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抢先
当雪夜剑震颤不已，几乎就要在苦行僧将其收归自有之时。
出身西洲却在东胜洲发迹的苦行僧，却脸色微白，大感不妙。
身旁青衣少年白山水伸出两指，指尖作剑，虚指枯树顶端的雪夜。
少年面容冷静，如老神在在。
灰衣苦行僧惊怒转过身，怒视一脸平静的白山水，“小施主，你这是作甚？”
白山水没有答话，只是眉头一挑，一个纵身跃上硕大枯树树干。
脚尖轻点，手脚并用。
一路奔腾攀爬而上。
与此同时，指尖快速掐诀，御剑术法诀运转之下，指尖凝聚成淡淡五彩光芒，最后在攀爬至树干中间的时候，随手甩出。
下一刻，巨大枯树顶端的雪夜剑，原本被苦行僧掌控的力道瞬间消散。
那灰衣苦行僧见状大惊，面目骤然扭曲起来，狰狞一笑，一个大踏步，顺势凭空越到枯树数丈高的地方，仅距离白山水脚下不足半丈有于，那僧人伸出如猿的长臂要去逮仍是不管不顾向上攀爬的青衣少年，一边冷冷道：“此乃我海家的飞剑，小施主难道还欲夺取？”
青衣少年回头朝后方看了一眼，此时竟是面无表情，沉静道：“大师，你说是便是？”
“哼！你给我下来。”
眼见那灰衣大喝一声，猿臂几乎要在下一刻便要抓住少年的衣袍。
千钧一发之际。
只见白山水骤然脚尖在巨树的树干上一点，直接从已经攀爬了近六七丈高的树干中央，朝下腾空跃向空中，
与此同时，一柄湛蓝飞剑从腰间瞬时而出，出现在少年的脚底。
白山水顺势直接踩住飞剑的剑尖之上，又一抬脚，好似拾阶而上，跟上长剑向上扬起的姿势，最后就那么站在了十月的剑柄之上。
一掌抓空的灰衣苦行僧已经失了机会，看着在空中御剑飞行的少年，瞪着眼满脸骇然之色。
“御剑飞行？你竟然会仙家法术！”
白山水微微一笑，右手拍了拍腰间养剑葫芦，随着脚下十月剑向上窜上枯树顶端，伸出白皙臂膀凭空一握，便将巨树顶端的那柄雪夜剑，握在掌心。
随着少年御剑术法诀打在其上，一道白光闪现，雪夜剑化为白虹，很快没入腰间的养剑葫芦之中。
这一幕看得脚下停滞在枯树中段的灰衣苦行僧目瞪口呆。
在僧人惊骇与艳羡的目光中。
白山水在空中一个转身，脚下十月剑便一个急转直下，化为一道亮丽的蓝色虚影，朝底下掠去。
少年一脚跨出，重新落地，脚下十月长剑贴地而行，随着伸出并拢双指，拧转一圈，向前一抹，十月飞剑顺势再次翻转而上，由下转上，向上飞至少年的肩头位置，在空中悬停不动。
白山水，稳稳落地之后，朝仍在头顶数丈高的灰衣苦行僧，拱手道：“大师，剑在下暂且先收下了。”
那僧人脚在枯树树干，手握枝丫，面色阴沉。
能够成为一位同等于止境高手的罗汉境僧人，哪怕在天才辈出的空门当中，也属于资质上佳之辈，可毕竟是野路子出身，纵使他自觉的领悟，亦或是，心性，诡辩的手段，都是在一般江湖之人当中算得的翘楚。
可是一路修行体悟，不管如何苦行于山河之间，行万里路吃千层苦，从觉行大圆满、金刚境乃至如今的罗汉境，灰衣苦行僧所接触的法门都过于单一，不然，不会将一手本该是金刚境主修的金刚罩法诀，被他炼就的如火纯青。
单单这一点，相比起空门出身的小和尚酒桶来说，眼界的高低，便差了万重山。
此时被白山水一手惊世骇俗的御剑飞行之术，震慑得五骸具震，灰衣僧人谋求许久的飞剑，几乎在唾手可得之际，被原本只是打算稍加利用的少年，在眼在生生夺去。
灰衣僧人心中郁闷到了极点。
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他几乎下一刻，不，甚至不用一丝犹豫，便要使出浑身之力，将脚下的那青衣少年拍成肉泥不可。
在山下江湖，都讲究个人不可貌相、明哲保身，切不可脑子一热，便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这点道理，从十岁便苦行于江湖的僧人有着独到的理解。
“小施主，看你也是面善之人，怎的作出如此下劣勾当？”
灰衣苦行僧从震惊之缓了过来，眼神闪烁，语气恢复平静打破僵局。
白山水眉毛一挑，“在下如何下劣了？”
“阿弥陀佛，施主夺人之宝，取人之福，还不算下劣？”
白山水撇撇嘴，笑道：“无主宝物有缘者居之，大师你着相了。”
那灰衣苦行僧似乎有些温怒，不虞道：“如何是无主之物，你在幻境里想必听的明明白白，这雪夜剑乃是有主之物。”
白山水呵呵一笑，十月剑悬停在侧，湛蓝的光芒洒在他白皙俊朗的脸颊上，熠熠生辉。
青衣少年不自禁将目光稍稍右移。
带着仿佛游离于世外的一种洒脱自然，看了一眼仍旧火焰不熄的地火剑炉，乌黑发亮的眸子眨了眨，“大师不说，在下还忘了，之前在你想要取剑之时，方才想到的，在下深陷幻境之中，所听所闻之事，大师是如何知晓的一清二楚的？”
白山水脸上也不由带出微笑来，眼睛望着枯树上面色顿时收敛，面颊骤然如同醉霞一般，浮着淡淡的红晕的灰衣苦行僧。
僧人当下哑口无言。
然后这位跻身止境的罗汉僧人，似乎恼羞成怒一般，嘴角里渗出一丝诡异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冷笑。
冷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化为狂傲的大笑。
然后他在笑声中，板着脸冷冷注视白山水，他眼睛中的冷意已经转化成嗜血的亢奋。
接着，苦行僧人收敛笑意，面无表情，抖动灰衣，双袖一震。
一瞬之间。
那个金光便在他的四周震荡开来，如同一个冲击波一般，扩散出数十丈的范围，几乎将白山水全身笼罩在内，原本挂在枯树之上的各式刀剑随着震荡，发出叮叮当当的一震响动，金属哀鸣之声，传遍整座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