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纵横一生终不悔
一把带着仇意的剑
一把充满兴奋的刀
不由分说，刀剑相向，似寂寥般的快意。
一把长剑刺破长空，犹如暗夜中的闪电精灵，风驰电掣般刺向冷三。
冷三身型朝一旁闪去，与此同时，挥刀扫向陆承渊。
陆承渊脚步极速后撤一步，那冰冷的刀尖，与脖颈侧肩而过。
一出手则显杀意，让对方不得不全神贯注的，去应对眼前的敌人。
紧接着，陆承渊转过身，一招［蛟龙出海］直逼冷三，忽然招式骤变，翻转着手腕，那剑直奔冷三而去，化刺为砍，剑剑全力砍去。
冷三一边后退着，一边奋力抵挡着，［铛铛铛］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尤为的清脆。
院子本来便不大，此时更是显得拥挤不堪。
内行厂的人退到屋檐之下，然后全身戒备的保护着房内的魏忠贤。
朱雀、玄武以及姜望等锦衣卫，则是站在门口处，望着院中的一切。
韦青衣和田光明此时已经厮杀许久，韦青衣仍是一脸轻松的应对着，倒是田光明迟迟攻而不下，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这绣春刀本来就是子母刀，一长一短，此时韦青衣左手倒持短刀，右手正握长刀，正一脸戏虐的看着田光明。
韦青衣轻笑一声说道：“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你错就错在上错了船，看错了人。”
“是，我是瞎了眼，看错了你。”田光明喘着粗气，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韦青衣摇了摇头说道：“不。你看错的不是我，而是魏忠贤。”
田光明的眼神像是一团怒火一样，听到韦青衣这么说，明显愣了一下。
韦青衣继续说道：“你以为魏忠贤认你做义子是为了什么，他只是觉得你有利用价值，你在他眼里就像是一条狗一样。你全心全意为他办事，可是当皇上要查办你的时候，魏忠贤连个不字都不敢说，甚至连组建这内行厂，你也是完全不知的。”
田光明恼羞成怒的喊道：“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韦青衣所讲的话，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一直都没怎么当回事，想要活下去，混一口饭吃，就不得不依附于强权之下。
“挑拨离间？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只是要让你死的明白一点，就像当初鲁奉那样。”韦青衣笑了笑说道。
田光明苦笑一声，对着韦青衣说道：
“你与我又有何不同！都是为了强权做事，只不过你依附的是名正言顺的皇权而已。说到底，我们都是皇权的一条狗。所谓［伴君如伴虎］，皇上的眼里只有皇权，只有江山！兔死狗烹，总有一天你也会有这样的下场。”
韦青衣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话，我明白。不过我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明哲保身。”
田光明听完后，浑身颤抖着，这赤裸裸的炫耀，分明就是在嘲笑他，因此不由分说的朝着韦青衣杀了过来。
他像是发了疯似的，疯狂的朝着韦青衣左右开弓。
韦青衣不慌不忙的应战，时而用左手的短刀抵挡，时而用右手的长刀挑开，无论田光明从什么角度进攻，他总能把握十足的沉稳应对。
二十余招过后，韦青衣依旧毫发无损，田光明却是气喘吁吁的。
“该我了！”韦青衣眼神突然冷了下来，说完后便反守为攻。
长刀主攻，短刀为辅，一刀接着一刀，朝着田光明身上招呼。
他的招式看似毫无章法，实际上却是乱中有序，左手的短刀总在不经意间，割开田光明的身体。
韦青衣突然急步上前一步，身体跃起，右手的长刀朝着田光明劈头砍去。
田光明急忙举刀相抗，与此同时韦青衣手中的短刀直直的插进了他的胸膛。
田光明闷哼一声，奋力将刀一划，将韦青衣逼开，韦青衣顺势拔刀向后退去。
一套凌厉的攻势下来，田光明站在原地发抖，鲜血浸染着他的衣服。
他的体力正在随着鲜血一同慢慢的流失着，他将刀伫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晃的尸体。
韦青衣似笑非笑的看着田光明，田光明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突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眼中的神采也在快速的流失着。
他空洞的眼神中布满了无奈与心酸，又充满了不甘。
另一边，陆承渊和冷三的厮杀仍在进行着，两人的身上都不约而同的带着伤。
陆承渊和冷三同时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田光明，两人的眼里都没有一丝波动。
陆承渊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倒还说得过去，而冷三眼中竟然也没有丝毫的悲痛之意。
“他死了。”陆承渊冷漠的说道。
“我看到了。”冷三同样冷漠说道。
陆承渊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就没有一点怜悯之情吗？”
田光明跟冷三都在魏忠贤的手下共事，朝夕相处了那么久，按理说应该会有感情的，所以冷三那样冷漠，陆承渊倒是觉得惊奇。
“他技不如人，死有余辜，不值得怜悯。”冷三回答他说道。
“那你就不怕自己死了之后，别人也这样说吗？”陆承渊问道。
冷三话里多少有些无奈的说道：“人情冷暖，谈什么怕与不怕呢，人要为自己活着，哪里还顾得上别人怎么说。”
陆承渊点了点头说道：“你很洒脱，可是你也太残酷。”
冷三轻笑一声说道：“这个世界本就残酷，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呢。”
陆承渊愕然，这话他无法反驳，冷三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我知道至少你不会那样说的，对吗？”
冷三两眼充满期待的看着陆承渊，陆承渊犹豫再三说出一个字：“对。”
冷三听完之后，仰天大笑，那种对手的尊重和认可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褒奖。
“人生得此知己，足矣！不过，我相信我不会死在你手里的。”
陆承渊没有接话，而是抬起手中的剑，对着冷三说道：“来吧，分个胜负。”
冷三没有说话，径直又朝着陆承渊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