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立储

“秀贤，你说朕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么？”眺望天际的赵无极突然开口。

梁秀贤吓了一跳，连忙笑道：“陛下说笑了，您哪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赵无极沉默片刻，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非要要将朕赶下去呢？”

这话梁秀贤不知道该怎么接了，额头上冒出来冷汗，心思急转，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无极并没有看到身后梁秀贤的表情，却也能猜个大概，他叹道：“你也不必回答，我只是突然有些感慨而已，那四个千年世家调查的如何了？”

梁秀贤这才松了口气，可一听这个问题，脸上又露出惶恐之色，说道：“陛下，奴才无能，那四大世家除了知道姓什么之外，其他的消息都很少，都是那些浮于表面的消息，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出手，势力究竟有多么庞大，这些……这些都没有查到。”

赵无极背在背后的手不由得握了握拳，终究没有责怪什么，反而叹道：“这也不怨你，就算是朕，面对那跟了几十年的枕边人，还不是一点都没有看出她的心思嘛！”

这话说的自然就是上官皇后了，上官皇后是上官家的人，当初嫁入皇宫，成为他的皇后，怕是早有预谋的，册封皇后这种大事，当然不可能草率，其家境家底，更是要经过严格的审查才行，可就是这样，都没有发现上官家的问题，也没有查到上官家竟然是千年世家！

梁秀贤只能说道：“陛下也不用忧心，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往日只敢躲在角落之中，现在竟然敢冒出头来，简直是自寻死路！”

赵无极虽然刚愎自用，可也没有到自大成狂的地步，当然听得出这话的真假，他倒是也没有责怪梁秀贤这种时候还在说这种话，只是叹道：“让丞相跟陆元直进宫见我。”

“是！”梁秀贤领命而去，去请两位大人，显然这是要商议接下来的对策，而朝廷有六部，却偏偏只让陆元直进宫，便能够看出陆老大人在赵无极心中的地位，也能得知陆老大人绝非等闲之辈。

两人得到消息之后，很快便进了宫，正巧两人的轿子还是一起到了宫门口的，下轿之后，相互见礼，丞相李承基问道：“陆老大人，你可知这次陛下宣我们二人进宫，所为何事？”

陆元直瞥了对方一眼，笑道：“李大人，你真不知道陛下宣我二人进宫所为何事？”

李承基表情一僵，讪讪一笑，没有说话，自从大皇子赵政被杀，李承基就突然变得低调起来，当初上官皇后离开上京之时，他可是在上京的，虽然这事跟他没有关系，但却绝对有责任！加之他一直支持的大皇子死了，他当然要低调一段时间，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会低调这么久，也不知道这位丞相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事情。

陆元直也没再说什么，两人直接来到御书房，觐见赵无极。

见礼之后，赵无极呵呵笑道：“两位爱卿请坐，这里只有我们君臣三人，不用多礼。”

“多谢陛下！”两人都是一愣，都没有想到赵无极见到他们会是这个样子，当即有些惶恐的坐在下首。

赵无极倒是没有寒暄，直奔主题道：“两位爱卿，对于朕这次突然班师回朝，你们可有什么看法？”

两人都是心头一跳，李承基抢先说道：“陛下做出的决定，岂是我等能置喙的。”

“啧！李丞相不必如此，朕既然这么问，就是想听听你们的真实想法，但说无妨！”赵无极啧了一声，略有不满的说道。

李承基连忙告罪，陆元直沉吟片刻，说道：“陛下，您这次班师回朝，带来的影响确实不好，可老臣却觉得陛下您并没有做错，反而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赵无极一听这话，也来了精神，笑道：“陆老大人详细说说。”

陆元直微微一笑，很是从容的说道：“陛下，您二次讨伐七皇子，皆是失利，这次又是直接班师回朝，在外人看来，你这是对七皇子毫无办法，当然，事情也确实如此，不得不承认，咱们都小巧了七皇子的实力，甚至是其他几位皇子的实力。”

