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夜下相言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佳儿，过去的回忆并不一定都是坏的，至少我们两个经历过这么多，也有很多值得回味的不是？……”萧天冲着苏佳微微一笑道，“不要总是想那些难过的事，珍惜眼前，其实你永远都是幸福的……就像如今我们两个是夫妻，我也发誓要好好照顾你一辈子，不管我们还要经历多少苦难……”
“谢谢你，阿天……”听到这里，苏佳才又感觉到昔日久违的温暖，不由脸红一笑道。
“等吃完了饭，打水上楼去洗个澡，把这战事一年的风尘都洗掉……”萧天继续说道。
“洗澡？”听到这里，苏佳不由脸红道，“我们两个住一屋，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萧天继续说道，“等到晚上你在房间里洗，我在外面帮你把门，绝对不会偷看你的——”说到这里，萧天不由坏坏一笑，那意思仿佛是故意在强调什么。
“哦？……”苏佳看着萧天“不轨”的表情，神情不由一凝，反倒是不那么放松了……
深夜，客栈房内……
“洗澡水帮你弄好了……”萧天烧好了热水，从房间里出来说道，“一会儿我把房间的蜡烛熄灭，你在屏风后面洗，我帮你把门儿，不会有人偷看的……”
“我是担心你啊……”苏佳则是一脸耷拉道，“总是强调这句，该不会是某某人有这个想法吧？”
“怎……怎么会？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什么人吗？”萧天吞吐一声，像是被说中了要点，尴尬一笑道。
“就是因为在一起久了，所以我对你知根知底的熟儿……想要不安好心，门儿都没有——”说完，苏佳主动将房里的蜡烛熄灭，走到屏风后方，冲看门儿的萧天提醒了一句，“要是你敢跑过来偷看，我就打断你的腿——”
“嗯……”萧天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深知苏佳性格的他，不敢再回头望，独自一人坐在门槛等候。
但是萧天的心情并不能宁静，尤其是听到屋内入浴的水滴声响，萧天更是脸红地紧张不安——自己坐在这里，屏风背后就是绝代佳人入浴的画面，想想就觉得紧张和不安。
“我是个正人君子……正人君子……”萧天有些承受不住心跳，独自在一旁默默念道，样子别提有多滑稽。
“喂，阿天……”然而，就在自己看门间，后面洗澡的苏佳突然叫了自己一句。
“怎……怎……怎……怎么了？”萧天更是紧张得直哆嗦，怕是入浴的苏佳让自己办什么事情，偏偏自己又不能回头偷看。
“你这么紧张干嘛，难道说你在偷看我？”苏佳听着萧天颤音的话语，不由调侃一句问道。
“怎……怎……怎么会？……”萧天立马坐直，脸红着说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回头，绝对没有——”
“呵，真是个傻小子……”听着萧天磨磨唧唧的滑稽声，苏佳在浴池中不由偷偷一笑。
“怎么了……佳儿？”怕是有要事想问，萧天还是回问了一句道。
苏佳一边洗澡，一边慢慢说道，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阿天，你说我接下来，应该去哪儿……”
“啊？”听着苏佳略显悲凉的口气，萧天反声一问。
“原来漂泊在外，我的目标一直都是复仇……”苏佳继续悲苦说道，“可是到头来杀了陈世今，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命运的玩笑……三年了，我被谎言欺骗了整整三年，这三年耗费了我所有的精力，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现在的我，突然对人生开始迷茫了……”
听到这里，萧天的神情也不由一凝——他很清楚，苏佳这一路来的辛苦与奔波，都是为了打败陈世今，有着明确的人生目标；可是当真相浮于眼前时，却发现一切都是可悲的玩笑，苏佳杀了陈世今，却得到了痛苦一生的结果，如今离开军队，回首再遥望，却已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换做是谁都会变得迷茫而决绝不定。
“你说，我接下去的路究竟该怎么走……”苏佳凝眸着美目双眼，轻泛着水花问道。
“你不是，还有复仇的对象吗……”萧天背着方向，继续答道，“虽然陈世今的真相难以接受，但莫天行杀害了你父亲，这是铁定无疑——你自己也说过，打败陈世今后，你就会去找莫天行决一了断，为你死去的复仇报仇……”
“确实，这原来是我的目标……”苏佳继续悲苦叹道，“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战事，尤其是陈师兄的事情结束后，我突然觉得，仇恨对于一个人来说，实在是太悲苦的念头……因为复仇，我失去了太多太多，我成功打败了陈世今，却是亲手杀了师兄，做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佳儿……”萧天知道苏佳心中的痛，在一旁冷冷凝声道。
“我不知道我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苏佳继续说道，“是继续去找莫天行报仇，还是找寻我娘亲的下落……还是说，从此隐退江湖，不再过问世事喧嚣……”
“不管你选择哪条路，我都会陪在佳儿你身边……”萧天听到这里，不由笑着说道，“的确，这一路来我们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也见到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如果你要找莫天行报仇，我也会义无反顾地陪你一起，将这条路走下去……”
“阿天……”听到这里，苏佳不由轻叹一声。
“不管这条路是对是错，只有走了才知道……”萧天继续笑着说道，语气也愈渐平和和松淡，“就算这是条凶险的路，我也会陪你一起……”
“你总是什么事都为我着想……”想想自己和萧天一路经历的过往，萧天总是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苏佳不由脸红一声。
