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巴山

说到这里，老爷子有些唏嘘的说道：“不过，当年我们开辟镖路封时候，乃是光明正大的比武，蜀地地形虽然难走，对方却也用不上！因此，说起来，那次我们赢了，还是有些胜之不武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在蜀地的战绩，比起在陕西来，还是要好一些的！”

“至于小兄弟你说的在陕西，也只有三个势力需要我们交过路费，那很简单，小兄弟你不会以为，那些强盗势力中就不会有竞争吧，难道他们还能长长久久的存在下去不成？要知道，那些强盗中可也不是铁板一块儿，而且朝廷的军队对于这些占山为王的家伙们打击力度还是很大的！”

听到老爷子的话，赵俊顿时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那些势力中，也只有这三个势力坚持到了现在，而其他的势力早就被灭掉了是吗？”

不过，说到这里，赵俊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问道：“那也不对啊，就算那些势力被灭了，朝廷也没有可能在这些不是很重要的地方派遣军队驻扎，空出来的地盘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势力崛起，占据才对啊，怎么会越来越少呢？”

老爷子嘿嘿一笑，正要说话，却听到赵俊道：“对了，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虽然地盘空出来之后，要不了多久便会被新的势力占据，但是那些新的势力，在实力上却不一定比得过之前被灭掉的势力，老爷子只需要再用原先的办法和他们比拼一场，打赢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而且，老爷子您刚刚也说了，开辟了这条镖路之后，您的乘风镖局可是在飞速发展的！就算是新崛起的势力比起之前的势力还要强一些，但是您的乘风镖局发展更快，自然再次比拼的时候会占据上风，只要这边的势力不停的更新换代，您迟早会将这条路给完全打通的！”

老爷子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果然聪明，确实如此，之后，每次我们走这条镖路的时候，总能碰到取代了之前势力的新势力，不过，我们却也不是吃素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输多赢少，但是后来，随着老夫武艺的精进，还有乘风镖局势力的扩大，终究是将整条镖路上的硬骨头都给啃下来了！哈哈哈哈！”

听到老爷子的话，赵俊却有些纳闷了，都啃下来了？不是还有好几个势力需要交过路费的吗？怎么就叫都啃下来了？老爷子这话未免说的有些太大了吧？

突然，赵俊脑海中灵光一闪，是了一定是这样的，老爷子果然是老爷子啊，如此人生阅历，果然不凡，不出意外的话，现在需要交过路费的这几股势力，很有可能就是老爷子特意留下来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不仅是陕西地界，就连蜀地，应该也有两三伙儿最强的势力被老爷子留着，交一些过路费。

毕竟若是老爷子不管不顾，一口气将整条路上的所有势力全部打败，让他们乘风镖局在这条路上畅通无阻的话，获得的利益也太大了！

别的不说，那些强盗们可不会和你讲规矩的，若是老爷子真的将这条镖路打的畅通无阻，别的不说，那些强盗们看着这么大的肥肉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不咬一口，对得起自己吗？

虽然乘风镖局实力强悍，任何一家，哪怕是最强的那一家，也绝对不是乘风镖局的对手，但是若是那些人逼急了，难免不会联合起来啃下乘风镖局这块儿硬骨头，将肥肉吃到自己嘴里。多人联合，肥肉也会被别人瓜分一些，但是总比每天都在眼前晃来晃去，却一口也吃不到要强吧？

可是，老爷子的做法却恰好避免了这一点，老爷子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会交一些过路费给最强的那几股势力，如此一来，那几股最强的势力根本不需要动手，便会有银子到了自己手里，有了收入，哪里会有理由再动手啊？

他们或许是因为拿人的手短，或许也是怕损失了这个最大的财力来源，因此，只要老爷子给他们交钱，他们便决计不会难为老爷子，甚至为了保证自己的收入来源，他们还会千方百计的为老爷子保驾护航。

