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厮杀
周云舒与罗刹女那边儿，虽然一时间难以消受那先天灵宝芭蕉扇的威能，举手投足间总有些“吃力”之感，一时之间，却是被压制在下风，短时间内，是难以克敌制胜了——他倒不是没有手段，三十六天罡法神通无所不包，相对应的克制手段自然不少。但周云舒另有心思，起了夺宝之念，却又另有说道了。
且不说这边儿一时三刻难见胜负，另一边的张芜荻与那唤作老牛的大汉也是激战正酣，斗在一团！
但见得，浑身剑气收敛，好似寻常女子一般。但已经出手，则是石破天惊，剑气横空。随着她的出手，凌厉剑气像是要割裂乾坤一般，直向着那牛魔王斩杀而去。牛魔王眼看那罗刹女拿出一把宝扇之后，便能够对周云舒形成压制。虽说不能立即取胜，但相持很长一段时间，却是无妨。而这一边儿，若是不击退张芜荻，他也难以去相助罗刹女。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先与张芜荻做过一场，再说其他！
那牛魔王可从来也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早在照面之前，那罗刹女要他相帮的时候，他还有一两分念着情谊不愿出手。毕竟虽说牛魔王此人乃是小仙界中的妖王，但其跟脚却是分毫不差！这厮乃是洪荒本界上清道人之坐骑，分化一缕元神入这小仙界中所成就。从跟脚来说，与张芜荻还算得有同门之谊——都是圣人们吓，玄门子弟……
只是到底只有一缕元神，脾性上他就有着缺陷——否则的话，也不会止步在金仙之巅，却还没有突破太乙的门路。说到这里，不免要说的详细一点！却说早在诸圣成道，过往纪元一一浮现，自是清楚早晚必要一战。那时候，每一份战力都弥足可贵，作为圣人坐骑，自然也是极为重要的一节。
通常来说，作为圣人脚力，早晚沐浴圣人之道，自然是不啻于天大的福源！只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若是要自身成就混元，却也免不了要克服圣人之道的压制。于是乎，诸圣各逞手段。
太清道人最为简单粗暴，将那青牛直接扔进了炼丹炉内，将自己的圣道气息提炼出来，化作一枚丹药，让青牛自己去与那丹药较劲。什么时候炼化丹药，什么时候也就冲破了自己所带给他的枷锁；玉清道人则是让那四不像自去搏杀那些混沌中才出生不久的魔神，以斗战之术磨砺。反倒是素来喜欢直来直去，一口青萍剑斩尽一切不和心意的上清道人，琢磨出了一个比较精细的法门。那就是让奎牛修行一门技术含量十分了得的法门，分化元神万千，从头再来。当成就大罗之后，元神归一，再加上本尊之前的力量汇聚一身，自能冲破枷锁，近乎是“以力证道”，当是能够强横无双，莫说摆脱圣人枷锁，便是与圣人一战，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这一门法门，便是有太清道人与玉清道人相助，共同参详，也免不了中间的一大弊端。毕竟效果太过强悍，哪能顺风顺水？最大的限制，便是原生分化，各自秉承着一部分记忆，但道心方面，却近乎要从头再来。一个仅仅一丝元神的生灵，真灵近乎没有，如何培育道心，如何超脱命河？
好在圣人出手，子非等闲，三清道人瞧不上转生轮回所补全出来的真灵，而且那样的话到时候融合起来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他们将女娲娘娘最为得意地神通“斡旋造化”发扬到极致，奎牛的万千元神，重修到金仙之时，便要自身补全造化，孕育真灵。这堪称是逆天之举，修行起来自然是慢的可怕，真灵孕育出来之前，性格缺陷，自然是无可避免的了。