“我是你的夫君嘛，陪你一起是我的职责，嘻嘻——”萧天继续傻笑一声，但语气却十分真诚。
“对了，阿天……”然而此时，苏佳似乎还有问题，不由转声问道，“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我，你……会走什么样的路？”
“这是说的什么话？……”然而，萧天却直接抛开了假设，直言说道，“没有佳儿你的话，我也不会有今天，对我来说，佳儿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佳听了很是感动，然而仿佛偏离了重点，苏佳继续问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被我的路途所牵绊，你自己会走什么样的路？”
“我自己……走什么样的路？”萧天一时没有听懂，不由反问一声。
“就像我离开追风派后，一直是为了复仇而生；再比如还有唐战大哥，他的志向是要驱逐蒙元暴政，解救天下百姓……”苏佳继续说道，“阿天，如果你没有被我或是被其他朋友的事情所牵绊，你自己活在世上的志向是什么？”
“你说这个啊，其实我也有想过……”萧天听到这里，神情不由一愣，随即表情认真说道，“原来的我，是励志要超越萧博师兄，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不过现在，我有了比这更切实际的目标——”
“更切实际的目标？到底是什么……”苏佳继续问道。
“嗯，说出来你可能会笑我……”萧天先是不好意思答了一声，随即认真说道，“我想找到，属于我自己的武道！”
“武道？是指武学精神吗……”苏佳又不禁问答。
“啊……”萧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从我遇见佳儿你后，我就认识了许许多多的朋友，这之中有太多的经历和世事，让我由衷钦佩和见识……从前的我，不过是个萧家山庄的‘垫底虫’，可是我现在已然成为了‘苍龙大侠’，打败了王大生，打败了司马寒衣，改变了许多……我的经历也不少了，从这之中我想要找到属于我自己的武道，甚至想把这种武学精神发扬光大，成为武学宗师——”
“就是……这个吗？”苏佳听了别有感慨，不由轻声一问。
“嗯……”萧天继续点了点头，随即略显尴尬道，“就这个，听起来很幼稚吧，佳儿你不会笑我吧……”
“才不会呢……”苏佳笑着摇了摇头，略显欣慰道，“相反，我倒觉得阿天你挺有志向的，从我在柳沙镇第一次遇见你，就有这个感觉……加上这近三年来的世事蹉跎，阿天你的确改变了不少，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实现自己的志向的——”
“是吗？谢谢你，佳儿……”萧天又傻傻地笑了笑，从军队离开之后，萧天又恢复到从前那个单纯憨厚的性格……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美人出浴”的声音——看样子是苏佳洗完澡了。穿好了衣服，重新点燃了蜡烛，苏佳换上原来那件熟悉的蓝色衣服，冲还在门口看守的萧天笑道：“好了阿天，我洗完了，换水之后该你洗了……”
听到这里，萧天才敢回头一望，然而看着眼前的一幕，萧天不由微微脸红——洗完澡的苏佳，长发披落的样子显得尤为唯美，虽然少了几分侠女的气势，但多了几分惹人爱怜的沉醉。
“佳儿……你好美，长发披落的样子……”萧天甚至不由脸红说道。
“是吗？谢谢你阿天……”苏佳也脸红地笑了笑。
“总算又换上原来的衣服，看着舒服多了……”萧天从包裹里翻出自己的衣服，看着上面久未缝补的破洞，不禁低头道，“哎，一年没穿这身衣裳了，上面不知道破成什么样了……”
苏佳想了想，莞尔一笑道：“没关系，阿天你把衣服放在我这儿，你先去洗澡，我替你缝吧——”
“佳儿你……替我缝衣服？”萧天听到这里，眼神不由一愣。
“怎么，好歹我也是女孩子好吗？你忘了，在萧家山庄的时候，我可是帮你娘做过活的……”苏佳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备用的针线，一边熟练地穿针引线，一边温柔说道，“而且现在我是你的妻子，替丈夫缝补衣服，也是我应该做的不是……”
萧天听到这里，不由脸红一阵，将自己的衣服递予苏佳，随即说道：“那好，麻烦佳儿你替我缝喽……我去洗澡了，你可不要偷看哦——”萧天最后还不由调看一声。
谁知听到最后一句，苏佳马上做出一副嫌弃吧啦的表情，撇嘴道：“恶不恶心？谁稀罕偷看你洗澡……”
“开玩笑的啦——”萧天随口甩手一句，遂重新打好水，窜到屏风后面去洗浴……
约莫一刻，萧天洗完澡出来，正看着烛光之下，苏佳为自己一针一线缝补着衣服——长发窈窕之下，绝代佳人的倩影映着烛光，显得唯美沉醉，苏佳就真如同关心丈夫的妻子一般，无怨无悔地做着家务。
看到这里，萧天的脸更红了，虽然说已经和苏佳在一起快三年了，可如今看着苏佳的婉容，依旧好似三年前初次见面时的动情，萧天的心跳愈渐加速，心中的微伏和激动不言而喻……
“衣服缝好了，阿天你穿上试试——”不多久，苏佳缝好了萧天的衣服，将其递回给萧天说道。
萧天接过衣服，将其披在身上，忽觉暖和了不少——毕竟是苏佳亲手缝补的，手有余温的爱意在其中，萧天感觉非常暖心。
“谢谢你佳儿……”萧天穿上衣服后，继续谢道。
“没什么，我是你的妻子嘛，这是我应该做的……”苏佳欣笑一声，遂将自己的长发挽了挽。
看着苏佳手挽长发的样子，萧天有些看得痴迷了，他还从来没想过苏佳留长发居然会这么美，遂不由说道：“佳儿，你这个样子……真美……”
“啊？”苏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声一问道。
“我是说……你留长发的样子真好看……”萧天继续脸红说道。
“是吗？原来在云主城的时候，阿齐也这么说过我……”苏佳的脸也微微一红，不禁悄声道，“因为刚洗完澡嘛，我不想把头发盘起来，所以直接就这样披在身上了……”
“披着挺好看的，如果一直都这样的话……”萧天在一旁，不由欣慰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