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零章 虐狗小儿

戏台上斗神,欲神正在奉承庄帝,突然荒神从背后拿斧头柄捅了斗神的屁股,斗神扮作痛的样子跳了开来,荒神抢上前开始拍庄帝的马屁。

鱼飞注意听了听台上“话戏”的说词内容,荒神的大概意思是刚才那两个神说错了,庄帝不是陆地神仙一流的人物,而是胜过神仙的人物,凭着庄帝的盖世武功要灭他们这些神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坐在案后龙颜大悦的庄帝看着他们耍丑卖乖的动作,听着那些十分顺耳的话,不时哈哈大笑。

“竟如此不要脸皮!称颂武帝的话戏都没有这样的戏词,早听闻庄帝前几年对新种乐舞戏痴迷,对那些阿谀奉承的戏子们十分宠信,并喜亲自上场和戏子们一起装扮人物,故此民间百姓讥讽他为‘装帝’,难道传闻都是真的。”庆夫人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悦地道。

鱼飞心说女人看电视真是很爱入戏,这演的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你生什么气,不过嘴上还是帮腔道:“用得着使劲吹捧一个皇帝的武功吗?都吹破天了,一个皇帝能有什么盖世武功,这些人拍马屁也不会!”

庆夫人微微摇头:“这些话并非毫无根据,妾只是觉得如此夸大的献媚之词,说者无耻,受者无德而已。小飞可能不知,庄帝确实有惊世武力,我虽不是江湖中人,可也知‘闻韶之乱’。据十数年前朝廷的告示所讲,‘闻韶宫’一系的乐师们谋逆,杀害了仁帝和当时的太子皇子们,幸得勖王龙兖平乱,力挽狂澜,才被群臣拥为新皇,可是但凡有识之士都清楚这是谎言,这必定皇族中实力强大的旁系,也就是勖王三兄弟发动一次夺权之乱,‘闻韶宫’的乐师们一直拥戴正统,才遭了灭顶之灾。你可知‘闻韶宫’的乐师们不同于普通乐师,多次上过沙场为朝廷效力,都有非同凡俗的手段,‘闻韶宫’宗主更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可是却被庄帝所灭,听闻是庄帝龙兖亲自出的手。”

鱼飞都听得愣住了,我这是到了个什么地方,怎么这里的皇帝们都这么生猛,武帝,乐帝,庄帝一个个都是武力值爆表的人物。

这时台上又有新的人物上台,一个胡子都没有剃干净的“太监”的急匆匆的从后台出来,他穿着一身不合适的内侍首领衣服,用日常白话大喊着:“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死了,太子被人刺杀了。”

戏台上跳舞的,拍马屁献媚的都停了下来,静立不动。

坐在长案后的龙兖站了起来,做了一件让台下观看的人们都吃惊的事。“他”抽出侍立在侧的侍卫腰间“宝剑”,刺入了近处一名舞姬的胸口,皇宫御花园里的人们都吓得跪在了地上。

龙兖面无表情的冷冷问道:“太子死了,你们说说,这戏是否接着唱?”刚才听到太子遇刺身亡,龙兖杀了一名乐舞姬,此时的问话无人敢应,园内的人都噤若寒蝉。

山寨广场上观看的人群此时也很安静,之前人们看着台上硬凑出来的演出者穿戴着破旧衣服,使用简陋的道具,都如同在看一场差劲的滑稽戏,四下里不时有嬉笑喧哗,看到这里牵扯到了大家关心的太子之死,都被吸引了注意,就连小孩子在这样安静气氛下,也不敢笑闹了。

“有意思了,这出戏看来不简单!”鱼飞心里想着,不由得向前排的布回顾那里看了一眼,接着全神贯注地盯着台上,很期待这一场“话戏”的内容。

台上,龙兖一人立与御花园中。

“自然要接着演,朕没有让你们停,你们就不能扫了朕的兴致,你们说她该不该杀?”龙兖突然笑了起来,说了这一番惊人的话。

演各路神仙的戏子们相互看了,齐声道:“该杀该杀,皇上圣明,我等敬服。”

御花园中的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该杀……该杀。”跪着的几名舞姬低头看着倒在身侧的那名舞姬,正是那个翠茹。

龙兖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又回了长案后坐下,才问那名太监:“他怎么死的?”

太监总管回禀:“龙爪司说是乐师所为,怀疑是‘闻韶宫’一系乐师的余孽对陛下的含恨报复。”

“哦?”龙兖怔了一下,突然冷笑道:“是‘闻韶宫’乐师的报复?可笑的欲盖弥彰,要报复也该来找我,我还没老,儿子也多,死一个不算什么!况且他们难道转性子了,已经把他们的那个傻规矩扔掉了——‘闻韶宫’乐师从不滥杀无辜。这是何其迂腐的规矩,依我说,被杀的人都有取死之道,弱小者不值得同情。奈何利刃蒙尘,放着乐师如此灭族杀器,竟没有人善加利用。若是为我所用,那个族反,就将那个族的人杀尽,看还有谁敢反叛!”

