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如愿以偿

赵俊原本还在看着赵顼嘚瑟而没有人回应的尴尬,却猛然间被赵顼一把抓了过来。本来凭赵俊那也就打通七条经脉的内力以及练习到驾轻就熟的凌波微步,躲开从未习过武功的赵顼这一抓还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就在赵俊条件反射的就要利用凌波微步躲开赵顼的一抓的时候,却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原本赵顼对于赵俊习武就有写不情不愿,现在居然还敢用武功在赵顼面前显摆,这不是成心刺激赵顼吗?

赵顼果然一把将赵俊抓了过去,赵俊被赵顼盯着,不由得有些心虚,不过还是梗着脖子说道:“是,孩儿就是习武了,因为孩儿认为习文难度太低,以孩儿的水平,什么四书五经完全不在话下,只有习武这种日久方能见效的东西才适合孩儿钻研!”

赵顼气的脸色铁青,这次可是真的生气了,不像之前那般只是表面生气,内心还在嘚瑟,这次却是被赵俊真的气到了,只听赵顼说道:“狂妄,你不过才区区五岁,知道什么是圣人之学吗?四书五经你才读过几部,竟然敢轻视圣人之学,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来来来,你倒是给朕说说你对圣人之学的理解,若能辩倒朕,朕便允许你学习武艺那又如何?”

赵俊眼珠一转,顿时想到了前世所看的历史类小说中经常用的梗,立刻说道:“父皇,儿臣且问一句,《论语·子泰篇》中有一句话,叫‘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儿臣请教父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赵顼想也不想便回答道:“这有何难?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平民可以按照我们制定的道路来走,而不需要明白为什么,简单的说,就是让他们随着朕的指导走,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赵俊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父皇,您的解释儿臣先不说上面,儿臣只是问您一句,这句话乃是孔子孔圣人说的,您在解释这句话的时候,可有想过孔圣人本身的身份吗?”

赵顼一怔,不由得问道:“孔圣人的身份?孔圣人不就是儒门创始人,儒门第一代圣人吗?还有什么身份?”

赵俊嘿嘿一笑,说道:“父皇,据儿臣所知,孔圣人可不只是儒门创始人,儒门圣人这一个身份,孔圣人还有一个身份乃是春秋时期著名的教育家,门下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各个不凡,其本人更是提出了有教无类的思想,那么,儿臣请问父皇,既然孔圣人都说了‘有教无类’,为什么还会说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样的愚民思想?”

先不说赵俊说的是否有道理,首先,这个观点在这个时代基本上是没有人提出来的,而一旦提出来了,却又觉得合情合理,赵顼一时之间,完全沉浸在赵俊提出的想法中,顺着赵俊的想法走了下去,没过多久,赵顼居然得出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结论:“俊儿,你的意思难道是后世有人居然如此大逆不道?擅自更改圣人之学吗?”

赵俊本以为赵顼会想到广开民智和愚民思想两条道路改怎么走,却没有想到赵顼居然得到了这样的一个“惊世骇俗”的结论,一听之下,居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由得幽怨的看了一眼赵顼,说道:“父皇,您怎么想到了这里,怎么可能有人胆敢擅自更改圣人之学,况且圣人之学传遍天下,也不可能是什么人改得了的啊!”

赵顼恨恨的瞪了一眼赵俊,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首先是你说圣人之学内部自相矛盾,又说什么不可能有人擅自改动圣人之学,就算有也改不了,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俊连忙安慰道:“父皇稍安勿躁,请听儿臣细说,圣人之学传承至今,已经过了一千多年,父皇您怎么知道圣人当初说的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而不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或者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呢?依父皇的想法,圣人当初应该是怎么说的呢?”

赵顼将赵俊说的三句话反复斟酌了半晌,终于说道:“没想到,更改一下断句,这句话的意思居然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变得截然相反,关键是数千年来,居然从来没有人发现这个事情,反而被我儿一个五岁孩童发现,我儿当真是天纵奇才,不愧是我儿啊!”