这话就有些直接了，这无疑就是在说赵无极不行啊！这话不说大逆不道，可也太直接了，敢说皇帝不行，命不要了是吧！

一旁的李承基也十分诧异，完全不知道这陆元直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要知道在之前，陆元直不说像他现在这般低调，可一直都是和事老一样，很少发表什么尖锐的看法，今天这是怎么了？

赵无极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缓缓点头道：“陆老大人说的不错，朕之前确实是小看这几个儿子了，或者说竟然不知道这天下竟然还有千年世家！这无疑是给朕当头棒喝啊！”

听赵无极这么说话，似乎并没有因为陆元直所说就生气，赵无极继续说道：“陆老大人说朕这决定做对了，这又是为何？”

陆元直表情淡然，回道：“既然准备不周，预想出错，若是再强行进攻，只会带来更大的损失，天下人的口是封不住的，可朝廷的实力却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损害。”

“好！陆老大人说得好！朕也是这么想的！哼，天下人的看法算什么？朕何曾真的在意过！只是现在朝廷实力容不得半点损失！”

赵无极一拍椅子扶手，高声说道，显然对于陆元直这话很是满意。

李承基更加诧异，赵无极竟然如此大加称赞，这在之前可是少有的事情，他现在甚至觉得，这两人之前是不是就商量好了，这是在他面前演戏呢！当然，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赵无极就不是这样的人！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只是说陆元直对于赵无极心思的把握很准，知道对方现在想听什么，所以他才说了什么。

李承基深深看了陆元直一眼，这老家伙果然不简单啊！平常还真没看出来！

少顷，赵无极忽然表情一正道：“这些就不提了，如今天下形势两位爱卿也都清楚，依两位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话实在是不好回答，刚刚都说了，赵无极之所以班师回朝，不顾造成的恶劣影响，原因就是朝廷对七皇子束手无策，既然对七皇子束手无策，那对其他皇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自身实力不行，那就算有百般计谋，那也无济于事啊！再说李承基两人，也不是那带兵打仗的将军谋士。

李承基沉吟片刻，说道：“陛下，老臣以为这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不如先静观其变一段时间再说。”

赵无极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说道：“一动不如一静？可朝廷之前已经沉寂很久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朕那几个儿子的实力，不是越来越强？”

李承基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还是打算将自己低调的做法坚持下去，所以说的主意也就消极了一些，毕竟从赵无极能够班师回朝来看，似乎也是打了这样的主意，谁知道一开口，显然不是这样。

李承基连忙跪地道：“老臣妄言，请陛下恕罪。”

赵无极摆摆手道：“丞相不必如此，朕又没有怪罪你，今天找两位来，就是讨论的，大家完全可以畅所欲言，陆老大人，你怎么看？”

陆元直没有马上回答，眼中满是思索之色，显然在思考对策，半晌，这才说道：“回陛下，老臣有一个对策，只是……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无极笑道：“朕刚刚都说了，今天是讨论，路老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尽管畅所欲言！”

陆元直躬身谢过，接着表情一肃道：“陛下，老臣的对策很简单，那就是立储！”

御书房中一瞬间似乎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能够听到，旁边的李承基差点没坐住，他刚刚听到了什么？陆元直竟然让赵无极立储！这算什么对策，这是找死还差不多！

要知道赵无极最忌讳的，就是听到立储这件事，所以就算是在大皇子活着的时候，他李承基试探了一次，明白赵无极的心思之后，就再也不敢提这话了，现在这种情况，陆元直竟然让赵无极立储，这不是找死是什么？今天陆元直跟之前果然大不一样啊！

赵无极表情沉静，看不出是什么想法，少顷，才缓缓说道：“陆老大人的想法是什么？为什么觉得立储是个对策？”

李承基再次震惊了，赵无极竟然没有生气？或者说反应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要知道他曾经跟对方提立储的事情时，对方可是直接就翻脸了，这次竟然这么平静？是已经接受了，还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陆元直倒是镇定自若，缓缓说道：“陛下，眼下几位皇子的目标都是您，你若是立储，便能够为您分担一部分火力，朝廷也能够缓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