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拍卖
血衣军总部位于乾州,这点花温与龚霖雪受训时便以知道。但对于什么神秘补给,他二人是一头雾水。军队补给来源无外乎朝廷给的,现在这天下太平,谁还没事儿闲的劳军?这是嫌自己钱多没地花?还是想巴结朝廷或者血衣军?
而格外令二人不解的是,这补给前面还加了“神秘”二字,这意思是在说暗宗也不知道是啥?还是不方便告诉他们?
再综合任务内容来看,合着暗宗基本啥都不知道,又或者是啥也不想透露。只告诉他俩有个什么组织,在不断运个什么货给血衣军总部。
俩人心里不禁又开始骂,什么玩意啊!好歹告诉我们找谁吧!来个大体目标也行呀,再不济你给个暗宗联络人也行呀。麻蛋,这任务完成后找谁交接都不知道呢!
不过既然人家暗宗把他俩派到此地查探,也就暗示他们能在这里找到线索。并且好在此地还有各家驻外办事人员,能跟各家通个信儿,没准还能有点线索啥的。
不过二人再来的路上,根据新身份也指定了一个粗略的计划,他俩觉得与其自己默默地查探,不如把这福恩城搅浑,让它热闹起来,来个浑水摸鱼。这正好利用上新身份,也就是艺伎和乐师这令俩人骂了一道的破身份。
经过二人不懈努力,其实说好听点就是不断的招蜂引蝶,吸引眼球,不好听的就是不断卖弄风骚,勾搭男女。
但成果还是不错的,起码这福恩城算是乱了起来,人流量大大增加不说,矛盾也因为各家男女掌舵争风吃醋而激化了不少。总体来说他俩初步目的达到了,而且事实证明,暗宗给他俩的安排的身份还是挺附和俩人特质的。
先说这龚霖雪,身姿妖娆,白纱遮面,尽显神秘,一双魅眸更是摄人心魄,魅惑全城男人为之争锋。再说花温那一张狐媚子脸,外加一双桃花眼,配上他那放荡不羁又不失阳刚的潇洒气质,更是迷倒一片又一片懵懂少女和深闺怨妇,就连龚霖雪偶尔也会被其刹那的柔情,撩拨到心中涟漪荡漾。
除了招蜂引蝶,四处勾搭,他俩还在闲暇之时分别秘密联系了各自宗门在这里的办事人员,得到了一些模棱两可的情报。然后俩人就想凑一起看看有没有啥新突破,相互间交换了讯息,结果俩人又郁闷了,情报基本一样,屁用没有。
无奈的二人只好继续将这福恩城的水搅浑,好让这里更加混乱,瞪大了眼睛,以期待线索自动浮出水面。
前情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眼下咱们的再回到汇海楼的大厅内。
当花温与龚霖雪二人以新身份,降落在假山之顶,楼内气氛顿时沸腾,久久不能停息。
温华(花温)对此景早已熟稔,应付起来很是轻松,身姿挺拔而立,四尺来长的黑亮长发披散背后,飘摇长袖挥舞,一提手中碧玉长箫,轻抵唇间,“fa~~”一声长长的平缓音调,随之发出。
上三层激动尖叫的声音顿时消散,转变为一缕缕秋波,铺天盖地而来。
解决了上面自然还有下面,梦怡冉(龚霖雪)与其搭档也不是一两次了,一月半的朝夕相处,二人默契渐深,纤纤玉手轻抚案,葱白玉指挑琴弦,“mi~~”,下两层也收声静待。
沉默片刻,一曲《笑傲江湖》被他二人缓缓奏起。
咳,没错,虽然有很多走音的地方,但的确是胡伟立老师所创的那首琴箫合奏曲。