太监总管道:“陛下英明神武,说的极是,可是国失储君,后继——”

龙兖神色不耐地打断道:“那就换一个!六吉,你这两年越发的啰嗦了,朕看你真是老了。两年前立他为太子,是看在他文武双全,长相又似我的份上。不知何时起,因为掌心那一痔,被那些文人吹捧的了不得。”

说到这里,龙兖竟冷笑着又道:“呵呵,万民之希望,一痔在手定乾坤,都盼着朕死吗?这两年,朕早就想换掉了,整日里说些妇人之仁的话,有饥民闹事,杀了就是,他却要去看看。遍野腥膻,有何可看,还给了他人可趁之机。体察民情,亲耕农桑,都和那些文臣一个调调了,真是越来越傻了,还不如多练练武,也不至于丢了性命。他根本看不清楚,这九州什么才是最有力量,也忘了我做这个皇位凭的是武力,是杀伐果断,不是什么所谓的仁义,更不是那些愚妇迂民的称颂。”

“皇上,这里人多嘴杂……”太监总管咳嗽一声,不安地提醒,也是怕有些话自己听到的太多不是好事。

“怕什么,我还在乎这些言语?全天下都知道我杀人夺位又怎么,谁能耐我何!早些年,龙爪司抓那些议论者真是多余,只敢背后议论的人又能成何事,都是些不值一顾的孱弱之辈。朕那个老祖宗武圣,当年也有人说他相救石城国皇室的时候是故意迟来,实则是借刀杀人灭了石城国皇室,可千载过去,尔等再看,今日的人提到武帝却只剩下了崇敬。”

龙兖这番话说的声音很大,神色激动,还加上了肢体动作,如同讲演,毫不在意御花园中还跪着好多人。待情绪缓和后,龙兖用玩味的语气道:“这次的事,不知道是否十三子干的,这小子年纪轻轻却心狠手辣,有朕的风范!不像太子只是长相似朕,可惜十三子在武学上进境不如人意。这点上朕还真是羡慕二弟,生了个好儿子……”

两人说话间,台上上来了一个牵着狗的少年,他才一上来,原来鸦雀无声的广场上忽然响起了哄笑声。

“大头,是赛大头!”鱼飞身旁跪坐的“小脚丫”从地上站起,跳着脚指着台上,庆夫人拍她脑袋一下,嗔道:“不要失礼,还有,你以后要称呼赛大哥。”

赛大头还是穿着他的“青龙战甲”,在腰间多围了一条狗皮裙,手里端着一个贴着张纸的小木盆,上面写着“狗肉”两个大字,经过跪着的太监总管身后时,用脚尖轻踢了他一下,然后——

又牵着狗下台去了!

下台时背后又露出一张纸,上面写着“虐狗十三子”。

鱼飞看得傻眼了,心想:“还有这种操作!这演的什么意思?”又有种上了某人当的感觉:“你妹的大头,这就是你说的要紧人物,还台上没有你不行,你他喵的一句台词都没有,就是个死跑龙套的!”

听着远近都有议论声传来,隐约提到了“虐狗小儿”。鱼飞只好做了个求助的表情看向庆夫人,看着他无奈地窘样,庆夫人嘴上忍着笑,明媚的眼中却笑意盈盈,眼神传达出的意思明显就是:就知道你又要来问。

又见“会说话的眼睛”,鱼飞看得呆了一下,急忙做出洗耳恭听的表情,暗叹“小脚丫”的眼睛原来是遗传至这里的。

“娘,赛大头……哦,赛大哥在台上究竟装扮的是谁?我也想知道,你快说……快说嘛!”被拍了脑袋的“小脚丫”坐了回去后连声催促。

“那是十三皇子,庄帝龙兖的第十三个儿子,听闻他喜养狗训狗,府中养有许多条狗,可是他养狗的法子为人所不齿。哪只狗要是稍有不训,他便会宰了它,剥了它的皮制成衣服,还把狗肉做熟了,不光自己吃,还装在木盆里喂给其他狗,美其名曰杀一儆百,恩威并施。十三皇子甚得龙兖宠爱,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有一次他的三皇叔……现今的征北大元帅龙宽到他府中去,还被他放群狗追咬,事后龙宽气的大骂他是虐狗小儿。故此民间百姓暗地称他为虐狗小儿。”庆夫人说着皱起了眉头,似乎只是说到此人的事,就会很不舒服。

鱼飞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熊孩子,性格真是扭曲的严重,应该看看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