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线索

废子，是用来称呼身份暴露的暗子。而王小宅找到的这位武当暗子恰恰就暴露了……

这位在开阳城驻守了十来年的暗子犯了自大的毛病，而被人抓住尾巴，甚至被尾随了三天才察觉。

现如今这位有些颓废的中年道士，在暴露后就选择自封于青云观内，不再外出联系。这样做既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不被人顺藤摸瓜揪出上线。

而他这次自封要持续半年之久，因为这是他跟上线定下的安全期，过了安全期还没有相互联系，他就会被定义为废子。到时会传讯武当派人来介入调查，若活着，他也会因为暴露而被隔离一段时间，安全后再被秘密转移。若死了也就没有以后了，暗子死亡太平常了，顶多查清死亡原因时做个标注，继续再于对手交锋时多杀对方俩人算作报复。

而这位暗子在自封后也认真做了自我检讨，他觉得自己暴露的原因无非是三点。

第一点，没有急时更换转移路径，他在城外的路径被他反复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第二点，没有更换接头时间和地点，这点他自始至终都没换过。

第三点，他身上焚香的味道太重。

前两点虽是探子大忌，但他之前做了很充分准备才敢如此行事，否则也不会持续俩多月不被发现。而且他觉得相比前两点，真正使他暴露的是最后一点。这点他也是最近才确定的，自封的时候他连屋子都没怎么出，也没有啥机会接触道观内焚香的气味，以至于在一次入厕回来途中闻见焚香的味道深感突兀，他这才恍然，身上有焚香味普通人可能不再意，但对别有用心的人来说，就等于在自己脸上贴了标签。

就这三点，他每每想起都感觉很懊悔，这些错误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不管这位暗子多么懊悔自责，王小宅是没工夫管了，他们不是一趟线的，他只能让其继续自封等待武当那边派人来处理。因为他也不知道对手掌握了这位多少情报，隔离是最好的选择，这位也很理解。

所以王小宅出了道观，便急匆匆的走人了，然后消失，因为他虽然易容了，但保不准就被对方守株待兔，从而盯上。

至于再次变装回来，这是王小宅的又一大胆计策，他觉得这位暗子既然已经暴露，那么对手没准真的会在附近盯梢，他也就可以顺着盯梢的人摸到对方上家，再从对方上家，找到现在的丐帮。虽然很冒险，但这也是当下唯一办法，那位以前用的联络方法，王小宅可不敢再用。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丐帮的也有点那啥，自己一直被人盯着做饵，竟然不知道，害的他们这边损失一位暗子。连带着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插手帮助而不被对方发现，算了，苦闷的王小宅只有先联系上对方才能再做打算，现在想啥都白搭。

乔装成瀚州人的王小宅有点放飞自我的任意而为，这也符合瀚州那边不修边幅的民风，只不过他没少遭人白眼，但不打紧，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临近道观，人也多了起来，自打那群和尚被灭了，道教便是当今大乾唯一的宗教信仰，有事没事，老百姓都会来上柱香，祈个福，求求子，求求姻缘前程啥的。

古代人嘛，没有啥高科技，很多事情解释不通就会推到神啊鬼的身上，宗教也就应运而生了，给人们指明了一个寻找真理的方向，说白了就是统治者忽悠老百姓的玩意。哪怕王小宅神奇的穿越，哪怕他现在师从武当，但他仍旧是个无神论者，因为他相信只有科学才能够解释一切。就连现在的他身怀绝世武学，他仍旧不认为这和神鬼有啥关系，他认为那只是对力量体系一种更巧妙的运用，只是他读书少，没法更深入研究罢了。

言归正传，肆意游耍的王小宅，还真在人群中找到了些许线索，那是几个疑神疑鬼的可疑人，为啥说人家可疑呢？

因为现在是下午申时（15点到17点之间），这个点能来道观的，除了异乡游客，就只有来还愿的香客，基本不会停留很久。而那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汉子，贼眉鼠眼的只瞄人不看景，还徘徊不走，就在青云观门口晃悠。

说是扒手吧，有几个大意的香客钱袋子都露出边了，也不见这几位动手，甚至看都不看，显然目的不是求财。劫色就更不可能，这来往的都是大妈老太，一个年轻靓丽的都没有。而且他们还很谨慎，几人时而四散分头行动，时而佯装机缘巧合碰到一起，然后交换个眼神继续分开。每隔半个时辰还会有另一波人过来替换，但始终保持在四到五人之间。其间王小宅甚至拉着他们中几个尬聊，那几人先是错愕，但很快不耐烦，甚至眼中厉色闪烁，虽都是普通人，但显然也都不是善茬。

王小宅觉得这伙人就是他要找的对手，不过今天有点晚了，再盯下去，他怕别人也会觉得他可疑，因为他的行事和打扮真的有点扎眼。

随即他便打道回府，他的离去还真引起了盯梢人的注意，不过也只是厌恶的看了他几眼便不再注意，毕竟王小宅行事鲁莽，还特自来熟，逮谁跟谁聊，进道观因为不给钱就要上香还跟道童吵了一架，这样的人咋也不可能是接头探子。因为太特么讨厌了......

行出一里多，随意找了个小胡同，王小宅又玩起了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快到付家宅院，他也换回了出府时穿的衣服。

府中，王小宅先查了一圈岗，没人偷懒，便满意的往绿柳园走去。一路上不管丫鬟小厮，或是管事调度，都会亲切的给他一个白眼，这是对他安保做的太好而奉上的“敬意”。因为他让那些偷拿私卖的断了财路，让那些自认是真爱的禁忌恋情没了结局，让那些想排解空虚寂寞的深宅怨妇没了机会。不过王小宅不在意这些，专心干好自己的事就好，反正他也不会在这里长留。

不知挨了多少白眼，王小宅终于回到了自己小院，天也快黑了，俩小丫鬟已经放好了桌椅摆好了饭菜，坐在桌旁等他吃饭。这是王小宅特意要求的，虽然一个人吃饭，身边俩人伺候夹菜很惬意，但他不习惯也不喜欢，便叫俩丫鬟跟他一起坐下吃，且是强硬命令，否则这俩丫头死活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