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爹爹会飞

“渡水复渡水~桃花傲春花~轻舟江上过~不觉到君家~手拈一枝春~面飞半江霞~君言前世缘~妾知真亦假……”

鱼飞今天起来的有些晚了,沿着河刚走过了一个方顶帐篷,忽然听到了一阵歌声,寻声望去,在十几米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河边的小脚丫蹲在沙地上用树枝画着什么,一边画一边唱着歌。这样的古韵歌曲用清脆稚嫩的童声唱出来别有一番韵味。

鱼飞走到她的身旁问道:“小脚丫妹妹在画什么?”

小脚丫抬头看到鱼飞,站起来高兴地叫道:“鱼飞哥哥,你可醒了,我去找过你,可是你一直在睡觉,娘亲不让我打扰你。”

鱼飞无奈,看来是白问了,还是自己看吧!面前的沙地上画的应该……好像……或许是一个人,手里拿着的似乎是一把剑,背后竟然还有一对翅膀。

“你画的是天使吧?”

鱼飞有些疑惑,这世界难道有天使的形象?

“天使是什么?鱼飞哥哥,你好笨,我画的是爹爹。”

小脚丫抛给了鱼飞一个不屑的小眼神,然后给鱼飞讲解起她的这幅画。

“这是我的爹爹,娘亲告诉我,爹爹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也是这世上剑法最高的人。”

这是小脚丫的父亲?长翅膀的天使?

鱼飞大惊失色,问道:“他怎么长着一对翅膀?”

“娘亲说爹爹可以捉到飞过院子的鸟儿,我想……爹爹一定长着翅膀,他也会飞,不然怎么能捉住天上的鸟儿?我好想看爹爹飞,让他给我抓小鸟,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爹爹。”小脚丫说到爹爹的时候开始很自豪,随后却伤心起来,眼眶内很快就泛起了泪花。

原来是这样,鱼飞松了口气,想到小脚丫的身世,心里叹息:这小丫头一定很想见到自己的父亲,所以才照着庆夫人说的话,想象着去画父亲的样子。

鱼飞不想看到小脚丫伤心的模样,故意笑着问道:“小脚丫妹妹刚才唱的歌很好听,是你娘教的吗?”

小脚丫果然收住了眼泪,摇头道:“娘亲没有教我,是我偷偷学得,你不要告诉她,我知道娘亲每次独自一人唱这个曲子的时候就是在想念爹爹。”

听着小脚丫的话,鱼飞又记起了刚才听到的歌词“君言前世缘,妾知真亦假”,他不难想象出一副美人独坐水边,幽歌婉转中暗自情伤的画面。庆夫人和小脚丫的爹爹分开一定有不为人道的苦衷,多年来两人相隔万里之遥,庆夫人苦守着一份痴情独自照顾着小脚丫,她又怎么会不伤心?只是从不在人前显露而已。

仰起头,小脚丫小脸上表情认真地问鱼飞:“鱼飞哥哥,娘亲说爹爹会飞,哦……真的有人会飞吗?”

小脚丫的问题惊醒了神思不属的鱼飞,他想庆夫人应该说得是高明的轻功,老杨头说过的故事中,小脚丫的爹爹是一名很厉害的剑客,拥有傲人的轻功也很正常。

鱼飞对上了小脚丫澄清明亮的大眼睛,眼中充满的期盼让他不忍心打破一个小女孩对父亲的美好想象,念头一转,鱼飞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神秘的一笑,鱼飞道:“人是能飞的,小脚丫的爹爹当然可以飞,跟我来,我证明给你看。”鱼飞神秘的笑容立刻吸引了小脚丫,她兴奋雀跃地跟在了鱼飞身后。

鱼飞没有再去那处僻静的河边练功,他带着小脚丫回到了庆夫人的帐篷内,先让小脚丫在练字的白纸画出了她的爹爹——长着翅膀拿着剑的小人。然后在众女无比惊讶的目光下,叠成了一个纸飞机,之后拿到帐篷外的空地上放飞。

当小脚丫看着一张白纸在鱼飞的手中变形,而后竟然飞上了天空,她无比惊喜的大声叫喊:“飞了,飞了,飞到天上了。”吸引得周围帐篷的人都出来观看,人们纷纷议论,惊奇不已……

