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安心活着
距离当日发生在齐王府的变故已经过去了数日,幽冥没再出现,红莲神将带着魁流回了朝天城,念如音仍旧在江神儿的护法下恢复着伤势,只是地点从客栈换到了齐王府。https://
虽说或许齐王与幽冥和魁流有勾结,但他总不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手,而云剑宗也不会在齐王府滋生事端。
唐戈和古之月抵达齐云城后,直接去了齐王府,当他报出姓名时,齐王理所应当亲自迎接。
昆仑山掌教,又是小王爷的师父,自然有此礼遇。
唐戈没与齐王说什么,便在他的带领下去了王府深处的一座幽深庭院中。
院子里,剑光浮动,弥漫着杀伐之意,将那道暗红身影笼罩其中,周围随之风起云涌。
唐戈和古之月走了进去。
那道身影睁开眼睛,无尽的剑光随之敛没进体内,她便是大明宫禁卫军统领江神儿。
唐戈看着她说道:“念师姐呢?”
江神儿向身后的屋子看了一眼,说道:“还在里面疗伤,伤的很重。”
唐戈的视线落在房门上,其中隐隐有些冰冷的气息弥漫而出,而且很是不稳,说道:“我进去看看。”
江神儿没有阻拦,她与古之月对视了一眼,没说什么。
庭院内安静下来,半日之后,唐戈推开门走了出来,脸色明显白了很多。
古之月能够想到他做了些什么,急忙走过去问道:“没事吧?”
唐戈轻轻挥了挥手,开始屏气凝神,调整气息,气海中的剑符虽仍在运转,却变得黯淡无光,以他如今的境界,也就只有剑符能够为念如音治疗。
短暂的调整之后,唐戈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又看向江神儿说道:“魁流已经被红莲神将押回朝天城。”
江神儿一怔,眼底悄然浮现寒意,默默点了点头。
“她正在突破的关键时期,你好生为她护法吧。”
唐戈朝外走去,古之月紧跟在身后。
江神儿螓首微点,下一刻脸上浮现些许怒意,这家伙说话怎么像是在发号施令?
……
……
唐戈让齐王为他安排了住处,并且屏退了所有的护卫下人,房间之中,只有他和古之月二人。
古之月抱着膝盖坐在床沿上,安静的看着唐戈在屋子里负手而立,眉头缓缓皱起,似乎陷入了沉思。
“师叔,你怎么了?”古之月问道。
唐戈缓缓走来,看着古之月的眼睛认真说道:“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静心凝神,切不可令心绪失控。”
古之月柳眉一蹙,虽有疑惑,却仍是螓首微点,她在床沿上安稳坐着,唐戈在她旁边坐下,伸出左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一股精纯至极的剑气从唐戈的气海中释放而出,沿着手掌汇入古之月的手臂,然后沿着经脉进入她的气海中,停滞了片刻,这股剑气直接朝着那一团剑光闯了过去。
那团剑光是一座微小的剑阵,剑阵之中有一颗漆黑邪异的晶体,充斥着鬼界最深邃的剑气,那是剑鬼丹。
那股剑气直接破开剑阵,涌入剑鬼丹中,霎时间,古之月的气海如同真正的大海一般翻涌起来,青白二气交织澎湃。
无论是本命飞剑,还是那一颗仍在缓缓炼化的灵韵,都受到了波及。
古之月紧闭双眼,俏脸骤白。
……
……
这是一个极为凶险的过程,唐戈将剑符的剑气与剑渊功法修炼出来的剑气汇聚成一股最精纯的力量,注入古之月的体内,为的便是将剑鬼丹取出。
成功的概率只有两成,一旦失败,古之月便会被剑鬼丹侵蚀神智,如果不除去剑鬼丹,她迟早会成为昭容的傀儡,然后被夺舍。
二人皆是身躯紧绷,唐戈闭着眼睛感受古之月气海中的变化,剑气已是将他们的身躯包裹,古之月的脸色越发痛苦,仿佛随时可能崩溃。
那股精纯剑气涌入剑鬼丹,震荡几番之后,漆黑的剑鬼丹表面竟是浮现了无数个白点,那些白点就像是一朵朵奇异的小花。
在那些小花的牵引下,剑鬼丹开始移动,从气海离开,沿着经脉朝着手腕处移动。
剑鬼丹的速度很慢,犹如趟过澡泽一般,每移动一寸,古之月的痛苦便增加一分。
当剑鬼丹即将离开她的身体没入唐戈的掌心时,她直接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向后倒去,昏了过去。
唐戈紧紧握住拳头,剑鬼丹竟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他的气海中,表面的小白花开始绽放,一股力量正在酝酿,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当那些小白花连成一片时,剑鬼丹突然震颤起来,磅礴剑气从其中席卷而出,唐戈的气海在一瞬翻起巨浪。
一口精血喷出,剑鬼丹随之破裂,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光点扩散至气海中的每一个角落,并非消失,而是隐匿。
剑鬼丹的痕迹无法抹除,只能融于体内,至于唐戈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他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古之月,摇摇晃晃的起身,刚要做些什么,身躯突然猛烈一颤,直接倒在了地上。
房间内,地上和床上各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安静至极,唯有真气正在他们的气海中渐渐增强。
……
……
翌日清晨,一个身着诡异服饰的方士走进齐王府,在管家的带领下,他在正厅中见到了齐王。
方士白衣之上的鬼面图案令王府内的很多人望而生畏,齐王或许是最淡定的一个人了,他品了一口茶,看向方士说道:“久仰上官先生大名,不知足下怎么离开朝天城来我这小地了?”
这名方士便是上官隐,他没有和唐戈一起上路,去做了一些自己的事情才来到齐云城。
“在下随昆仑山唐掌教一同前来西陆,此行便是来寻他。”
上官隐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杯子里的茶水泛起一圈圈涟漪。
齐王淡笑道:“唐掌教正是在王府内暂住,不知上官先生在见他之前可否帮本王一个忙?”
上官隐看着他苍白的脸颊,眼神微闪,说道:“王爷请讲。”
齐王说道:“素闻先生卜算之术天下无双,不知可否为本王勘一卦?”
上官隐沉默片刻,默然点头。
齐王心头一喜,随即说道:“先生应该知道本王的身体状况,不知还有多少寿命?”
上官隐的左手悄然而动,掐起指间关节,慢慢闭上眼睛。
门外清风如水,虽是清晨,却带来一丝盛夏的灼热之气。
齐王又饮了一口茶水,虽然看着上官隐的目光中始终平静,却隐隐透着一股期望之色。
许久之后,上官隐霍然睁开眼,仅仅是瞬间便将眼底的震动一扫而光,看向齐王平静说道:“如果一切顺利,王爷仍有数十年寿命。”
齐王一怔,不解问道:“先生所言的一切顺利是何意?”
上官隐沉默片刻说道:“如何太平,如何便是正道,王爷只需考虑好好活着便可。”
从前有个问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