有一说一，这种阀门的艰难，便在这一处地方了。不然的话，分身千万的大神通者，洪荒本界没有以前，也得有八百之数。佛门的功德金身不说，信仰化身，那一尊佛陀没有成千上万，而那血海的冥河道人，更是血神子分身无数，哪一个生出了真灵，相助成道了？三清道人为奎牛完善此诀，本就无疑是偷天之道，钻了空子，后来者妄图再来，都再也没门路了！换言之，这一门神通发掘，也唯有牛魔王一人能学，如是而已。
当然了，法诀的逆天，也意味着牛魔王这些元神分化重修的“小号”，万万陨落不得。但凡挂掉一个，便不得圆满，可谓是前功尽弃，所以牛魔王的修行，其实一直有人在照料着。包括他能够很快认出张芜荻，一开始就不愿意与周张为敌，便是有人提点所致……这就不足为书友道了。
赘言良多，其实志在交代两事。便是牛魔王跟脚来历所修功法，以及其性格缺陷，难免偏执。正因如此，才会见到周张二人与他“意中人”罗刹女为难，立刻怒火填满胸臆，别的什么都抛之脑后，唯有一腔战意不管不顾，要对周张二人出手！
其实牛魔王自身也不知道，当他陷入一种“执”的出境的时候，其心的空白真灵衍生的速度都将快上无数倍。是以眼下的焦灼场面，倒是有一半，是照看着牛魔王修行的那人有意使之……这里暂且布标，且回归牛魔王与张芜荻的交手。
言循其本，从头道来。经历了最开始的那一下接触，也可以说是试探交锋，牛魔王惊讶于张芜荻的肉身强横，张芜荻也在心中暗暗惊奇，到底不愧是积年老妖王，这肉身之强横，法力之浑厚，都不亚于自身！在短暂接触之后都摸到了对方的三分底细，接下来的斗战，却只会愈加炽烈！
但见得那牛魔王本来是要杀向周云舒。他大步奔走，一步十丈，每走一步，气势便提升一层，等到张芜荻后发先至，再一次拦在它面前的时候，那牛魔王周身气势缭绕翻涌，已然压过了张芜荻一筹！
“小丫头，你当真要拦我！”牛魔王的语气冷肃，杀机四溢，横眉冷对：“你虽然是那位圣人关门弟子，但圣人是圣人，你是你！若再不让开，休怪老牛掌下无情，斩杀你于当场！”“好大的口气！”张芜荻面含如霜，语气冷冽，就像是凝霜的剑气一般，直教人心底发寒。张芜荻并不知道牛魔王的跟脚，便是知道，此时也决不会退让半步：“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虽多，却还吓不着本姑娘！牛魔王，该当心的，是你自己的性命！”
牛魔王口中当即一声冷哼：“别以为圣人们下，娲皇弟子就了不起，天下无敌了！今天老牛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外有天！”说话间，那牛魔王瞥了周云舒与罗刹女那边一眼，随即双手一抬，将一根紫金镔铁棍便就浮现掌中。霎时，那磅礴气势迸发，汹涌波散，充斥虚空，让张芜荻的一头青丝，也为之飞扬不定。
“呵！”张芜荻懒得多费唇舌，径直出手。掌中剑剑气氤氲，横掠百丈。虽不是道法，却比道法凌厉何止百倍？那牛魔王如何肯示弱，鼓起手中紫金镔铁棍，一棍砸破空气，力道何止千万钧？简直像是泰山压顶一般当头轰击而来！
张芜荻不躲不避，掌中剑扬起，架了上去。但听得“轰隆一声”，张芜荻身形一顿，沉下半尺有余。但剑气崩散，却也将牛魔王的一身披挂，开出了是一条口子，隐隐可见皮肉伤红色印痕，正是被那剑气所伤。
这一合，依旧平分秋色。张芜荻却在剑棍交接之后，猛可里推出一掌。掌力破空，后发先至，却是隔山打牛的法门，正好印在了那牛魔王胸口。牛魔王只习惯大开大合的搏杀，这般细小窍门却是少有涉猎，当即就被张芜荻弄了个措手不及，踉跄后退。胸口像是有一股闷气堵着，当真难受至极！