小脚丫这天早上玩的非常开心,跑来跑去,不断的拾起、掷出纸飞机,又拉着鱼飞回到帐篷里,让他叠了好多个纸飞机,直到鱼飞借口肚子饿了要回去吃饭才作罢。

鱼飞是真饿了,回到帐篷正碰到送午饭来的仆妇,狼吞虎咽的吃完后,又去了营地外河边老地方,补回了早上被耽误了的练功。

这一练,又是一个半时辰鱼飞才收了手,这次练功有不小的收获,他搞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影响“掷月式”威力的有三个方面,内力是一个方面,这个暂时没办法,另一个方面就是武器,掷出后越是容易回旋的武器越适合这一招,他手中的弯月短刀就是这样的武器,还有一个方面让他心中一喜,那就是在弯刀出手前的瞬间五根手指急速地完成十几个细微动作,他昨天不能每次命中目标的就是这些手指动作经常出现偏差,如图能做到每一次这些细微动作都丝毫不错,始终如一,就能解决准头不足的缺陷。

鱼飞高兴的就是这一点,十年磨一剑,今日到用时!鱼飞转了十年笔,铅笔,钢笔,甚至圆规,硬币在他是五指间都能像活了一样的滚上滚下,要论手指的灵活,鱼飞足以自傲,如今他在无聊中练出的“盖世绝学”终于可以用在练习“掷月式”上了。

自己的前身练了一年还常出错,那自己有绝学相助,要把这招练到纯熟想必不需要那么久,鱼飞走入帐篷和车辆组成营地时,心里还在偷着乐。可刚跨入营地,鱼飞就看到了一幕让自己火冒三丈的场景,他脚下一紧,飞快的跑了过去。

商队的货物是集中堆放,拉货的车辆和从巨牛背上卸下的木箱集中在了一起,竖立起了数十根木柱,顶上用遮雨的油布拉起来一个巨大而四面透风的帐篷,四周守卫的大约有二十几名商队护卫。这里一般人没事不会靠近,旁边也没有帐篷,腾出了一块空地。

小脚丫正坐在地上嘤嘤地哭,旁边有几个少年,最小的看起来有十二三,最大年龄的是那个刘府大少爷刘振风。他的脚下踩着一个纸飞机,几个少年手里也有,刘振风指着小脚丫骂道:“连自己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贱种,哥们几个要你的东西玩,你还不乖乖的给,也不学学你娘,她可是总想勾引我爹,想着法子纠缠。”

几个少年看来是以刘振风为首,也出声附和。

“听说她娘既漂亮又风骚。”

“不风骚怎么勾引男人,还没嫁人就生了这个小贱种。”

“我看这小贱种长得就是一副——”这句话在一个少年嘴里才说了一半,就被侧面飞来的一拳打断。

“哎呦~”这个看来十四五岁,却比鱼飞低了半头的大鼻子少年惨叫一声,捂着鼻子倒退两步,鼻血直流,他吐字不清地道:“你竟然敢打我,我爹是护卫头领何毕……”

鱼飞不理他,弯腰扶起了小脚丫,给她拍拍身上的土,在她耳边说:“站到我身后,看我给你出气。”

小脚丫擦着眼泪,乖巧的站到了鱼飞身后。

鱼飞转身忽然又是一脚,那个大鼻子少年嘴里的正在嘟囔,被这一脚从几个少年身边踢了出去。

“他说得没错,我就是敢打他,你们也看到了。”鱼飞耸耸肩,摊开手,风轻云淡地说道。

经历了无数街头战斗的鱼飞,拥有丰富的经验,以他的理解,打架需要技巧,镇场子是一种艺术。

鱼飞一出现,连招式也没使,随便两下就镇住了这伙少年,几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胆怯神色。十七岁的刘振风瘦高的个子还稍高过鱼飞,这时眼中既有愤恨,也有畏怯,他后退了小半步,盯着鱼飞道:“你想怎么样?你去救我弟弟,却让他废了一条腿的事我……家还没和你算,你别太嚣张了!”

麻蛋!就你们的命值钱,别人都该舍了命救你们,不然就是错。鱼飞暗骂,也懒得和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家伙理论。他目光逼视着几人,冷冷地说道:“把纸飞机都还给小脚丫,再给她道歉,说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在放屁!”

被踢出去的大鼻子少年没有站起,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看守货物的商队护卫过来了十几个人,附近的人也聚了过来。

刘振风见来了人,语气也硬了起来,说道:“想让我道歉,做梦!”他扭头向着过来的商队护卫叫了起来:“这个叫鱼飞的混账打人了,快来帮我!”

十几名何家商队的护卫围了过来,其中两人扶起了大鼻子少年,其余人都站在了几个少年身后,鱼飞随着商队已经有十几日了,这些护卫认得他,也知道他的事情。可是刘振风是东主的外甥,几名少年也是商队中有地位之人的子侄,这样的亲疏关系谁都知道怎么选择,他们无疑是站在了鱼飞和小脚丫的对立面,其中几个护卫一心要在主子面前表现,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作势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