不说没有最强的这几股势力牵头，其他人有没有可能聚集起来，就说他们聚集起来了，也绝不可能瞒过这几股势力的耳目，这几股最强的势力再加上乘风镖局的实力，先不说他们有没有本事拿下乘风镖局，就算他们拿下了，损失之大，也绝对超过了他们的承受范围，得不偿失之下，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因此，老爷子这种做法，对于一个镖局来说，虽然赚的少了许多，却是最安稳的事情，也是，有什么比安安稳稳的把镖物送到客户要求的地方更加重要呢？

老爷子说完那句话之后，好似在等着什么，却突然看到赵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老爷子心中暗道：“难道他看出来了？”想到这里，老爷子当即开口问道：“小兄弟难道不想知道老夫说的明明是已经将这条路上所有硬骨头都啃完了，却依旧要交过路费吗？”

赵俊顿时无语，他还没问呢，老爷子竟然忍不住主动提了出来，看样子，老爷子也是许久没有这般说话了，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关不上了！

赵俊也给面子，连忙开口问道：“小子正想问问老爷子，这是为什么呢！”赵俊虽然大致猜到了，但是一来，也要从老爷子嘴里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二来，老爷子难得有这么大的雅兴聊天，作为后辈，总不能为了显示自己聪明，就打断了老爷子的雅兴不是吗？反正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事情，索性就陪着老爷子聊天也是挺好的！

就在老爷子要开口解释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老爷子嘴边的话顿时停了下来，和赵俊一起扭头看向了那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高大的汉子骑着一批黄骠马飞速接近着，正是那位赵俊在镖局接触过的，被老爷子称为破云的汉子。

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记恨这家伙直接丢给老爷子那么粗的一块儿木头，打的老爷子拳头都肿了的事情，总之，刚一上路，老爷子便派他带着几个人去前方探路去了，干的也就是行军时候的先锋干的活。

虽然这条路老爷子也走了许多次了，也不需要他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但是让他们一路查探情况，还有，每晚宿营的时候，他们需要事先扎好营寨，开始烧饭，等老爷子带着大队人马过去了，就可以直接入住，等着吃饭。

整个先锋队伍中，除了带队的破云之外，其他人都是轮换的，用老爷子的话说，这是对他的看重，要好好磨砺他，日后说不定会把镖局的重任交给他呢，因此，破云也只能苦着脸接下这苦差事。

现在，老爷子正要高谈阔论呢，这家伙突然骑着马赶过来，打断了老爷子的话头儿，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只怕这家伙又有苦头吃了，想到这里，赵俊不由得不厚道的幸灾乐祸的笑了。

果然，只听老爷子黑着脸道：“怎么了？又出什么事情了？”

那破云看着老爷子黑着的脸，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可是没有做什么啊，怎么老爷子就是黑着脸呢？不过，对于老爷子的问题，他也不敢不答，连忙说道：“师父，前方二十里处就到了巴山了，你看，咱们怎么安排？”

听到那破云的话，老爷子不由得便有些恼怒了，他正准备高谈阔论呢，这家伙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呢，原来只是这件事啊，就因为这件小事就打断了他老人家的雅兴，老人家顿时有些恼怒了，道：“怎么安排？应该怎么安排你自己不清楚吗？咱们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吗？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等我们大部队去了哪里是什么时候了，还怎么安排，难道我们还要摸黑爬过巴山吗？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这种小事也要过来问我，还不快去安排？愣在这里干什么呢？”

破云被老爷子的这一顿喷给整懵了，他不就是过来请示一下吗？他也知道天色快黑了，也不可能继续赶路，应该扎营了，可瘦，这不是老爷子才是老大吗？没有老爷子的命令，自己怎么敢就那么随意停下来？再说了，自己肯定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了，但是就算不是第一次，连这次都算上，哪次扎营的时候不过来请示一番？

破云还想要和老爷子解释一下，可是，老爷子哪里有心思听他解释啊，自己喷完之后，见那小子居然还在这里，当即吼道：“还在这里愣着，还不快去安排？劳资过去的时候，要看到扎好的营地和热气腾腾的饭菜，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