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渡生大会

扬州郊外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中,有一座神秘的大宅子,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因为在宅子四周布置着一个竹林幻阵。

这里就是渡生门的总部。

今日,总部里挤满了人,但却死气沉沉。

尹天成坐在雕花木椅上,神情有些萧索。

正堂下方站着一人,低着头,身体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愤怒,而微微颤抖。

“周尔,我再问你一句,长安分部真的没有一个人成功逃出来?”盛飞宏坐在尹天成的左手边,紧锁眉头,大声地问道。

周尔点点头,轻声地说道:“那晚无涯阁是有备而来,而且,他们似乎还掌握了我们长安分部所有成员的名册,所以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为什么无涯阁会知道我们长安分部的地址?而且还能拿到所有人的名册?”盛飞宏语气变得越来越凝重,神情愈来愈激愤。

盛飞宏此言一出,现场陷入了一片沉默。

但是大家在心中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便是渡生门中出现了叛徒,而能拿到一间分部所有人名册的叛徒,在门中的地位一定不低,既然不低,那么遭殃的肯定不止长安分部一家。

果然,当大家这么想着的时候,忽地外面跑进来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朝尹天成说道:“启禀门主,出大事了,洛阳分部、成都分部也全被无涯阁带人剿灭了,全军覆没。”

听到这则消息后,现场众人中响起了一阵惊呼。

渡生门,自成立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某家分部被官府剿灭的事情,而更别提如今所有的分部在一夜之间一齐被灭门。

渡生门除了扬州总部以外,在全国各地总共还有三家分部,虽然魑魅、夜叉归属总部直管,分部成员都只是一些夜魈,但三家分部加起来的成员数量却超过了门内总人数的一半以上。

所以,三家分部被剿,意味着渡生门的实力至少折损过半,这是门内所有人都未曾想过的事情,即使当年内乱造成的损失也没有现在这么惨重。

听完这则噩耗,尹天成忽地双手握拳,面容上涌现出无尽的悲伤。

而盛飞宏却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然后他慢慢地将目光转到尹天成的身上,突然之间开口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尹门主,难道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盛飞宏望着尹天成,淡淡地问道。

自周尔说完长安分部的遭遇开始,尹天成就一直闭目不语。

这个时候听见盛飞宏的问话,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但眼眸中却布满血丝,看起来有些瘆人。

“是我对不起死去的兄弟。”

听到尹天成这句话,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尹天成此刻的心情。

当初是尹天成力主和无涯阁讲和,双方之间确实也过了几年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

但是这种无形的默契在三年前被打破,因为那个时候无涯阁认为上任户部尚书何文远一家的灭门惨案是渡生门干的。

虽然渡生门上下都没听说过门内有谁接到过这个刺杀任务,但门内刺客各个都是血气方刚之人,一听对方前来挑衅,也不管那件刺杀是不是自己门人干的,直接准备和无涯阁开战,最后是被尹天成硬生生压了下来。

所以这三年,尹天成规定,渡生门的人尽量避免和无涯阁的人起冲突,使得渡生门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

局面虽被动,但还好也没出现过大规模的流血事件,直到这次。

这次死的可是过半数的门人,其中的很多人都和现在在现场的一些人有过命的交情。

所以当听见尹天成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人的心中生出了一些愤愤不平。

但尹天成是渡生门的门主,他总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而且很有可能这个交代就是和无涯阁的全面开战。

一想到这里,那些心生怨恨的人也逐渐压制住了怒火,静等尹天成发号施令,然后将满腔怒火发泄到敌人们的身上。

但是最后,他们失望了。

尹天成说了第二句话:“但我们和无涯阁只能和,不能战,关于这次的事件,我一定会去向无涯阁要个说法,大家等我几日。”

听到这话,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不知是谁喊了声:“我们不要说法,我们要血债血偿!”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喊了起来:“血债血偿!”

就在现场局面逐渐要失控的时候,忽地一道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是去要个说法,还是去做人家的哈巴狗?”

此言一出,现场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而这道声音尹天成很熟悉,他皱着眉头向门口方向望去。

只见尹学义缓缓走进门来,来到大堂中央。

自从尹学义因陷害景发的事情被贬为四通堂清洁工后,他就再也没资格坐到少门主的位置上,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站在堂下。

虽然他现在不是少门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得他,知道他是尹天成的独子。

听到儿子向老子说出这番话,所有人都面露疑惑。

尹天成没有生气,但是盛飞宏先发怒了:“学义,怎么向你父亲说话的?快道歉!”

尹学义没有理会盛飞宏,只是冷哼一声:“他不配做我父亲,更加不配做渡生门的门主,因为就是他,把我们分部的信息和所有成员的名册,亲手送给了无涯阁!”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大家再也无法安静下来,议论声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四处传开。

而盛飞宏的终于按捺不住怒火,嗖一下站起身子,吼道:“学义,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无故诬陷别人,知道是什么重罪吗?出言诬陷门主,又知道是什么重罪吗?你再这么胡闹,谁也保不住你!”

“哼,谁说我是无故诬陷他?我有证据!”说着,尹学义从腰间掏出一幅画,上面画着两个人,一名白衣男子,一名青衫男子,两个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看到这里,盛飞宏的眼眸间忽地闪过了一丝没人察觉到的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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