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8章、发酵

第六天。世界没有恢复平静。它从混乱走向更大的混乱。不仅马沟四面八方的海域如此，在这方世界所有有生命存在的地方，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最可怕的是，随着第一次、第二次和第三次武者莫名死亡事件的持续发酵，以及这两天发生在马沟周边海域的大规模武者团灭事件，让这方世界即将灭世的言论甚嚣尘上，从而引发了更多出现在普通人之间的大规模骚乱事件。说是骚乱，其实，并不准确。严格来讲，应该是发生在世界范围内的大屠杀。抢劫。仇杀。邻里之间。村子之间。乡镇之间。城市之间。国家之间。种族之间。……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反正就是乱，没人管。想想也是。原本维持社会秩序的治安局和警察局，甚至是军方，都已名存实亡。没办法。它们的成员几乎清一色都是武者，早前往马沟了。这些人早就想明白了一件事。在种族存亡面前，一个人可以牺牲自我，忠于信仰。在国家存亡面前，一个人可以肝脑涂地，为国为民。在世界灭亡面前，一个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拯救小我。他们不去马沟干什么？等死吗？恪尽职守？骗狗的吗？只可惜在末世面前，早已狗将不狗，人已非人，狗人遍地走，一切信仰都失去了意义。说起来，治安局和警察局除了远赴马沟的武者外，本就没剩几个人，即便还有些编外人员，但在这种社会乱局面前，作为连武者都不是的普通人，他们能够做出的唯一选择，不是尽职尽责，而是自保，比如第一时间脱掉制服，以免招致报复，死得太难看。于是乎，没有了国家暴力机关的维持和震慑，社会迅速变成了无政府状态，远超武者死亡事件的大规模平民杀戮事件，开始不断在世界各地上演。人类社会如此，兽族社会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兽族好不容易在哈人文化中建立起来的公序良俗和法律规章，一时间分崩离析，弱肉强食再次成为兽族的生存法则。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方世界的每个生灵都越来越明白——末世……真的来了。第七天。第四次武者死亡事件如约而至。死亡率……十分之一。也就是说，这方世界包括兽族在内的十个武者中，就有一个突然死去。与此同时，包括兽族在内的，四面八方涌向马沟的武者，还在不断被来自海面之下的攻击灭杀。除此以外，发生在包括兽族在内的武者之间的杀戮现象，更是数不胜数。几相叠加之下，世界武者的数量在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锐减。此时此刻。马沟外围。以全武为首的人族高层，正聚集于此，一个个脸色很不好看。冯德目视前方，双眉紧锁：“各位。我们现在没有退路，只能前进。第一个选择是现在就往前冲，能进入马沟多少算多少，活下来的人，就是我人族未来复兴的希望。第二个选择是原地等待，静观其变，等时间到了，我们再走。各位有什么意见，可以说来听听。”哗！人群中响起一片议论之声。“海底那些怪物数量太多，现在冲，跟送死没区别。”“第二个选择也不合适。”“是啊，想让兽族冲锋在前，与那些特立独行的存在拼个鱼死网破，我们人族坐收渔翁之利，显然没那么容易。”“我记得，冯德主席在隆美尔堡的时候，还说过另一种选择。”“跟兽族联手一起冲？”“没戏，就兽族那德性，怎么合作？”“是啊。原本以为面对共同的困境，人族与兽族可以携手面对，没想到，这一路上，兽族却趁此时机大肆偷袭人族，造成我大批武者殒命。再合作，怕是将来我人族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就在这个时候。唰！大家不约而同看向另一侧远处。三名兽族正阔步而来。当先一名兽族体格雄壮高大，脸上弥漫一抹狰狞气息。在其身后左侧男子，看起来文弱儒雅，颇有书生之气。在其身后右侧女子，步履轻盈，多姿婀娜，妖娆至极。一时间，人族群中一片静谧，再无说话之声。很快的，三名兽族来到近前，冯德澹声说道：“三位大神驾到，可是要给我人族一个交代？”“冯德，”雄壮高大兽族轰隆隆道，“知道我最讨厌你们人族什么吗？”冯德冷冷一笑，没有说话。“好了，冯德，”雄壮高大兽族双眉一挑，神色狰狞道，“我不是来跟你扯皮的。”“好，谢霸，”冯德面无表情，“那我就洗耳恭听。”雄壮高大兽族横扫一圈，轰隆隆道：“你们人族战神陨落了不少啊？”“怎么？”冯德看向远处，“你们兽族战神的数量增加了？”“冯德，我是在跟你说正事。”雄壮高大兽族轰隆隆道。“我也是在跟你说正事，”冯德缓缓说道，“海底那些特立独行的家伙，真说起来，也算属于你们大兽族的一部分。”“嘿嘿，”雄壮高大兽族轰隆隆道，“真这么算起来，你们人族更是属于我大兽族才对。”“好啦，”冯德皱了皱眉，“说吧，什么事？”“你可知道海底的那些怪物为什么阻止我们进入马沟？”雄壮高大兽族说道。“马沟本来就是他们的守护之所，”冯德澹澹说道，“防止你我两族进入很正常。”“错。”雄壮高大兽族笑了笑，“因为他们也想进入马沟？”“嗯？”冯德面现意外之色。“天空大字所指的武者，不仅仅包括了兽族和人族，也包括了那些特立独行的家伙，”雄壮高大兽族接着说道，“而他们想要进入马沟，需要灭杀十倍于自身的人族武者或者兽族武者。”“什么意思？”冯德微微蹙眉。“大神级存在，需要灭杀十名你我两族的大神级存在，或者灭杀百名你我两族的神级存在，”雄壮高大兽族说道，“而他们的神级存在，需要灭杀十名你我两族的神级存在，才有进入马沟的资格。”唰！冯德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