张芜荻得势不饶人，虽然气力比不上对方，而且剑乃轻灵兵刃，比不得紫金镔铁棍势大力沉，但她一身武功通玄，翻到能够以弱胜强。就见张芜荻气血催动掌中剑再度斩出，凌厉剑势凶恶刁钻，专门针对牛魔王的眼睛咽喉等“弱点”。她知道对方皮糙肉厚，等闲难伤，是以出手间毫不容情，专门针对要害出手。
那牛魔王也不是吃干饭的角色。张芜荻妙至毫颠得的搏杀技巧，照面之间确实让他吃了大亏，但稍作适应之后，立刻便将自己的不利局面扭转。他法力流转，掌中紫金镔铁棍爆发出罕见巨力，撼天动地，如奔雷疾卷，直扑张芜荻轰击而来。
这一棍，棍影重重，杀伐无双，妙在“师夷长技以制夷”，竟是糅合了不少张芜荻此前施展出来的精妙用力法门，当真是阴阳共济、刚柔相和。毕竟只是武道法门，牛魔王堂堂仅限，智慧自然是相当了得的。照猫画虎，也能得三分神髓，这一下施展开来，顿时给了张芜荻极大的压力！
“不可力敌！”张芜荻心有所感，只觉得这厮当真了得。这一棍之下，竟是让她有种呼吸都十分困难的感觉。好在张芜荻也非等闲之人，冷哼一声，剑势再变，繁复无双中蕴藏着至简的味道。一点寒星，光芒尽敛，却藏在万千剑影中，几不可查的杀向了牛魔王……持棍的手！
“轰隆”一声，石破天惊！但见得尘沙乱走，整个翠云山都为之震动！张芜荻与牛魔王在这一击之后，双双倒退！但见的张芜荻虎口开裂，显然是被沛然大力震伤。九转玄功运转，呼吸间伤口愈合，便又恢复全盛之姿。
那边厢牛魔王同样捂住一只手，点点血液落下，将地上都砸出了深坑——这厮气血泰国强身，一滴血，也能压碎山石。方才张芜荻藏剑一式，于不可思议处瞒过了牛魔王的神识，一剑挑断了牛魔王的手筋。虽说这登上海，对于一个金先来说，着实无足轻重，但恢复总是需要时间的。足足两个呼吸，牛魔王才驱散了伤口的剑气，愈合如初。而这个时候，张芜荻已经提着剑再次杀了过来！3400
“嗯？”牛魔王这厮丝毫不惧，再度抄起了紫金镔铁棍，迸爆出函世神力，悍然迎击而上。牛魔王的号称大力牛魔王，力量，正是他的长处，认真说来，比起一些比起上古巫族的也丝毫不弱。张芜荻虽然炼体也有成效，修行的还是至上的九转玄功，但相形之下，依旧逊色不止一筹。3500
却说那牛魔王鼓起紫金镔铁棍强势应对。撼天动地的磅礴巨力，在这一刹那之间完全迸发，简直如怒涌江河一般，涛涛奔流势不可挡。只是张芜荻也是遇强则强的，她怡然不惧，掌中三尺青锋泼洒，自有无尽恢弘巨力伴随着惊天剑势，裂地开天也似的杀将过去！
“锵！”的一声，兵刃再度交接，刹那间不知碰撞了几百上千次！迸爆的气浪，以二人交锋之处为中心向着周遭疯狂扩散蔓延。那沉重至极的余波涌动，整个翠云山摇晃不已，似乎已经被沛然的力道撼动。而这个时候，另一边正与罗刹女交锋的周云舒，却是忽然与张芜荻互换了眼色。
说到底，牛魔王与那罗刹女之间，比不得周云舒与张芜荻之间的默契有加。是以面前这一份僵局，看似会长久相持下去，直到两败俱伤。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就见得张芜荻与牛魔王各自遭受了巨大反震之力，各自震退。那牛魔王强行稳住身形，就要拖动紫金镔铁棍，再度直扑张芜荻。然而张芜荻却是借着后退的力道，折身扑向了拿着芭蕉扇的罗刹女！
心照不宣，周云舒也在同一时间，理也不理即将一扇子往他扇过来的罗刹女，折身往牛魔王迎了过去。刹那之间，原本两两敌对的人，却在这一刹那，互换了对手！
周云舒身携风云，化合五行，接那牛魔王的镔铁棍，而张芜荻则是把时机拿捏到妙至毫颠，目标所指，却是那一柄芭蕉扇！到的这一步，周张二人的目的，已是比司马昭之心还要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