这当然不是巧合,而是花温承了王小宅的便利。不过王小宅只会瞎哼哼,花温是拉着王小宅折腾了好几宿,才费劲吧啦的将这传说中的家乡曲调还原九成左右。
但就是这仅有原创九成的盗版曲目,在花温拿出的那一刻,便惊呆了自视甚高的龚霖雪,更震惊了整个福恩城。也就是那时,温华的名字传遍城里城外,也传进了千家万户小姐怨妇的心。
当然,这并不是唯一,王小宅好歹也是个生活积极向上的三好青年,怎能就记住一首曲目,什么《知心爱人》《一生有你》《同桌的你》等等十几首让人对爱情充满向往的曲目,令花温与龚霖雪撩人的手段更上一层楼。
短短的两刻钟很快过去,每次只演奏三首曲目的二人微微行礼,听客们则仍旧沉浸在刚刚侵人心扉的优美旋律中。整座楼内显得格外安静,不知过了多久,醒悟的众人再寻台上二人之时,花温与龚霖雪早已进入假山后的一座纱帐之内,暂做歇息。
“咳咳,大家晚上好呀~我是翠娘,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多做介绍了,接下来将要开始的,想必熟稔的朋友已经猜到了,没错,就是竞拍时间!那新来的朋友该问了,竞拍什么呢?嘻嘻,那我问大家想不想和刚才演奏的二位共进晚餐呢?”这时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衣衫裸露的司仪走上假山顶的平台,开口解说道。
“想!”不管男女老幼,尽皆高声尖叫。
“够了,翠娘!快开始吧!别耽误了老子向梦姑娘表白示爱!”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却衣着华丽,穿金戴银,满手戒指的大汉,威风凛凛的坐在二楼正中。这是福恩城码头管事熊奎,小成期高手,有意思的是他这管事不是朝廷封的,而是自命的,说白了他就是个这福恩城的黑帮头头,手下劳工两万余人,垄断了整座福恩港口的所有装运生意。另外他还有一个同样功法小成的弟弟。
“哼,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大汉才说完,二楼南侧一个年近四十,衣着得体,奢华适中,束发整齐,手执折扇,面若玉冠,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冷冷说道。
然而这般众目睽睽之下,这黑道大佬熊奎在认清说话之人后,竟脖子一缩,很是憨傻的说道:“嘿嘿,公良大人,看您说的,我就那说一说,您全当没听见,嘿嘿,您就当我放个了屁~,公良大人,回头您今晚的消费小的全包了,您可得赏脸啊!”
“哼!”又一声冷喝想起,却不同之前,这次是个清脆的女声。
中年男子顺着声音看向三楼一间包房的观景台,忽然一愣,随即低头沉思,也不不再搭理那装傻充楞的熊奎。
熊奎眼睛微眯了一下,很快又嘿然一笑,也没事人似的坐好,一脸满不在乎的继续喝酒吃肉。
司仪翠娘楼上楼下打量一圈,暗自抹了把冷汗,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道:“嗯哼~,那接下来,我也不废话了,首先是竞拍的是,可与我们汇海楼头牌梦怡冉姑娘共进晚餐的名额一个!起价一千两银钱,每次叫价不得低于一百两,好,那么竞拍开始!”