赵俊也懒得管赵顼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他,而是主动开口说道:“儿臣认为,并不是儿臣首先发现了,说不定千年以来,已经有许多人发现了,只是他们敝帚自珍,反而刻意将舆论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引导,就像是这句话,儿臣认为,很有可能就是世家大族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地位,保证自己的文化垄断,特意做出了引导,儿臣认为,文化垄断虽然有利于统治,但是却不利于民族和国家的发展,广开民智才是王道!”

哪知赵俊此言一出,赵顼还没说话,赵顼身后一直在反复斟酌赵俊说的这三句话的吕公著却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马上反驳道:“殿下此言差矣,老夫认为,广开民智不利于我皇的统治,若是广开民智,人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人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我大宋还如何治理这个国家?”

赵俊却反驳道:“先生,学生却认为先生的认知不对,若是继续奉行愚民之策,那民众都是愚昧的,虽然对我大宋的统治有些许好处,但是一旦碰到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愚弄民众,为什么别人不可以,甚至于,若是被别占去先机,对我大宋的统治更加不利,若是广开民智,人人皆有自己的想法,民众不那么好愚弄,那么只要我大宋不负天下,再有人愚弄他们,民众自然会斟酌怎样才是最有利的,反而更加有利于大宋的统治!”

吕公著看了一眼赵俊,没有继续和他说话,反而转头看向了赵顼,说道:“陛下,老臣认为广开民智不利于大宋统治,三殿下年纪尚小,不了解人心险恶,若是广开民智,是会危及到我大宋江山的啊,请陛下三思!”

赵俊也不甘示弱,看着赵顼说道:“父皇,儿臣认为应该广开民智,此乃强国之道,若是广开明智,我大举国上下万万人口,人人皆为我大宋建设增砖添瓦,假以时日,我大宋将强盛到何等地步,我们需要做的便是在广开民智的前提下,在教导民众的时候注重教导他们忠君爱国的思想,并且牢牢的将全国军队抓在自己手中,这样对于我大宋的江山有益无害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文彦博老先生也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老臣认为广开民智有些不妥,纵观历史,数千年来,我们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若是突然改变根本,广开民智,一个不好恐怕会引发前所未有的后果,所以,老臣认为,暂时不必考虑广开民智的事情!”

赵顼想了想,也觉得广开民智有些不妥,虽然赵俊的说法听起来很不错,但是实施起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赵顼心中暗道:“罢了罢了,虽然听起来不错,感觉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但是若想实行,必然会有极大的阻力,恐怕不容易实行,也罢,若是等朕百年之后,这小子还有这等心气,那由他来实行也不错!”想到这里,赵顼便说道:“好了,广开民智的事情就到这里吧,以后就不要提了,好了,没事的话你也退下吧!”

赵俊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赵俊也知道广开民智的事情现在是不可能的,但是还是有些失望,至于为什么提,难道不觉得先被拒绝一次,然后再说自己真正的意图,被答应的几率会大许多吗?赵顼也不一定忍心连续拒绝两次他最宠爱的儿子吧!因此,听到赵顼的话,赵俊并没有退下,而是继续说道:“好吧,父皇,儿臣不提广开民智的事情了,不过,父皇,儿臣觉得自己现在的学识也还够吧,父皇何不答应了儿臣让儿臣习武呢?”

赵顼脸一黑,正要拒绝,却发现自己之前被儿子难住了之前,好似答应了他什么,不由得有些心虚,想要拒绝,却也不好意思言而无信,不由得有些难堪。

赵俊见状,马上趁热打铁的说道:“父皇,儿臣保证,绝对不会做那只知道习武的武夫的,父皇您也知道,儿臣的师父可是一位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琴棋书画,医卜星象样样精通的奇人,可不是什么武夫,儿臣还保证,每天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和两位先生学习圣人之学,保虽然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却也不比任何人差,如何?”

赵顼面露犹豫之色,好像在纠结不知道该答应还是拒绝,可是眼中却有一丝狡黠之色,当局者迷的赵俊没有发现,旁观者清的吕公著和文彦博却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