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不足之处
不得不说，白芊芊很会抓准时机，甚至说有些心机。
素心如对她表现出敌意，而她始终保持礼节，喜怒不形于色，落落大方，表现出了大家闺秀的涵养。
这样一比，人们对她会有印象加分。
现在，孔坤让两女各演奏一首曲目，白芊芊自称抛砖引玉，将姿态放得很低，就更令人好感倍增了。
“不愧是豪门家族才女，涵养就是不一样，长得又漂亮，谁这辈子能娶到她，真是有福气！”
“芊芊小姐择偶标准应该很高吧，我们这等平民就别痴心妄想了。”
“你们别讨论歪了，好好听演奏。这首《黎明》可是孔大师早年成名之作，堪称传世经典。”
“《黎明》固然经典，但弹奏难度极高，芊芊小姐如此年轻，恐怕无法弹出其精髓。”
“闭上你的臭嘴，芊芊小姐的才能天赋岂是你这庸人能揣度的？”
“嘘，不要吵，安静地听，孔大师本人就在这，哪轮得到你们来评价？”
众人稍稍安静了下来，白芊芊也已经准备妥当，端坐在钢琴面前，十指轻压，似乎在酝酿。
随之，节奏响起，以极低极细的琴音开篇，悲泣、压抑的氛围，令人的内心为之一紧。
一次演奏，无论演奏什么曲目，只要能调动听众的心情，那么就算成功了。
很显然，白芊芊一开始就做到了这一点！
《黎明》的上半曲属于压抑偏黑暗的，让人听了有一种身处地狱，找不到光明的感觉，十分难受。
而下半曲，曲调陡变，激昂欢快，畅爽淋漓，仿佛一次久违的胜利，让人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将之前堆积的怨气宣泄出来，引发强烈共鸣，十分满足。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白芊芊演奏十分之熟练，显然对这首曲目很用心，私下里至少演练过上百遍，乃至上千遍。
这首曲子最难的既不是压抑的上半曲，也不是畅快的下半曲，而是上半曲到下半曲之间的转换衔接。
这部分如果处理得不好，演奏就等于失败了一半。
不过白芊芊在这部分也没有失误，堪称一次完美的演奏。
演奏完毕，台下立即响起了一阵热烈鼓掌。
“太好听了，单凭感官上来说，不比孔大师差多少！”
“从专业角度我也挑不出毛病，能将这么高难度的曲子行云流水地弹奏完毕，不愧是芊芊小姐。”
“芊芊小姐并非专修钢琴，但她的钢琴造诣绝对达到了专业水准。”
众人对于白芊芊的演奏赞不绝口，孔坤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全程素心如也听得很认真，作为对手，她真希望能挑出白芊芊的一点毛病。
可惜平心而论，她挑不出来。
她转过头，目光望向张良，问道：“你觉得她弹的怎么样？”
“还可以！”抛开私人恩怨，张良对白芊芊的才艺还是很肯定。
然而这番肯定的话语，在拥护白芊芊的人听来，却十分不满。
“什么叫‘还可以’，难道你认为芊芊小姐弹奏不够完美？”
“还可以”三个字，算是肯定，但同时也能理解为只是勉强达标，仍有不足之处。
如果是《黎明》创作者孔大师说这三个字，众人或许会觉得理所当然。
但这三个字出自张良之口，很多人就不服气了。
“小子，难道你认为你能弹的比芊芊小姐更好？”
“你以为你是谁，音乐大师吗，也敢在这大放厥词，大言不惭？”
“孔大师都认为芊芊小姐弹得很好，这傻帽居然说‘还可以’，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大家别理他，就是个找存在感的。如果不是抱着妹妹的大腿，谁认识他？”
素心如闻言，立即辩驳道：“叶……我哥他钢琴水平比我厉害，你们别乱说！”
然而众人并不以为然，认为素心如护人心切，故意把张良地位抬高。
钢琴水平很高？
能高得过孔坤大师吗？
白芊芊不愿回想往事，所以一直刻意忽视张良的存在，就当两人不认识。
然而现在张良对她的评价，令她无法平静了。
她自认这次弹奏是超常发挥，比平常练习时还要流畅完美。如果满分是一百分，她会给自己打九十九分。
剩余的一分并不是她技艺不足，而是《黎明》创作者孔大师就在现场，她不敢与之相提并论。
“张公子，芊芊想听听你的高论！”白芊芊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着张良。
她懂得做人要谦虚，但身为钢琴爱好者，她对自己的要求十分苛刻，凡事力求完美。
在才艺方面，她是骄傲的。
和音乐大师相比，她在微小的细节方面固然略有不如，但被张良一个外行人指指点点，她心里很不服气。
张良有些无奈，素心如问他，他只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而已，却没想到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不过下意识的反应，往往是反应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真要挑剔地说，白芊芊的演奏对张良而言，确实不够完美。
“小友，我也想听听你的见解！”孔坤此时也开口，似乎对张良的看法很感兴趣。
“好吧！”张良平静地看着白芊芊，淡淡道，“其实你刚才的弹奏，不足之处有三点。”
白芊芊闻言，心中极为不服气。
“叶公子，芊芊学艺不精，还望指教！”出于对钢琴的热爱，白芊芊暂时抛开了和张良之间的恩怨。
她只想知道，张良到底哪来的底气对她的钢琴演奏评头论足。
当初毕业聚会上，张良那帮朋友为他造势，说他精通钢琴，白芊芊心里只是笑笑。
那帮人真以为她不了解张良？
在她的认知当中，张良压根就不会钢琴。
“其实你的弹奏从流畅性来说并没有问题，每一个音符都很标准，我说的不足之处在情感方面。”
“情感？”白芊芊眉宇一皱。
“不错！”张良缓缓道，“第一点，这首曲子并不适合女性弹奏。”
有人当即讥讽，“钢琴曲还有男女门槛？”
“自然有！”张良肯定道，“《黎明》这首曲子上半曲偏灰暗，十分压抑。下半曲激昂，张狂有力，有一种冲破牢笼的澎湃。”
“女性偏阴柔，纵然能将曲子弹奏出来，也表现不出那种激昂澎湃的感觉。”
白芊芊闻言，没有反驳。
她之所以弹奏这首曲子，就是希望得到孔坤的青睐和认可，若是换一个场合，她确实不会选这首曲子。
“曲子本身不会分男女，但从演奏效果来说，观众很多时候也会注意到弹奏者的气质、神态、表现力等等，所以在演奏时，曲子又是会分男女的。”孔坤给出了专业的解说，似也赞同张良的观点。
白芊芊弹奏没有问题，但她表现力不足。
孔坤都这么说了，之前嘲讽张良的人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是心里依然有些不服，认为张良鸡蛋里挑骨头。
“你说我的不足有三点，那么还有两点呢？”白芊芊问道。
张良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第二点，你对这首曲子一点都不了解。”
“什么？”白芊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我对这首曲子不了解？”
《黎明》这首曲子难度极高，尤其是上下半曲衔接部分，为了将其练好，她不知道花了多少个日夜，那段时间连手指都磨破了。
就是如此，到头来张良却说她对曲子一点都不了解，白芊芊觉得没有什么话比这更侮辱她的了。
“不要信口开河，芊芊小姐刚才的弹奏大家都看到听到了，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要多熟练有多熟练，我估摸着说她倒背如流也不为过，你居然说她对曲子不了解？”有人站出来为白芊芊说话。
张良不屑道：“小学生背课文，一样能闭着眼睛背出来，但他真的就理解了那篇课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