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六章 削藩
李贤确实不知道,有人在他身上押了百万两黄金的巨款,而且是押他夺得状元。
这真是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有刘袖在哪能轮到他?
可能别人没看到刘袖的会试卷纸,但李经修却抄录了一份带回家,当时李贤看完之后,就知道今年的状元肯定姓刘了!
所以李贤的目标,是必保探花,力争榜眼,能胜过费青山即可。
而殿试的内容,都由皇上现场出题,大家分别作答,最后再进行一对一的君臣奏对,至于考什么,奏对问什么,就全看皇上心情了。
时辰一到,李贤等人便被带到文学殿,只见皇上高坐于上,俯视众人,之后是几位大学士,以及十数名官员,这压力一下就来了。
连李贤这种豪门出身,尚且感到一些紧张,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恐怕只有尉迟航心不在焉,因为尉迟公一倒,他的成绩也就不重要了,反正都是三甲之外。
费青山注意到刘袖已经在考场,便忍不住心生鄙夷,这货怎么看都是个奸臣,连进场都走后门!
此时,九名考生行完参见之礼,周曜示意平身,殿试也就正式开始了。
其实参加殿试的本来是十人,不过有一个被刘袖弄死了,对,就是闻家的闻九歌,倒是少了一个对手。
而从现在起,这些考生的一言一行,都将影响到最终成绩,所以印象分也很重要。
皇上和大学士都是评委,最后皇上的评判占五成,五位大学士各占一成,不过这只是理论上,身为皇上当然要有特权了。
这一点刘袖很明白,就像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都拥有一票否决权,然后乌克蓝提议取消俄罗嘶的一票否决权,被俄罗嘶一票否决了。
这是个槽点无数的故事,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所以五位大学士就是陪玩,哪怕五个人有五票,可皇上却是五票加一票否决。
也只有考霸之乡的学生,才会天真的以为,哪怕刘袖独得皇上恩宠,顶多就是五票,而自己凭借学问才情,得到五位大学士的认可,一样能高中状元。
确实很天真!
这时,周曜开口道:“尔等都是朕之子民,日后的国之栋梁,正所谓十年苦读,就为今朝,不过朕却觉得,读书做学问固然重要,但是要成为真正的能臣,谋士,还需通晓军政,了解民生,博学而擅精。”
周曜故意顿了顿,才道:“所以你们能来到这里,能站在朕的面前,只是迈出第一步,今天你们要放下包袱,发挥所学,让朕看到你们年轻人该有胆识,学识。”
“朕今天的题目,便是‘削藩’,有谁想好了,可上前作答。”
皇上考试就是这样,题目字越少,就越显得有逼格,一般能杀进殿试的考生,都是听到一个屁也能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写出几千字的论文,阐述一个屁引发的深思。
而周曜抛出题目之后,便静静等待,这种考题是不需要卷纸,甚至不必太细的构思,因为也没时间,只需口述回答,能让皇上满意即可。
只见这九个人神情各异,有的皱眉苦思,有的明显慌得一比,看来这个题目有点偏,大家都没有准备。
连刘袖也拄着下巴,一脸认真状,让周曜和汪直狠狠鄙视,你特么三天前就知道题目了好吗!
不过小李子的反应却完全不同,他像是被人戳中穴道,张大嘴巴望着刘袖,仿佛见到鬼一样。
竟然是削藩?怎么会是削藩呢?刘袖请客那天,喝到最后,正是拉着他聊了一个时辰的削藩!
李贤简直都迷了,还有这种操作吗?肯定有黑幕啊!
很快,便有人站出来道:“臣子周泰日,恳请作答,望陛下恩准。”
“原来是西伯侯次子,答吧。”周曜微笑额首道。
刘袖内心戏:西伯侯次子?那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做姬伯邑考?
其实西伯侯要比北鸣侯有名多了,在大运国几乎无人不知,除了有数的几个国公、亲王之外,西伯侯算是第一大侯,无论级别,封地,还是势力,都是诸侯中的老大。
所以和姬伯当然没关系了,人家是姓周,祖上是太祖皇的亲兄弟,一起并肩打天下的正统宗室。
只听周泰日回答道:“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
好家伙,这一开口,就把其他人吓了一跳,皇上的题目是削藩,就算从字面看也是“削”啊,结果你张嘴便是“必建藩”,完全和皇上唱反调?
刘袖也是佩服得很,这个泰日是要日天吗?要是碰上纣王那种暴君啊,当时就剁成肉馅给你爹吃了!
而周泰日还在侃侃而谈:“……历朝历代,地方割据的势力,都给朝廷造成巨大威胁,甚至推翻朝廷的事例比比皆是,所以分封藩王,由宗室对地方军政进行监督和限制,此乃长久之治,臣子以为……”
他这一说,便是十几分钟,大家都在观察周曜的表情,却是没有表情,而了解周曜的人都知道,这要比什么眉头一皱,脸色一沉都更加可怕!
直到周泰日说完,周曜才微微点头道:“其他人呢?有想好的都可以说。”
其实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可能姬伯兄也清楚,但身为西伯侯之子,站在他的立场,必须跟皇上唱反调,因为是代表诸侯,你都要削我们了,即便回答让你满意,甚至中了状元又有什么用?
所以日天兄倒也光棍,第一个便站出来表明态度,大不了成绩倒第一呗!
而紧接着,刘袖竟是第二个发言:“皇上,微臣也想好了。”
“说吧。”周曜抬手示意。
此刻,只有周曜和汪直心里有数,刘袖必须要故意输掉这场,还不能露出痕迹,其实并不简单,他会如何作答呢?
黎雪芹倒是对刘袖十分期待,能在会试中写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绝句,这种大才之人,对削藩又有会怎样的灼见?