“一万两。”二楼北面居中,一个白须尺长,却精神抖擞,面色红润,肌肤细腻,华衣长袍,头戴玉冠,身后还站着一排劲装大汉的老者,心平气和的将价格直接抬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
众人有些错愕,但随即便恢复正常,这价格只是一般,远远没有到头,只是开头就这么高的情况比较少。
“崔老头儿,你那身子骨还行吗?还是留着钱回家养老吧!哈哈哈!两万两!”熊奎貌似认识刚刚的老者,而且貌似关系不好,直接当众出言讽刺,随即又将价格翻了一翻。
“呵呵,老头子我成不成,问你娘就知道喽~,三万两!”老头也不生气,仍旧心平气和的说道,言语却与那熊奎针锋相对,甚至压其一头。这不是他故作镇定,而是他有这个资本,他是这福恩城最大的船商,不是卖船的,而是货运商,也外租船只,其掌控着大小船只三百余艘,手下人五千余众,而且高手众多,功法小成的就有四个,所以他根本不怕熊奎。
“哈哈哈哈~!”一二层男人们听得清楚,登时哄笑四起。
“老不死的,回头就把你那几个闺女绑了,滴蜡,皮鞭,毒龙钻,爷挨个伺候她们!四万两!”熊奎有些动怒,阴狠狠的对着那崔姓老者低吼道。
俩人你来我往,你讥一句,我咒一嘴,很快就将价格台到了十万两银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普通人家几辈子不吃不喝也不见得能攒下这么多钱,然而在这里,却只是为了和一个艺伎吃一顿饭,还不是睡觉什么的。
就在众人看着这一老一少相互抬价之时,一声低沉的叹息响起:“唉,十五万。”
这声音出自一楼东南角的一桌散座,那人一身靛色锦袍,纹理四象齐全,栩栩如生,衬托此人魁梧的身材,更显气度不凡,四十来岁的面容,方正沧桑有些发红,配上短而整齐的四方黑须,又透着一股威严,一丝不苟的束发,被一个精巧金冠扣住,这金冠还很是特别,竟是一只满嘴尖牙的恶鬼形象。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众人想不到,在这城中两霸相互争锋的时候,竟然还敢有人横插一杠。而场内几个修为不低的侠客微微皱眉,心说这人貌似有着很深厚的内功修为,刚才那声是音量不高却能震慑全场,可见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吼吼吼~~这位客官真是大手笔呀~,翠娘我都心动了呢~,要不客官您把钱给我得啦,我要了零头就够,而且人家~随您施为呢~”冷场中,翠娘赶紧出来娇滴滴的缓和气氛。本来准备就这样看热闹的翠娘一见冷场,便没法再甚下去,否则老板该骂她了,后果很严重。
“呵呵,翠娘的艳福,在下可消受不起,还是请继续竞拍吧。”头戴恶鬼金冠的中年人,拱了下手,客气说道。显然不想跟这翠娘斗贫,耽搁时间。
要知道这晚餐,可是今晚的,现在都已经亥时过半(十点左右),剩下的时间也就一个多时辰,且过了子时这就算明天了,人家梦姑娘是要哄人的。
“呃,咳,看来这位客官还很害羞呢~不过翠娘我的大门随时对您敞开哦~,好啦~现在这位客官出价十五万两!还有没有加价的?要知道下一次可就要等到七日之后了呦~,这可是梦姑娘的晚餐呦~”翠娘妩媚的声音,不断的诱惑着台下众人。
然而谁也不傻,这十五万的价格已经史无前例了,前其几次最高才不过十二万三千四百两。
熊奎面色阴沉,一声不吭,只是眯着眼睛,紧紧盯着那头戴鬼面金冠的红脸中年人。这人他不认识,甚至从未见过,但刚才那声内功浑厚的低语,令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只是外功小成,跟内功高手比起来,屁都不是。他的优势不是武力,而是人多势众。
之前那个一直心平气和,老神在在的崔姓老者,也较有兴致的看着那一楼东南角的散座,不时的捋一捋尺长白须,同样也一声不发。
而最开始就压的熊奎低头的那位公良大人,自打楼上神秘女子哼了一声之后就在低头沉思,直到现在才抬起头,有些茫然不解的四下扫视,想必是在疑惑怎么突然安静下来。
“还有没有人加价呀?在没有人加的话,今晚的梦姑娘可就是这位官人的了~想想看与梦姑娘相邻而坐,举杯共饮,调笑其间,甚至~你手段高超,拿下了梦姑娘,也说不准呦~~还有没有人加价呢?这可是我翠娘都想变作男人咬上一口的梦姑娘呦~~你们想不想尝一尝呢~?”翠娘更加魅惑的诱导众人,虽然十五万已经很高,但每高一百两,她就能有一钱银子拿。向她这种靠卖身起家的娼妓,也就此时赚钱比较容易,不抓紧了机会,等钱花光了,又不知要爬多少男人的床,才能续上。她的情郎可是在帝都太学俯读学呢,虽然有些费钱,但学出来,最小也是个县令,那时她就不用再这么辛苦......
“二十万两!我姐,呃,不是,是我哥说他出二十万两!”突然,一个娇嫩,带着点童音的青涩女声,从三楼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