,一团刺眼的强光炸开。
庞颂如被一头蛮荒巨龙当胸撞上,双足离地倒飞,后背轰隆隆接连撞破五六面墙壁,起码飞出了十余丈远,余力波及,有大半间房屋倒塌下来,无数灰尘卷扬弥漫。
萧恨飘然落地,嘴角浮起淡淡的嘲讽。
天煞门群邪噤若寒蝉,只觉脖颈间凉飕飕的十分难受,偏偏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